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月下回忆往昔事
荒凉大地上，有一人，怀里抱着一人，怀中那人身上披着盔甲，却是到处都有破碎，血迹斑驳，脸上也有几道剑痕，已经了无气息。
那人突然起身，手中抬着尸体，走向远方，那远方，空无一物。
张正荣也在此处，正好瞧见了这离奇现象，不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天他一直待在这里，刚来的几天还想着找些出路，方才那场景倒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重演，他瘫坐在原地，望着天。
这边的天也是奇观，没有蓝天，没有白云，颜色是焦黄焦黄的，什么都没有。
他算着时间，倒数着“三”“二”“一”说道：“来了！”
正是他说完话之后，地面开始震颤抖动起来，离他不远处，一头蛮荒巨兽朝着他奔袭而来，他倒是不再闪躲，待着这巨兽将他撕裂。
“涮！”
时间便再次重演，他重新苏醒，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依旧贫瘠血腥，大地上的两人又再次重演。
一幕幕都在重演，他再次被撕裂，不过这次他一睁眼却来到了一处莫名的空间，他躺在床上，起身却瞧见了他此时身处卧室，不远处的书桌上端坐着一人。
那人一席白衣，风度翩翩，手握着一本古书，却戴着遮盖住上半脸的黑铁面具，片刻之后他便觉察到他醒来了。
“醒了就别乱走动，小心身上伤口旧而复发。”那人说道，却依旧看着书，书名在岁月的冲刷下显得斑驳，却依稀可以看见有星辰，有几块破碎图腾，书名中有个“棋”字。
张正荣刚想靠近。感谢其救命之恩，不过有层虚无的界壁阻挡他的脚步，他只好站着说道：“多谢前辈搭救之恩，晚辈万分感谢，还不知前辈尊名。”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我救你是命中注定，你我还会再次相见的，好了，你待在这的时间太长了，太不合适了。”
他轻轻挥动衣袖，一阵风便将张正荣吹了出去，他合上书，望着那方向，摇了摇头道：“时间不多了，究竟能否在那之前找到啊！”
张正荣突然苏醒过来，猛然从床上坐起，穿着白色睡衣，头发杂乱。
小妍在一旁睡着，枕着他的被子，他这么一动她便醒了，起身一映入眼帘的便是张正荣苏醒过来，很是激动，一股脑便抱了上去，然后伤心流泪，哭的很是憔悴，尤为可怜。
张正荣被她这么一撞，胸口有些难受，咳嗽了几声，不过听着小妍的哭声，看着她抱着自己，也双手抚摸她的后背，口中安慰的说着：“小妍，哥哥不是醒了吗！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小妍还是紧紧依附着他，好像一放手就会再次失去。
过了许久。
小妍与张正荣换了个位置，一旁的尘锋看着，说道：“这几日，这小姑娘可是一直守着你寸步不离。”
张正荣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加上方才那一番话，他很是心疼这个瘦弱的小姑娘，看着她带着心疼的话说道：“你辛苦了，现在换我来守着你。”
到了晚上，尘锋不喜欢闹，所以姜上云便没有安排丫鬟，他已经是天境顶峰，若在踏出一步便是实打实的仙境，可是这一步，他却迟迟没有踏出，但是他早已辟谷，不吃火食倒也不碍。
不过小妍倒是个做饭小能手，样样都会，做好了美食，也拖来了尘锋，于是府邸中间的凉亭便是三人位置。
他们依旧要长辈先动筷，晚辈才能动的习惯，尘锋还打趣道：“这倒是像极了青锋会教出来的弟子！”
当他一动筷子，嘴中吃到了那桌上最平平无奇的炒时蔬便闭上了眼，思绪瞬间便被勾回了少年时期。
少年时期他与青锋藏锋两亲兄弟关系最是好，常常一同下山游历，风餐露宿时最是美好的一件事便是吃上可口的饭菜，青锋恰恰最是在行，他也最为熟悉他菜的味道。
回过头来，放下了筷子，目视小妍道：“这味道，是他教你的，他现在在哪？”
小妍看向了张正荣，后者从袖间拿出那封青锋亲笔所写的信件给尘锋，并说道：“师父不知行踪，走前留下一封书信，尽是分别之言。”
尘锋看着这一字一言，再是熟悉不过。
将信件还给了张正荣，没有言语，静静吃饭。
吃好了饭，尘锋起身，目光隐隐看向东南角，只是一瞬之间，便消失了身影。
城主府，有身黑影悄然入了府。
这时，城主姜百道正坐在寝室中的椅子上，在其面前的书桌上放着几本战报，他满是愁容，本就不多的黑发更加寥寥无几。
突然，窗户开了。
一阵黑影如雾一般，落入屋内，化作人形，却是一副满身黑衣，戴着个头纱与面具，能看见的只有眼睛和嘴巴。
姜百道见着这人，语气带着一丝丝怒气而道：“天煞的人是见不得光吗？遮掩得如此严实，是真心来谈生意的？”
那黑衣人看似男儿之身却发出女子言语，她道：“姜大人用不着生气，我天煞示人便是这身衣裳姿态，况且还未我只是个传信的，真正能和您说上话的大人还在路上，您稍安勿躁。”
姜百道听完后眉头紧揍，气声渐大，更加愤怒，说道：“既然是个传信的那便快说，说完快滚，听你这不男不女的语气，我嫌我耳朵脏！”
他是战场之上靠着手里宝刀杀出来的赫赫威名，武人出身的他，很是讨厌尔虞我诈，不过若非事出有因，他也不会见着天煞歹人。
那人听后，将怒气藏在心里未表现出来，言语平静说完最后话。
“大人让我将此物交于你，并说了三日后城外百明山中一死湖相见。”
说完，它便再次化作黑雾一般，悄然离开，只留下它方才所站之地的一块黑布隆冬的小石子。
屋内便只剩下姜百道一人，他看着桌上的战报，尽显疲态，眼中流下泪水用手草草擦摸，这位在外人面前严肃无私，不好相处的关南候，在这一刻终于卸下了伪装。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他捶打着桌子，哭泣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屋子一旁的树上有个人将屋内所有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这人便是一席白衣的尘锋。
他紧紧盯着那块黑色石子，想到了一个人。
晚上吃好饭后，他便握着青锋剑在院中练习瀚海剑诀，不过他还是练习师父之前教他的入门剑。
就在这期间，尘锋正好回来了，不过却是悄无声息，他待在院外围墙之上，望着张正荣所使出的一剑一势，看着他便大声说道：“喂！小子，瀚海剑诀和青锋剑不是这么使的。”
尘锋从院墙上飞下，单手挥舞，青锋剑便脱出张正荣手中，落入尘锋手中。
尘锋便说道：“瀚海剑诀是剑宗第一代握剑祖师依据青锋剑锋芒毕露所创，瀚海一字便是海阔天空，锋利无比之道。”
“这瀚海剑诀的第一剑便是基础，以第一剑化作万剑，虽说这瀚海剑诀现今只有一百零八式，可这只是那第一代祖师所创所想，不是瀚海剑诀的全部。”
“我曾见过青锋师兄独自练习此第一剑不下百次，与你这第一剑比起真是精湛无比，单单是我看你这便有五处失位，你要知道，当年剑宗与缘刀当年有一战斗，你师傅便是用这第一剑败尽缘刀弟子，夺得第一，其中便有当年缘刀首徒江依子。”
尘锋看着这剑，说道：“看来这把剑还没有完全服你。”
“小子，看好了！”
尘锋用青锋剑便开始展露瀚海剑诀第一剑，一剑一招一势便是锋芒无比，每一势便是凝聚出了实体，朝着院中青树斩去，竟是将其拦腰斩断，气势恢宏。
张正荣目不转睛，每一招每一势他都要记着。
尘锋将剑丢还给他，并说道：“看清楚了吗？”
张正荣答道：“记住了应该有个十之七八。”
尘锋接着对他说道：“我这是看着学上了个大概，大约没错，不过你未入者境，能有如今之威已经不容易了。”
他看向小妍所居的住所，没有灯光，想来是睡得深沉，还好方才那树倒地的势头没有吵醒她。
他再次上了院墙，对着下面的张正荣说道：“上得来吗？”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还未入者境，体内还没有精气运转，上是上不来的。
于是尘锋动动手指，张正荣便如那气球一般飘了上来，坐在一旁。
尘锋凭空变出了一张桌子，用来放酒和一些下酒菜，也给张正荣倒了一小杯，说道：“你喝没和过酒？”
“从未。因为师父说过喝酒误事。”张正荣答道。
尘锋向前吐了一口酒水，摇了摇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喝酒误事这句话也就你师傅说得出来。”
“小子，你应该换我声师叔，向我说说你这几年和青锋那顽固的事。”
张正荣将血魔一事娓娓道来，讲到天锋时，尘锋皱了皱眉，打断然后说道：“天锋那家伙去找过你师傅？”
张正荣答道：“正是，他拿出一块铁物便将那血魔收了，走前还说要带走我和大牛其中一人，然后拿出来颗蛋，说是孵出的小鸟将择出谁是他的弟子，大牛便被选走了，不过当时那小鸟叫出声来我便想去看看，结果屋门怎么样也打不开。”
尘锋道：“大牛？”
张正荣答道：“是当时与我一起的一名老师学生。”
尘锋听着便让他接着说，自己心中便知道那名持天锋从剑宗下来与他遥遥相望的金瞳少年便是张正荣口中被带走的大牛了。
说完了从村庄出来后来到了亦怀郡的所有，便已到了深夜，他打着哈欠，很是困乏。
尘锋轻轻动动手便将他送到了他的卧室，他便很快睡着了。
望着天上明月，而后再轻轻一撇那远方金色，他说道：“月时全时缺，人时聚时散，躲不过，我便向前走出一步，简简单单。”
一笑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