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停电
“历史是一条线，历史上的每一个选择都决定了这条线的走向。其实我们可以从每一个历史事件引申出很多条平行于现在的不同时间线，这些不同的时间线也就是其他平行宇宙的历史。人们常说一切皆有可能，那是因为一个定点出发可以到达时间这个树状路径的任何结点。
不同平行宇宙的历史，也就是时间树状路径中的每一个不同走法。在原来，人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后悔药”是一种奢望。但时间使者出现了，他的出现就像橡皮和铅笔，可以擦掉并再画出一条线。或者也可以理解为将历史引向时间树状路径另一条路、将世界带向另一个平行宇宙。”
——《时间走向》，欧阳本振，12305年8月版
白头鹰联邦，新约克白头鹰海军天文台总部，这是全世界原子钟的标定台，全世界的原子钟都根据它来进行时间标定。这里的原子钟如水流流速器一般记录着时间之河的流速，相较于过去，现在人类对时间有更准确的追求，原子钟也从科研院所走进了千家万户，传统的计时工具更多的成为了一种工艺品。
麟海经济计划单列市绿球空间技术研究院总部天台，被新约克海军天文台标定过的时间信息通过电波发送到了张奥的手机。张奥不经意间瞥了一眼——“2556年8月8日10:03”。
张奥曾经在初中时进入过麒麟国东北部的第一高楼参观过，当时感觉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平面化的蚁穴，曾经熟悉的汽车、行人、楼房、大桥、道路都好像蝼蚁一般渺小。如果可以的话，张奥甚至想成为身下几十米的擦窗户的蜘蛛人天天欣赏这般美景，海拔的上升好像使人们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烦恼。人们常说宇航员在太空中会产生“全景效应”，从万米高空看到一个整体的绿球，宇航员会感觉全人类是一个整体，各民族、国家间的战争也瞬时会变得毫无意义。此刻张奥虽然没有身处太空，但也仿佛理解了“全景效应”。
此时此刻，在这个仿佛由一根根钢柱插在泥土里而形成的城市的一座建筑的楼顶，张奥似乎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你有什么思路吗？霍利。”
“我是来帮忙的，大主意只能你来拿。”
“我听说，现在建成的防治台风和海啸的万里城墙和数以万计的震防设施，都是一个人的功劳，是他让无数民众相信可以用城墙和震防保护家园。”
“麒麟国人森大利？”
“对！”
“你是想~？”
“这是个对名誉和权力着迷的人，所以现在海防城墙和震防建设的大部分工作都由他安排。”
“张奥，你想~”
“对！干掉他，我知道你可能反对，但为了历史的发展牺牲掉一个人是值得的。”
“不，我的意思是干掉一个人不够。就算他没了，还会有很多工程师接手，至少要把他身边的那些有经验的工程师都干掉。”
“你比我狠，霍利。”
“没有办法，有舍才有得！你看看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搞到。”
张奥，一个21岁的孩子，此刻他的人生走向了一个与原本南辕北辙的方向。
看着身下的云海，这如海水般涌动的云朵似乎让张奥着了迷。阳光照在这些云朵上，整个城市好像漂浮在金色海洋中，此刻他开始与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对话。
“一下子弄掉那么多人，最好还要一次搞定。”
“那最好等开会的时候，此外最好能将责任推给一次事故。”
“事故？这个世界有什么事故？”
“地震呀！”
“一大堆人开会的时候发生地震？这个几率太小了！”
“别忘了，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地震，要不是这些震防设施，这些大楼早就是一片废墟了。”
一阵思索，张奥开口。
“霍利，你知道他们最近什么时候开会吗？”
“这周五上午，有一个海防城墙四阶段验收会，各个国家的海防城墙项目负责人都会来，大概80人。此外周五下午还有一个全球震防设施高级工程师培训，大概47人。这两个会森大利都会参加。”
“要是周六就好了，这是高新园区，周五的人太多了。”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今天是周四对吧？你一会帮我带两份午饭、一份晚饭，明天晚上我会去找你。对了，最近哪天有地震？”
“每一天”
“每一天？你确定？”
“对，地震的具体时间我也可以给你。”
“你不要开玩笑了，地震预报是世界性难题，哪怕是现在。”
“你忘了，你们的未来是我的历史！”
分手后，张奥在整栋大楼徘徊，最终找到了总电控室和备用电源（ups）控制室。张奥在备用电源控制室一直徘徊到两小时后霍利送来他要的饭。
“霍利，给我弄一套电网工作人员的衣服和一包泻药。”
三小时后，张奥趁午饭时间进入备用电源控制室。与张奥想象的布满按键的操作台不同，一个触摸屏让张奥设想中大力出奇迹的方法破产了。
“这软件怎么搞坏呀！上大学的时候我跟计算机相关的课程学的就不好。”眼前的一切让张奥乱了手脚。
“软件都是硬件支持的呀！”张奥突然想到。
张奥进入巨大屏幕后面的狭小空间，这是机房硬件设施存放的地方。张奥把电瓶的输入和输出电线全部剪断，为了防止最原始的备用柴油发电机被启动，他甚至把里面的油都抽出来了。忙完一阵后他关好门，紧接着他去厕所把油全部倒进马桶里，此刻看起来好用的ups实际上已经无法供电了。
弄坏了ups，他从b12到了b13的总电控室。在旁边的一个仓库里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并在在清晨人最困的时候偷偷进去在饮水机放了一整包50g的泻药。
“老李，诶呦！我不行了，你先看一会儿，我再去一次厕所。”
“老于老于，你都去几次了，能不能别那么自私，坏肚子的又不止你一个！你先看一会儿我去。”
“不行了！不行了！要出来了啊啊啊啊，你再坚持一会儿！诶！你咋跑了！”
“这个老于，这么大岁数了跑的还挺快。算了吧，现在仪器都没问题，我也去吧，这么一会儿没人值班没人知道。”
张奥终于等到了机会，漫长的等待一度让张后悔没有加大剂量，这么大的量还能坚持这么久，看来食品安全问题在这个时代更严重了！张奥马上进去把同接口不同颜色的线全部弄混，并把操作台上的参数全部弄乱，然后把硬盘等能拆的东西都拆了。临走前他还把两人的钥匙拿走把门反锁上了。
与此同时，一楼大厅。
“好久不见，恩希玛的建设怎么样了？”
“恩希玛都是沙漠，在沙漠建工程量那么巨大的建筑实在太难了。”
“诶！怎么灯不亮了？”
“麒麟国不应该停电呀，就连我们恩希玛这样的小国现在停电的几率也很小呀。”
“验收会在232层，我们不能为了参会爬上去吧。”
“爬上去验收会也该开完了。”
麟海市联合路，一辆行驶中的汽车后座上，森大利的手机响起。
“喂，我是森大利。”
“森先生您好，我是绿球空间技术研究院的，我是想通知您今天的会议要推迟到明天了。请您及时安排行程。”
“为什么我已经在路上了。”
“大楼的供电设施好像被破坏了，我们正在修复。”
“科技给我们的是便利而不是束缚，没有电就不能开了吗？”
“森先生，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可能在没有电的情况下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