第13章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灯火明亮的街边饭馆，外面马路上人来人往，现在是人流量的高峰时间。用餐的客人很多，饭馆的工作人员显得格外忙碌，却也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这是一间家常菜馆，做的口味就是家常小菜，当地的住户都喜欢来这里吃饭。苏雯被欧阳渔约到这里吃过一两次饭。
欧阳渔坐在苏雯对面，穿了一件黑灰色的夹克，头发有些凌乱，此刻在这有些发黄的日光灯下，显得人也有些发黄，看着更加疲惫苍老。
苏雯和欧阳渔仅仅相差3岁，欧阳渔比苏雯年长三岁。你从两人的外貌上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两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相差很大。
此刻欧阳渔就坐在苏雯的对面沙发椅上，他约的苏雯一起吃晚饭，苏雯应邀赴约却有自己的打算。抬头看着欧阳渔一脸不悦，他眼里的愤怒快要溢出来。
“你跟他一起回家了，还见了父母？”
欧阳渔说的他，就是夏天。他从抖音平台搜索到夏天的账号，偷偷关注了夏天，又从夏天的行程分享里知道了夏天的行踪轨迹，也相当于掌握了夏天和苏雯有交集的所有行踪。
苏雯已经猜测到他生气的原因，也知道了他的手段，到心态自若起来，漫不经心应对他的怒火。
“回去了，我家里有事。回家处理点事情。他送我回去的，怎么了？”苏雯眼神定定地望着欧阳渔。欧阳渔眼神闪躲了一瞬。
“苏雯，家里有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也可以陪你回家的。”
“怎么陪？你敢得罪你的领导？”苏雯反问道，话里多少透着一丝讥讽。
并非苏雯无事嘲讽，苏雯和欧阳渔认识大半年，常常听见欧阳渔挂在嘴边的就是这位领导，那位领导，某某领导，今天陪同某位大领导，似乎在欧阳渔的嘴巴里这是一件很光荣很骄傲的事情，似乎自己认识了某位领导，人生从此一凡坦途尽是光明。
苏雯不屑于这种做派，不是标榜自己清高。只是苏雯早就看明白了这个社会不过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崇尚的也是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如果你自己本身只是一棵路边的野草，别人没有心情会俯身与你做贵人。你必自带价值，别人才可能是那个伯乐。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苏雯每每听见欧阳渔沾沾自喜炫耀各种接待大领导陪同大领导应酬等等，甚至只是一个司机的角色，苏雯都只是莞尔一笑，避免伤害他的自尊心。
欧阳渔皱着眉头，“什么叫不敢得罪我的领导，上次的事情不是跟你道歉了嘛，上次你需要去外地那天是我领导临时安排的去饭局接他，我没办法嘛。”
“所以呢？答应我的事情就不算数呗？也是，我的事情哪有你的重要嘛，以后你也别说我多么多么重要，道德绑架我。”苏雯怼回去。
这件事情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苏雯的车子送去维修了，恰好家里有别的急事，苏雯当天就得用车接刚刚出院的病人。
因为着急要车，想着欧阳渔的车经常停在家里地下室不用，他经常是骑电车上下班，加上欧阳渔每天都要跟苏雯聊天，苏雯顺也就立刻问了欧阳渔，能不能借车一用。
欧阳渔很干脆的答应苏雯的请求。然而苏雯带着刚刚出院的病人打电话给欧阳渔，一开始欧阳渔说要半个小时才可以送车过来，半个多小时以后欧阳渔突然打电话来解释说，他的车要去接领导，不能给苏雯用。
明明自己身边那么多朋友，为什么当时自己给欧阳渔发出请求信号，苏雯觉得自己主动靠近的尴尬无处释放。然而她当时别无选择，只能带着病人在医院门口临时打车，在晚高峰的医院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苏雯想起来给夏天打电话。
夏天接到苏雯的时候，苏雯几乎要哭出来。成年人的崩溃只在那一瞬间。这件事情，让苏雯重新审视了欧阳渔每天的信息轰炸，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他只是想征服苏雯而已，也许可以是任何一个长相职业收入等等都还不错的女性，可以是任何女性，不一定非得是苏雯。
也是从那天以后，苏雯不再跟他有任何主动的互动和交流。
“苏雯，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你要相信。”
“别说这些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苏雯平静地开口道。
“欧阳渔，是夏天听说了我家里的事情，是他主动找我，要求陪我回去的，我本来是让他送我去机场，他坚持送我直接回家。我没要求任何人，我没有那个资格。今天见面我只想说清楚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苏雯对这段时间欧阳渔超出朋友的关心和关注，已经有些厌烦。苏雯习惯了与异性保持舒适的社交距离，这段距离让人内心觉得安全。
欧阳渔似乎永远不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说比做简单容易，做比说重要。
苏雯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了。一直嘴炮是最无用的。不管你表演出多深情多专一，多么情比金坚，在现实面前都是经不起考验，经不起时间的。
苏雯觉得两个人思维距离越来越远，苏雯也越来越想逃离。
“苏雯，你喜欢他吗？”欧阳渔还在追问。
“我喜欢还是不喜欢，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欧阳渔，我请你，以后也不要再关注我的事情，不要关心我的任何事情。我不喜欢被人像跟踪通缉犯一样到处追踪。你这样做，让我很不舒服。”苏雯尽量压制自己的脾气，不想伤害到对方，想尽快结束这顿饭。
餐厅外的风很大，不停往大厅刮进来。苏雯身上穿的单件衬衫，觉得有些冷，抱了抱自己的胳膊，换了一个姿势斜靠在沙发上。
“谁追踪你了？我那是关心你，怕你被人骗被人伤害。”欧阳渔解释道。
“欧阳渔，我每天去哪里，跟谁在一块，每天干了啥你都一清二楚。我真的觉得好窒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再说了，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更不是你老婆，你每天搞的好像要去捉奸一样的，不觉得你这样子让人很无语吗？”
“苏雯，你别不识好歹。我是为了你好。我说过，你跟我在一起，我就给你买奔驰，给你买房子。”
欧阳渔突然发起脾气来，苏雯感觉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欧阳渔好像一直以来都不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见他怒目圆瞪，一手拍在桌子上，提高大嗓门嚷起来。
苏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她只能尴尬地用手挡住额头，压低嗓门道：
“欧阳渔你声音小点，咱别在这里吼，行吗？我说过什么房子车子我都不需要，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挣钱买。再说了，房子我都自己买了我还惦记你给我买房吗？房子车子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的心意我只能说谢谢。但是咱俩真的不适合，你不觉得吗？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欧阳渔这么一问，苏雯有些语塞。
这话是之前欧阳渔在微信聊天里说的。当时为了避免后续的尴尬，苏雯就明确拒绝他，强调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婚姻生活。此刻欧阳渔这么一问，苏雯不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并没有交往到谈婚论嫁的阶段，最多也就是互相试探了解的阶段，这就有些交浅言深的意味了。
谁也没说话，沉默了片刻。
欧阳渔缓缓开口道，
“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好好在一起，真的，别的我都不想，你不想结婚，我可以不提。”
他的语气充满了卑微和哀求，苏雯于心不忍却不想妥协这次谈话，放任他的情感泛滥只会让自己引火上身。
苏雯清楚，他现在说的不结婚是退而求其次给自己的托词罢了。他怎会一晌贪欢，忘了家族的责任。他是家中独子，假如他真的不结婚，他父母又该作何想。苏雯不了解欧阳渔，却知道欧阳渔父母视他如眼中宝，口中蜜。欧阳渔的成长之路似乎很顺畅，毕业就进了当地大的金融机构，现在担任的是副主任一职。也算小有成就。
“欧阳渔，我觉得咱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这样会好一点。你说呢？说不定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女生。咱们别提这事了吧以后。”
“好，那我也祝你幸福。”欧阳渔眼里的怒火已经变成了怨气，来不及细想，苏雯此刻只想逃避，只想尽快吃完这顿饭，然后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