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血性

    第一，直接下了龙梯。“什么？他是白痴吗？”

    “这人不知道第一有多重要吗？”

    众人纷纷议论，眼神之中有鄙夷，有敬佩，有愤怒。但是，不管别人目光如何，韩念离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步一步朝着龙梯下面走去。当韩念离下了九十九层龙梯来到少女面前时，少女早已经泣不成声。“念离哥，你……”少女知道当自己倒下去的那一刻，自己一定会拖累韩念离夺得这个第一。他害怕韩念离下来救他，但是当韩念离真的下来时，她心中只有无尽的感动。韩念离从口袋里拿出药草为少女敷上，这是他常年配备之物，因为自己经常负伤。“应该不痛了吧？巧妮。”

    从未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任何表情的韩念离竟然破天荒的笑了，眼神之中满是温柔之色，哪还有和轩辕清对峙的半点凶狠样子。接着，令众人更加惊骇的事发生了。韩念离轻轻背起陈巧妮，再一次朝着九十九层龙梯发起冲击。“疯了，疯了，这人真是个疯子！”

    “他不要命了吗？”

    众人惊叹，龙梯有龙梯的规则，为了防止学员作弊，一旦有学员敢背另外的学员，那么这名学员将承受六倍重力。寻常人连一倍重力的龙梯都跨不上去，何况是六倍重力的龙梯。但是韩念离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已经踏上了第一层龙梯，强大的重力感传来，韩念离心中有数，这第一层阶梯的重力就相当于之前的三十层。一层、两层、三层……韩念离心中默数，脚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大腿忍不住的一阵颤抖，显然是体力消耗有些透支。之前他跨上九十九层龙梯时已经花费了不少力气，现在六倍重力下，每过一层体力消耗都是之前的数倍，就算韩念离身体素质再强，也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少年。此时的轩辕清也已经上了九十九层，他有些犹豫，这个第一对他来说名不副实，但是为了更好的资源，为了圣山昆仑的第一，他还是跨了上去。轩辕清夺得第一本该是件喜事，但此时圣山昆仑的长辈都有些沉默，因为背着少女的那名少年还在龙梯之上挣扎。“哼，狂妄自大，这第一他不配，清儿夺得第一理所当然。”

    一名昆仑山的长老冷哼道，在他看来，年纪轻轻就被儿女情长所困，未来成不了大器。“念离重情重义，比你这薄情寡义之人好太多。”

    中山的一名长老听到昆仑山长老贬低韩念离顿时有些不喜，反驳道。“好了，别吵了，小辈都没争，你们争什么？”

    圣皇缓缓开口，两人顿时禁声，不敢多言，只是眼神相斗，也要分个高下。轩辕清夺得第一后，袁松紧随其后夺得第二，光泽、邓宇等各山天才也一个接一个的登顶。而此时的韩念离还在第六十层挣扎。比他差数百个名次的人都已经开始超越他。“念离哥，都怪我，连累了你！”

    趴在少年身上的陈巧妮抽泣道，泪水混着汗水早已经把韩念离的草衣都湿透。“我这草衣是不是硌得慌？”

    韩念离根本就不和陈巧妮扯登梯的话题，他知道她心中愧疚，但是自己不下去的话，那么陈巧妮可能这辈子都上不了昆仑圣院了。虽说陈巧妮是以第四入圣院，第一入气阁，但是韩念离知道她从小身体孱弱，很难跨过这龙梯。这要跨不过龙梯，那么无论如何，昆仑圣院也不会收她，这是昆仑圣院的规矩，几千年来，从未有人打破。陈巧妮笑了，笑的很开心，别人眼中的猛兽，在她眼中是那么的温柔，不愿她受半点委屈。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圣山之上的帝火燃的更烈了，在帝火之光的照耀下，把还在龙梯上的韩念离与陈巧妮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到了这个时候，能登上山顶的已经全部登了上去，实在精疲力竭的也无奈的躺在龙梯之下休息。整个九十九层龙梯也只有韩念离与陈巧妮两人，所有人都在看着两人，等待着奇迹的诞生或者看一场悲情的戏剧。八十五、八十六……韩念离心中默念，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腿脚都已经麻木，双手死死地护住背上的少女，只要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他心中的希望就不会被浇灭。“巧妮，你唱首歌给我听吧，不然好冷清。”

    韩念离忽然说道，背上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空灵的歌声响起。“少年啊少年，你是自由的小鸟，你要展翅飞上高空。少年啊少年，你是欢快的鱼儿，你要遨游在大海中……”少女的声音略显生涩，但是在这寂静的时刻，却是那么悦耳，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人的耳朵里。听着少女的歌声，韩念离的力量又多了几分，艰难的抬起麻木的脚再向上跨了一层。就像陈巧妮唱的那样，他怎么能够被限制在这龙梯之上，他要飞向天空，他要俯瞰世界。九十六、九十七……只有最后四步了，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就可以和巧妮一起进入昆仑圣院了，一定不能放弃，韩念离默默地为自己打气。除了背上的陈巧妮所有人都能够看到韩念离的双脚此时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每一次抬起，都能够看到突出的脚骨。他的大腿小腿处也渗出了很多血液，裤子早已经被鲜血染红。这对一个十岁的少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但现在的他却是面带微笑听着背上的少女唱歌，他只是不想她心里有负担、有愧疚。九十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韩念离再一次跨上了九十九层。“最后一层了，念离哥，加油！”

    陈巧妮笑靥如花，但是下一刻她就泪如雨下，因为在承受了无数的压力后，韩念离不仅腿上流血，他整个身体都是被鲜血染红。就连七窍也是血流不止，显然是到了极限。“巧妮……你……怎么……哭了？继续……唱……歌啊，我想……听！”

    韩念离颤抖的说道，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脚踩在山顶的石壁之上。“少年啊少年，你是我一生的骄傲……”随着陈巧妮最后的歌声落下，韩念离另一只脚也踏上山顶，同时韩念离也没有了意识，只感受到天地昏暗，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