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不结巴了
祠堂外，方林在人群后方扯着脖子朝内观望。
周围也有人看见了他，但没有人在意他。
方林匍匐在地上钻进人群，最终找了一处拐角，那里正好能够看到祠堂中央的母亲。
林婉清强挤出了笑脸：“村长，您弄错了吧，您孙子平日里身强体壮，昨日我还看见他下地呢，怎么可能死了呢，村长你别开玩笑啊。”
“中午不见村长孙子回家吃饭，村长瓜地里寻找，去的时候身子都凉了，在瓜地里发现了你的头绳，你还想狡辩？”
人群中一个男人拿着一根头绳站了出来。
看见那个头绳，林婉清咽了口唾沫，那头绳的确是她偷瓜时不小心落下的。
“那，那也不能证明是我杀了您孙子啊村长，村长您说是吗。”林婉清继续保持着很是僵硬的笑脸。
“这头绳是你的不是？”村长接过头绳放在了林婉清眼前质问道，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
“这这”
“说话，是你的不是？”
“村，村长，我就偷了个西瓜，我真没杀人啊。”林婉清此刻情绪一瞬间崩溃，跪在地上只承认了自己偷瓜的事实。
“除了你，还能有谁去了瓜地？”村长拿着头绳指着林婉清质问，他愤怒的浑身颤抖。
“不，不，村长，平日里去瓜地里的可不止我啊。”林婉清说着还瞥了一眼人群中的那些男人。
那些男人在感受到林晚清的目光之后纷纷目光闪躲起来，不敢与她对视。
“可，可瓜地里就发现了你的头绳，没发现其他人落下什么东西，你还想狡辩？”人群一个男人反驳道。
村长一听那男人这话，情绪更加激动起来，颤抖着指向林婉清：“你，你这恶毒的妇人，我孙儿从未欺负过你们娘俩，你你”
眼见村长越加激动，跪在地上的林婉清赶忙靠近了村长一些。
“村长，您想，您孙儿身强体壮，我一个手无缚鸡的妇人，杀鸡都费力，你看两个我能杀了你的孙儿不？”
村长闻言皱起了眉头一愣，林婉清此话也不无道理。
“难道”村长产生质疑。
就在此时，人群中刚才叫嚣的那个男人又站了出来。
“村长，看起来没有危险的东西才最是致命的，估计就是她用她的柔弱外貌蛊惑了您的孙儿，趁其不意得手的啊。”
“是呀，是呀，这娘们平日里就不守妇道，没准就是她。”
“村长，不能放过她，放过了她您孙儿就白死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她，让她跑了就在抓不到凶手了。”
众人七嘴八舌，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林婉清。
方林此刻在角落里听着这些人的言论攥紧了拳头，指甲没进了皮肉里他也不自知，他红着双眼将那一张张邪恶的嘴脸都记在了心中。
“杀人偿命，一命偿一命，林婉清，杀了你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但也绝不能留你，执行溺刑吧。”村长恶狠狠的冲着林婉清说道。
听到此话，林婉清身体一瘫。
她没有杀人啊。
她没做过什么穷凶极恶的事，她想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太阳落下，黄昏。
云雾村的村口有一条宽阔的河，河水流向哪里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走出过这个村子。
此刻岸边围满了人，两个男人押着林婉清。
晚霞伴随着方林的呜咽声，在这夏日的傍晚却透着一丝凉意，这时的晚霞并不美好，因为它照射在了那群愚昧又狰狞的人脸上。
林婉清被绑在了一个羊皮筏子上，她的脚上还被绑着一块巨石。
“村长，求您一件事成吗？”此刻心灰意冷的林婉清用那虚弱的语气乞求道。
村长闻言一甩袖子，将头拧到一边。
“阿方年纪还小，我走了，他一个娃儿，咋活啊。”林婉清哽咽的诉说着，侧过头看了一眼方林。
方林在岸边不远处被两个女人按着，任凭方林如何哭喊挣扎也无法挣脱那两人的束缚。
看着方林这副样子，林婉清内心又是一阵剧痛。
看着林婉清那一副委屈样，那村长就越加生气。
“你莫要装可怜，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可怜，我老头子不可怜吗？咳咳咳~~你还我孙儿命来~~”
村长此刻想到了死去的孙儿，情绪瞬间失控。
看着眼前皮筏子之上的林婉清，他心中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团火发泄不出。
眼见村长剧烈的咳嗽，村里的其他男人赶忙上前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杀，杀了她，替我孙儿报仇，咳咳咳。”村长恶狠狠的指着林婉清吼道，随后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晚清闻言闭上了眼睛，眼角留下了两行热泪。
“阿，阿，阿妈。”
“放，放开”
方林在远处不住的挣扎，但他却压根无法挣脱那两女人的束缚。
他想恳请那两个女人放了他，但是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放绳，弓手准备。”
随着一人的大喊，牵引皮筏的绳子松开，载着林婉清和她脚下巨石的皮筏子便被送入水中，随着河流越飘越远。
“阿， 阿~~~~~”看着林婉清随着皮筏子越飘越远，方林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呐喊，挣脱，但毫无作用。
直至但嗓子沙哑，力气几乎用尽，那两束缚着他的女人也没有要松开一丝的意思。
待皮筏漂至河流中央时。
“放箭~”
又是一声吆喝，随后传来了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那支箭迎着晚霞在天空划过了一道弧线，十分准确的扎在了皮筏之上。
漏了气的皮筏在缓缓被河水吞没，林婉清只是隔着河岸迎着晚霞在看了最后一眼方林。
最后她闭上双眼，终与河水融入一体。
看着消失在河面之上的母亲，方林双眼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血，此刻他停止了挣扎。
那两女人眼见他安静了下来，也松开了手。
“凶手，凶手，你们都是凶手。”
方林此刻心在滴血，他此刻的情绪无人能够理解，他的愤怒得不到发泄。
他抓了一把又一把掺杂着石子的沙子扔向众村民，嘴里止不住的谩骂。
“你们都是凶手，你们，都会遭到报应。”
此刻四周的村民格外的安静，他们每个人都皱着眉头盯着他，面对方林扔来的石子与沙子他们只是微微抬起手臂阻挡。
这点攻击，对他们造不成任何伤害。
方林扔了好久，指甲缝里鲜血掺杂着沙子，他仿佛感觉不到疲惫。
“哎嘿？这结巴，好像，好像不结巴了啊。”
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蹦出来这么一句，这句话让方林一愣。
随后一股悲哀涌上心头，
眼前这些村民他们仿佛感受不到自己的愤怒。
他们好像意识不到自己错误。
眼前这些东西，是人吗？
想到这里的方林闭上了眼睛，他只感觉自己呼吸困难，猛地好似有一股能量直冲天灵盖。
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