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尸偶，程忠09

    第一次ng，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米笑知道她犯了一个多么低级的错误，可是刚刚那个感觉真的很像纪斯兰，根本不像在拍戏，她就是对着纪斯兰这张脸就容易出戏，没法好好拍。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稳定一下情绪。下一条开始……这一次，纪斯兰捏她的手力度轻了许多，他在睁开眼那一刹那所迸发出来的杀气在看到她的同时慢慢地软下，一点一点，肉眼可见的变化……米笑轻轻地缩了缩手，无果之后，慢慢敛下眸，掩盖住眼神之中的羞涩之意。这个时候其实他们周围的人特别多，而且距离很近，摄像机就在咫尺的距离，她的身后还有人打板，想要在如此人多的场景下拍出两个人的感觉必须要做到忘我，和忘记周围一切的能力，彻底沉醉在只有乔乔和小庄的世界。纪斯兰的手温度恰到好处，透过指尖传到手心，再通过手心一直蔓延到了身体里，融入了心里，纪斯兰的力道只有她知道，这是一种在给予她勇气和信心的力量。这个男人平日里虽然喜欢损她，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他总是会站出来保护她，鼓励她。“乔乔。”

    男人轻轻呼唤了她一声，声音是纪斯兰的声音，但她又觉得完全陌生，纪斯兰从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从没有用过这样含情脉脉的语调呼唤过她的名字。她的睫毛微微煽动，再慢慢地抬起眸，看向眼前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拍戏的时候男演员也会上淡妆，这样的纪斯兰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柔情，少了一点冷硬。特别是他的眼神，他何时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这样的纪斯兰，还告诉她说是从未谈过恋爱的？撩起妹来和赖烨有一拼好吗？！猛然之间，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她慌乱地眨了眨眸，想要垂下头，下巴却被一个温热的手给轻轻抬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按照剧本的内容在进行，没有任何偏差，多的知识他们添加进去的一些细微的理解，和表情的诠释。导演没有喊停，表示他们此时的状态都很好。这场戏没有过多的台词，几乎全都只是靠表情和眼神撑起这冗长的时间。这个时候耳边传来特别违和的声音，导演发话了，“纪大侠，可以开始了……”额。估计也只有在拍电视电影的时候才会把接吻这种事用如此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出来。他们两人都听到了导演的话，但也不会影响到他们融入剧情。米笑看见眼前的男人正在慢慢地垂下头，一点点不慌不忙地向她靠近。这个时候她开始紧张了，心脏在狂跳，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局促，这种感觉正好符合了剧本里乔乔所需要表现出来的样子。米笑知道，这个时候紧张的绝对不是她一个人，在场很多人都挺紧张的，毕竟他们都知道纪斯兰是从来不拍吻戏，从来没有拍过吻戏的男演员，而此刻注定将是历史性的一幕，在场所有人都有幸能成为这种历史性突破的见证人。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掠过的风声，和众人的呼吸声。像这样的镜头都会经过一系列的后期处理最终才能呈现出荧幕上的那种唯美浪漫效果，可是现在米笑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渲染带动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有粉色的花瓣飘落，有美丽的音乐，还有忽近忽远，若隐若现的完美镜头把控。剧本走到这，乔乔的情绪应该是兴奋中带着一些诧异和羞涩的，米笑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个距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不一会儿听闻到一个轻声细语的，“乔乔，你喜欢我吗？”

    “我……我……”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隔了好一会儿才补充道，“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你那么厉害，有好多人都喜欢你……”她笑着紧张着，不知所措着，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都在眼里。男人浅浅笑了笑，这种微笑也是米笑从未在纪斯兰身上看见过的。紧接着，又是一句，“那我可以吻你吗？”

    “啊？！”

    她诧异地微张着唇，“你，你说……说什么……”纪斯兰的笑深深地印在她的眼中，进入她的脑海。这个男人表现得越是和往常不一样，她彻底融入进戏里的灵魂却偏偏在慢慢跑飞了出来。她太震撼了，震撼于纪斯兰的演技。原来他真的是什么角色都可以演的。他不接吻戏，不拍感情戏并不是因为他不会，他排斥，而是就像他说得那样，没有必要而已。这个男人原来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这简直让她大跌眼镜！这个时候导演又开始说话了，“纪大侠，你的手要移到米笑的后脑了。”

    纪斯兰听后默默照做，表情没有丝毫垮掉。导演还在继续，“然后轻轻抬起她的头，米笑也是，你先被呆住了，紧接着就要慢慢扬起头，向他靠近……”或许是因为知道他们两人都没拍过吻戏，导演显得格外费心，旁边的工作人员全都静声不语，生怕影响到他们此时的情绪。她的头在被慢慢抬起，眼前那张脸彻底放大，有轻柔的，如沐春风般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她脑海里迅速回放着和纪斯兰在一起的一幕幕……“噗——”一个没忍住，她笑了出来，头迅速一偏从纪斯兰温热的手掌中脱离而出，她立即伸出手挥了挥，“sorry，我的我的，再来一遍吧。”

    没憋住笑只是缓解尴尬和出戏的一个掩饰的方法罢了。她刚刚已经脱戏，最大的原因就是受不了和纪斯兰……想想都很醉人的好吗。曾经他们在一起那么随意，就像哥们儿一样，现在她感觉她就是一个男人，在和一个男人接吻……从来没有想过会和纪斯兰发生这种举动，这种冲击这种变化她有些接受无能。知道米笑是第一次，知道她是个新人，导演也猜到今晚的戏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过，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稍微调整一下情绪？”

    米笑挥手，又躺会纪斯兰的腿上，“不用不用，继续吧。”

    她都已经酝酿了两天，再酝酿下去该出错还是出错，干脆就硬着头皮上，所有问题也只有在拍摄的过程中才能体现。“好，所有工作人员就位，我们就从接吻这里直接开始了，前面都ok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重头戏……米笑深吸一口气，努力缓解心中的紧张。“你可以吗？”

    她一见纪斯兰这种淡定的神情就窝火，“我当然可以啊！你呢？！你可以吗？”

    纪斯兰轻轻勾了勾唇，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浅淡的微笑，她却偏偏从这个微笑里看出了得意的色彩。哼！让你得瑟！这不还没开始吻呢！就让你得瑟上了天！第二次ng，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第三条拍摄……要进入情绪对于米笑来说是挺简单的，只不过当她一面对纪斯兰这张含情脉脉的表情，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他平日里对她的那种淡然，她真是想一巴掌给他呼过去，别说什么暧昧对手戏了，他们俩能有啥好暧昧的？脑子里有两个她在互相较劲，她感觉自己都快被折磨地精分了。头被慢慢抬起，她听从导演的话朝向纪斯兰靠近，距离很近很近，彼此的呼吸洒在对方的唇角。“记住纪大侠先闭眼，等他闭了米笑再闭。”

    对，吻戏就是这样，什么都是面面俱到，拍吻戏的现场也就是这样，哪儿有你们看到的那么浪漫唯美。导演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用一种工作口吻在讲，仿若在说，你去把这个复印两份那个打印三份。但是演员是可以入戏的，演员彼此之间是有别样的情绪流动的。这是专业演员应该具备的水准。纪斯兰慢悠悠地敛下眸，在他闭眼的那一瞬间，米笑仿若看见他将所有的锋芒和涟漪的光彩全都收入了眼中，连同她的灵魂一起被他吸了进去。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实力派男演员还能这么精致简直是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紧接着米笑也闭上了眼。一切都来得很快，她紧张了这么久的事，忐忑了这么久，不安了这么久的事在发生的时候只需要一秒足矣……闭上眼睛的刹那，随着眼前慢慢变暗的同时，唇上有温热的柔软的触感传来，她睫毛一颤，眼皮一跳，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呼吸猛然变得有些急促，她激动紧张又害怕。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绷不住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咔！”

    导演的声音吓得她一颤，身前的纪斯兰立即起身抬头，她也随之坐了起来，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差错，连忙举起手，“对不起导演，我刚刚……”就是有些太紧张……谁知，“不是你，是……”导演视线一转，笑容满面地看向纪斯兰，“情绪有点不对哦~”纪斯兰淡淡地笑了笑，对导演点了点头，然后再看看米笑，“不好意思，我的。”

    米笑松了一口气，“哦，这样啊……”说完之后，又觉得奇怪，或许是她刚刚确实太紧张了，真的没有发现纪斯兰情绪哪里有些不对，而对于像纪斯兰这种大腕儿导演基本上都不会教育，就简单的一句情绪不对完事。不过，只要不是她的锅就好，不然到时候又不知道会被那个刘易奚落成什么样子，就算不被刘易奚落她这都ng两条了，再ng下去她都觉得对不起纪斯兰，也对不起在场的工作人员。“我们继续吧，就从接吻开始。”

    纪斯兰示意导演不用调整，接着往下拍。导演点了点头，让所有人员就位准备。第三次ng，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第四条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