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走啊，怕什么，有我在
房间里倒着两具尸体，一个是天才，一个是废物。
也没什么不同。
今久越看着他们流出的血，感觉到很愉悦。
这是今久越特意观察和挑选出来的两人，通过恶魔气息的刻意诱导让他们前来此处。
“拉你俩去玩游戏还不乐意，难道要陪你们无聊的学校玩那种没有任何用处的过家家游戏吗？”
“什么叫实战啊，这就是实战，不拉几个专业户去陪那几个货色玩，等会搞得这场考试太简单了，那怎么行。”
今久越所指的“货色”是参加游戏的六个恶魔，“考试”指的是恶魔游戏。
今久越是恶魔元老之一，他长眠于地狱，这次借异空间这个漏洞进入人间界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吸收一点人类的灵魂恢复元气，顺便“照顾”一下恶魔新秀，之后有空再跟天堂那伙人算算新仇旧恨。
不过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旧恨都快忘了——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至于新仇，据今久越的观察，天堂那边的情况，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有点微妙的变化，能不能算“新仇”，还说不准。
“噢，我太老了。”
今久越伸伸懒腰。
“我需要新的兴趣。”
他打量着那两具尸体，发着呆。
上一次挑起他兴趣的，还是在恶魔游戏时碰到的款冬。
当时今久越一眼就看穿了沉睡在款冬体内的另一个他，揆序。
他非常感兴趣。
于是今久越在那次游戏里杀死款冬之前温馨提醒道——除非款冬抛弃作为天使的一切，否则不可能成功隐匿天使的气息。
没想到在款冬屡屡失败痛定思痛后，还真被他以奇怪的方式破解了。
真是有趣。
虽然款冬误解了今久越的话，但是也没完全误解——他确实暂时抛弃了作为“天使”的一切，没有记忆没有能力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模模糊糊。
即使让自己变成凡人，也要拒绝另一个自己是堕天使的存在，并且不停地欺骗自己其实是天使，一切为了正义而战么。
太有意思了，这一切都像一场电影实时呈现在今久越的眼前。
唯独有点可惜的是，电影进度太慢了。
他才把新料加进去，这锅汤还在调味阶段，等待出锅不知道还要多久。
“咯吱。”
只见推拉门被人打开了。
今久越回头。
原来是茶馆的服务员在楼下等了很久不见两人下来，怕影响包场客人的体验感，先去二楼厕所找人发现没人，一间间找过来，最后闻到了血腥气觉得不对劲才推门而入。
一进来他就惊呆了。
眼前有两具脖子一片血红的尸体，还有那个朝他微笑的包场客人。
可怜的服务员，年纪轻轻刚出来打工做兼职就碰到这种事。
他“啊”地惊叫出来，同时瘫坐在地，已经无法思考。
但是服务员可能没有发现他的“啊”声并没有发出来，因为今久越不想让他发出大声响。
不过，看着服务员受惊的样子，这倒给了今久越灵感。
他眼前一亮，兴趣点又来了。
“你来得正好，这两人是你杀的，你将负责把这两具尸体处理掉。”
服务员突然眼睛失去神色，答应道：
“是。”
“为了赎罪，你将代替他们其中一人活下去。”
“是。”
“让我想想……嗯，我比较喜欢逆袭的剧情呢，那我就是南巫习成，你就是北咒司好了～”
“是。”
“放心吧，我会让你彻底变成他的，不论是外貌上还是能力上，你就好好地享受这不一样的人生吧～有个伴还真不错呢，以后可以互相打掩护、通情报。”
“是。”
新“北咒司”开始干活处理尸体。
……
今久越看着桌上那两杯未喝的茶，遗憾着：
“真可惜啊，茶都冷了。”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练出来手艺。”
“唉，算了，就当是南巫习成练了手艺吧。”
“猎魔学院啊猎魔学院……”
“一定很好玩吧。”
“放心我绝对不会干坏事的。”
“我马上就来看看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异空间内。
南巫习成走在街上，全方位感受到了夜间气温的寒冷。
他不禁想，如果他那时没跟着北咒司走，或者当时阻止北咒司破坏结界，那么此时此刻的他，应该还在现实世界里温暖的床上酣睡。
但是，一想到猎魔学院，他也高兴不起来。
他从前甚至想过恶魔入侵学院把学院炸了，然后学生们解放了再也不用被关着了。
他苦笑。
如今还真半偿愿了……彻底解放了……
恶魔……
他脑海中浮现今久越的脸。
第一次见恶魔，第一次死。
恶魔要杀一个人是那么容易。
若是他当初在猎魔学院好好学习就好了，他想，对付恶魔的时候，就不至于完全没有对策。
不，并不是他不想努力，而是他，实在没能力。
不，不是没能力，不是他的错。
他死都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即使是死了，自尊心也依然在。
他不会让自己低头的。
何况，他并不是废物，不然为何他能感觉得到今久越的恶魔气息呢。
那么现在还能感觉得到吗？
南巫习成从开始游戏起就一直在街上游荡，试图让自己闻到恶魔气息。
可是事实并未如他所愿，他没有闻到任何气息。
对了，茶馆那时候也是。
气息一下子就没了。
恶魔能一定程度地隐藏气息。
肯定是这个原因。
死了也要陪恶魔玩游戏，南巫掩面痛哭，只是无声无泪。
他第一次深刻地觉得，学院里的教授是那么和蔼可亲，学院里的同学是那么表里如一。
而他自己，又是那么的恬不知耻。
想到这里，他似乎要承认自己是废物了。
……
“吼轰！”
只听不远处有一点动响。
像是，像是——怪物的嘶喊。
是使魔，是使魔来了吗！
渐渐的，他看到了那只使魔巨大的身影，整个黑糊糊一团，不断膨胀着。
那附近的人群已经尖叫着逃跑。
好快，他感觉自己根本没准备好，他惊慌失措地随手捡起地上一根铁拐，颤抖着。
上！要上！去啊！前进啊！
他闭着眼。
可是，他的腿根本迈不动。
他的喉咙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实在忘不了死亡的绝望……
突然间。
南巫习成的肩被人轻拍了两下。
紧接着，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走啊，怕什么，有我在。”
他刚想侧头看看是谁，只见那人早已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只来得及瞥了那人一眼。
那人正是，北咒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