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尸偶，程忠21
第二条开拍。上一条ng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克服，可米笑没想到接下来就这个场景，他们俩竟然ng了数次。“咔——”导演再次喊停，“纪大侠，那个……你稍微注意一点，不要把米笑的脸挡住太多。”
这几遍大多都是角度问题，也很好理解，原本在车内取景，空间小，注意的地方和出错的地方就会多一些。但接连好几次都是差不多类似的问题，米笑本来心里就窝火，还生着纪斯兰的气，当第“n”条开始拍的时候，她的情绪明显就有些压不住了。“咔咔咔！”
这声停，是米笑喊的，她撇了纪斯兰一眼，“纪大侠，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扯到我头发了！”
确实是扯到了，但并不是特别疼，她做得有些夸张。纪斯兰轻轻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从车内走了出去，没有道歉，只是对导演挥了挥手，说了声，“休息一会儿。”
米笑深呼吸一口，也从车内走了出去，准备休息。刘可儿见状跟了上来，走到她身旁，关心地说，“没事儿，放松一下。我刚刚看着其实还不错，是导演要求得太高了，再说……那都是纪大侠的原因，怪不得你。”
刘可儿越是说米笑的心里越不是滋味，想着就在不久前刘可儿还哭得那么厉害，现在却回过头来安慰她，心里就是一阵心疼。她的余光悄悄扫着坐在另一边休息的纪斯兰，他还是那样，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脸淡漠的样子。永远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不咸不淡地睥睨着世人。越是看，米笑越是窝火，她就不信了，这位纪大侠的情绪里还真的没有生气这一说，她就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儿，他会不会发火恼怒。休息片刻，继续往下拍。这个场景从开始到结束拍得会比较久，台词和动作都比较多，而且这是个很重要的情节，所以剧组人员都显得格外的认真。剧情接着刚刚结束的地方开始……米笑被纪斯兰给拽了回去，她躺在车座上，纪斯兰压在她的身上，其实这种情节拍起来都没看到的那么甜蜜，男演员一般都会避嫌，看起来两人的身体是紧贴着的，其实男演员都会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去和女演员有过多的接触，所以纪斯兰身体的重量米笑其实是感受不到的，她只能感受到纪斯兰洒下的微凉呼吸。“我想让你证明。”
乔乔一愣，旋即问道，“证明……什么？”
“证明你和他是清白的，证明你心里只有我。”
乔乔微蹙着眉头，“怎么……证明？”
小庄笑了笑，这是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笑容，而他的双眼里放射着危险的光芒，他紧盯着眼下的乔乔，她有一种就连灵魂都无处遁形的感觉。纪斯兰的演技太好了，这么好的演技彻底把她带动了起来，忘却刚刚不高兴的一切，完全投入到剧本之中。“我……唔！”
话才刚刚说出了第一个字就被迫中断，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无从招架，如此火热，如此具有压迫性质的吻。他说是在吻她，比如说是在咬她。剧本里就是这样的，身上的男人如同一个野兽，彻底放飞了自我。剧中的乔乔想不到平日里那个内敛深沉的小庄有这样的一面，而现实中的米笑也想不到那个淡漠的纪斯兰竟然还可以把这样的角色诠释得淋漓尽致。突如其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这个吻太过于猛烈，或许是这样的纪斯兰让她感觉到太过于陌生，米笑猛然伸出手，推开了身上的纪斯兰，伸手一挥，“啪”地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空气里响了起来。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停止了，时间似乎都凝固了。米笑觉得手心很疼，在她看着纪斯兰那张微红的侧脸时，在她打过了那一巴掌之后，她猛然便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剧本里该有的内容。乔乔不会对小庄做这样的事。她刚刚的举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是……她完全没有经过思考，没有经过大脑，动作就这样一气呵成地做了出来，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了纪斯兰一耳光。怎么办……好尴尬。就连导演都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米笑？！你干什么呢？！你怎么怎么能……”导演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纪斯兰的经纪人和助理也全都过来了。各种各样指责她的声音和关心纪斯兰的声音将她包裹着，如同咒语一般在她耳边响起，回放在大脑之中。“米笑？！剧本可没写这个，你自己加什么戏呢！？乔乔怎么可能打小庄？！”
“哎呀呀，我们纪大侠的脸都红了，快去拿冰来给他敷一下，我看看我看看……要不要上医院啊？！”
“这么红，今天还能不能拍了？”
“纪大侠？你疼吗？疼不疼？”
“米笑！你知道我们纪大侠这张脸有多贵吗？！就算剧本里有扇耳光的戏，你也不能真扇啊！”
“米笑！你发疯了吗？！”
米笑觉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们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又仿佛很远很远。众多不满的声音之中，只有一个是护着她的。刘可儿。“这种事我最清楚了！你们别骂我的笑笑！指不准你们的纪大侠刚刚自己加了什么戏呢！你说，你是不是弄疼我们笑笑了？！”
刘可儿站在人群中，伸手指着纪斯兰，“不然笑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你的！我们家笑笑可不是喜欢加戏的人！你老实交代，你刚刚是不是乱摸她，或者伸了舌头？！”
这个污蔑就有些严重了。刘可儿此话一出，现场再次陷入沉静。过了几秒，有人站出来，“纪大侠是这样的人吗？！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再说了，就算有过多的肢体接触，那也是剧情需要，而且刚刚我们纪大侠情绪多饱满，演得多好，太过投入那也很正常！”
还有人说，“喜欢纪大侠的女人多得是，他有必要故意吃你们米笑的豆腐吗？！拍吻戏有些肢体接触本来就很正常，你们能专业点吗？！”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唯独当事人不说话，不论是米笑还是纪斯兰他们二人都保持着沉默。这个时候导演站了出来，声音柔和，对大家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别乱揣测，那个……纪大侠……”再看看米笑，“米笑……你们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米笑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她呆呆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管大家的指责和责备的眼神，转过身就想离开。又有人小声在说，“哟，这人大牌的，连道歉都不说。”
米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她不知道自己在强忍什么，但就是咬紧牙关忍着。“米笑。”
纪斯兰轻轻地喊了她一声，她脚步一顿。与此同时，所有人的声音都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们两人身上。纪斯兰迈动脚步，慢慢向她靠近，“我刚刚……自认为并没有太过于逾越的动作。”
他是在回刘可儿那一番疑问，“或者说，我确实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你可以告诉我。”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捏紧，她深吸一口气，过了片刻，“没什么，都是我不好。纪大侠演技太好，我没有带入进乔乔，所以扇了你一耳光，对不起。”
因为是强吻戏，所有情绪和肢体都会有剧烈的碰撞，她没有带入进乔乔，剧里的乔乔不会打小庄，而据外的米笑就一定会打他纪斯兰。就是这个意思，解释得很明确。这个时候副导演忽然笑了笑，“你们吵架了啊？”
这句话带着一种恍然大悟之感，此话一出，很多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有刘可儿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眉头微蹙。面具剧组的人，很多都认为米笑和纪斯兰是一对情侣，难怪他们今天总觉得米笑和纪斯兰之间有些怪怪的，拍戏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状态又有点不太对劲，但由于他们的专业，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再加上刚刚的一切……大家心里都明了了。自然以为是这对小情侣吵架了。导演走到米笑面前，“你们要不要聊一聊？”
米笑紧咬着牙关，你看吧，纪斯兰又是沉默，他的这种沉默就同曾经别人误会他给刘可儿写情书，和他喜欢刘可儿这件事一样。他的沉默等同于默认。米笑恨不得大吼一声，说她和纪斯兰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情侣，让他们别误会。可是在此时此刻这种气氛，这种情况下来说，他们更会以为她和纪斯兰吵架了。她在说气话，更何况刘可儿还在这里，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米笑摇了摇头，“我没事，那个……继续拍吧。”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她的不对，她确实不该打纪斯兰一耳光，纪斯兰并没有逾越，他没有自行加戏，哪怕是强吻的时候，动作如此激烈的时候他依然很小心，他并没有像刘可儿说得那样，摸了她或者说占了她便宜。她或许只是不习惯这样陌生的纪斯兰，或者说这样的纪斯兰让她想起了雷奕辰，这种剧烈的行为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所以她才会这么敏感。应该是这样的。自己找到答案之后，她心里好受了许多，戏还是要接着拍的，今天的状况很多，大家更加不能放松。强吻的戏份需要重新拍，但由于刚刚米笑的反应让纪斯兰都心有余悸，所以接下来这一条没有过。是因为纪斯兰。“纪大侠……这一次的动作又太小，太温柔了，你还是要像刚刚那一条那样……你看看……”导演也不好说得太多。纪斯兰蹙着眉头，看了米笑一眼，“你没事吧？”
米笑笑了笑，“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你不用管我，该怎么拍就怎么拍。”
微微一顿，“你放心，我不会打你了。”
“你心情不好。”
因为这是陈述句，所以米笑也觉得没有必要回答。纪斯兰又说了一句，“因为刘可儿在这里吗？”
“关可儿什么事？！”
米笑低吼一声，“我是因为你才心情不好的，好吗？！”
“我？”
纪斯兰无奈地笑着，“因为刚刚我和刘可儿说的那些话？”
“你们男人就是麻烦，自己做错了事，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你们女人才麻烦，多大点事，至于这样吗？”
“哎？我说你……”他们本来是在低声细语，可越说声音越大，说到现在米笑发现不远处的那些人全都远远地站在原地，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这边。“要不今天别拍了，我去给导演说，说你不舒服。”
米笑哼了哼，“我可以拍啊，我状态没问题！你今天ng的次数比我多好吗？！”
“你确定要继续？”
米笑白他一眼，转身进车，对导演挥手示意，“好了，继续吧。”
导演满心忧虑地看了纪斯兰一眼，纪斯兰对他点了点头，“行，继续吧。”
刘可儿远远地看着这两人，双手环胸，静静地观察着，刚刚她是真的不懂，没有明白，可看到现在，加上现场的气氛和这些人的反应，她似乎看懂了什么。她走到导演身旁，低声问了一句，“导演，这米笑和纪斯兰是怎么一回事？”
导演一愣，“你和米笑关系这么好都不知道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再转眸看了看他们，“看起来是吵架了呗。”
“吵架？”
她疑惑地蹙着眉，“为什么会吵架？他们吵架怎么会这个样子？”
导演感慨一声，“那我怎么知道，小情侣吵个架也正常，不过还真难看到纪大侠这么不专业的时候，哈哈……”“情侣？”
刘可儿一下就急了，“你说米笑和纪斯兰是情侣？”
她哈哈一笑，“你开什么玩笑！他们不是情侣，他们就是同学。他们是普通朋友！”
见刘可儿这么着急，导演也不好再说什么，原本纪斯兰和米笑也没有公开关系，两人也没有承认过是情侣，他虽然觉得这不需要承认了，他们是情侣的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但刘可儿这么激动也是有原因的。导演觉得毕竟米笑和纪斯兰没有公开，他就这样爆出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很不妥当的，刘可儿又和米笑是好朋友，当然担心他把这件事随便乱说。所以导演连忙摆了摆手，“哎呀！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娱乐圈忌讳之一便是对外曝别人的情侣关系，所以导演又立马加了一句，“我知道他们只是同学。”
刘可儿忧心忡忡地转头，满眼担忧地盯着正在拍戏的二人。强吻的镜头并不长，很快便过了，乔乔在车内挣扎，顺势往车门的方向一靠，因为刚刚车门打开了，正虚掩着，她一靠便顺着车门往外倒，车外又正好是一个斜坡，她惊呼一声，小庄立即伸出手拽住了她……两人紧紧贴在一块儿，滚下了山坡。纪斯兰紧紧拥着她，这种关怀和害怕她受伤的情绪米笑感觉到了，她觉得这种情绪不是剧中小庄对乔乔的，是纪斯兰对她的。刘可儿远远地看着，双手紧张地攥在一起，这样的场景很眼熟，她曾经有和纪斯兰拍过类似的，可是纪斯兰并没有把她护得周全，这样的戏份有些男演员还是会避嫌，还是会刻意和女演员保持距离，所以当时纪斯兰的心思都用在效果和保持距离上，让她苦不堪言，后来那一条她还是找的替身才能完成的。她害怕米笑因此受伤，米笑是最不愿意找替身的人，剧组也没有给她准备替身。可是……他们已然滚到了底，米笑看起来毫无大碍。并且一条就过了。米笑并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路滚下，她所感受到的都是纪斯兰宽大结实富有安全感的胸膛。刘可儿心里忽然有些苦涩。她觉得……米笑和纪斯兰之间有一种超乎想象的默契。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甜蜜，拍得很好，两人也演得很好，哪怕今天出了很多状况，ng了许多次，但其实每一次的ng也都是非常非常好的。她忽然有些羡慕。曾经她和纪斯兰拍戏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少了很多东西。他们演过情侣，只不过他们曾经演过的都不是以言情为主的戏，所以她和纪斯兰的对手戏都很简单，而且没有任何亲密接触，顶多就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因为曾经纪斯兰不接受拍吻戏的。可今天看来……纪斯兰的吻戏功底相当的深厚。一点也不像没有拍过吻戏的人。她一边感叹纪斯兰炉火纯青的演技，一边又觉得有些羡慕和失落。刘可儿再将视线放在拍戏的二人身上，此时的剧情又已经近了一步，进展到了下一个情节——这个情节的场景已经布好，在一片花海之中。这是真的花海。如水的夜色，柔和的晚风，风中夹杂着花香，沁透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