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好友是个直觉系动物
008//头孢配酒,说走就走
“唉——”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作业,我长叹一口气。
虽说霓虹高中的作业很少,有些时候几乎可以算是没有,但是各科老师或多或少的会给学生布置一点。然后这个作业量就积少成多。
冬天不应该是窝在暖暖的被窝里,或者是缩在温暖的空调房里吗?为什么还会要伸出手写作业。
好吧,对于我这个半社畜来说,那种惬意的生活早已离我远去。
现在的我只能每天早早起来,完成国木田麻麻布置给我的每日锻炼,然后溜溜达达地去到学校或者武装侦探社。
不过真的好冷啊!就算呆在室内也好冷。
我把手缩进外套的衣袖中,试图从衣服间汲取一点点温度,缓解一下一到冬天就冻得不行的十指。
而且因为某件事情,我发现我的异能可能不仅没有饱腹作用,还没有保暖作用。
众所周知在霓虹女生的校服是西服式的,上身还好,长袖,针织马甲,冬季外套;下身却只有一条冬天的棉裙,而且或许是因为在二次元的关系,那条校裙说实话真的很短。说好的到膝盖以下呢?!这明明再怎么拉扯都只能在膝盖上方!
我曾尝试用异能将自己全身包裹,穿得严严实实,不过在踏出房门的瞬间就被呼啸而来的寒风冻成了一只傻狗。
无奈之下,汲取教训的我学会叠加穿法,在裙子底下再穿好几件裤袜。虽然不太美观,但是好歹暖和了。而且我的异能算是影响他人还有自己的五感,即便我穿得再厚,只要不碰到太宰治这个会解除异能的bug,那我在别人眼里就是正经穿着校服,且不惧寒风的jk。
就是放学到侦探社之后,会被手贱的太宰解除异能然后放声嘲笑。
笑什么啊!没见过怕冷的吗?!
不过天天被嘲笑也觉得有些丢脸,甚至连国木田麻麻都一脸没想到你这么怕冷的表情看着我,晶子医生还打算给我解剖几下治好我的身体素质……话说这个根本不能治好吧!所以最后我还是回归普通的校服着装,最多带一件厚实的外套。
sad,这就是现实版的不要温度要风度吧,虽然是半被强迫性质的。
回到现在,桌上的作业依旧没有动几个大字。
我的脑:我想好了,这些都好简单。
我的手:闭嘴,不想出来,多想一会儿!
“呜啊——好冷。”
“……下雪了欸!”
楼下的或轻或重的叫嚷声传来,还有其他班级拉开窗户的声音,让我察觉到外面正在下雪。
我靠近教室边上的窗户,看着空中飘下来一点一点的白色絮状物。
应该是下了有一会儿了,看着下面树丛上积了薄薄一层的雪,我得出这个结论。
今天中午实在是太冷了,再加上化学老师的实验报告作业催得紧,我就让同学兼好友帮我去便利店代买午饭,自己卡着死线把还没有写的实验报告完成。没想到,这么冷是因为快要下雪了。
教室里的人也零零散散走了不少,多是和朋友约好去吃饭的,剩下的也是吃完赶作业的人。
我将手缩回来,看着冻红的十指,贴在自己的脸上准备暖回来。
“嘶——”真的好冰啊!明明只是贴了窗户一会会儿。
“涉子酱~我回来啦!”身后教室的门被拉开了,一位正宗的jk少女从后面过来。
“嘶——沙纪,不要把手直接伸我脖子,好冰啊!”我感受脖子后面冷不丁的冰冷,有些无奈地对着这个女孩说。
“哈啊~我可是帮涉子酱跑腿了呢!外面超——冷的,让我暖一会儿~”女孩的声音干干净净的,带着些被冷到的颤音向我撒娇。
“只能一会儿哦!”
“嗨嗨!”
沙纪,小沢沙纪,是我在这个二次元认识的第一位正常朋友。
毕竟文野那个片场结识的朋友都不是太正常,用太宰治的话来说就是:“异能者脑子大多有问题”。
我觉得这句话说的没毛病,且附有真实案例——太宰治:真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过人活在世,总是需要一个锚点的。
所以我也会选择在这个世界认识一些朋友,不限于异能者。其实我更偏好的是普通人,毕竟我以往更多的时候都是作为普通人活着的。
“涉子酱~又在发什么呆?”沙纪反坐在我前面的位置上,两手肘支着桌面吸着便利店买的牛奶,好奇地盯着我。
我:“欸?!哪里有在发呆。”
沙纪扯了扯我的脸,“你发呆的时候就是一副傻乎乎,很好欺负的模样。”
“胡说……”我不信,明明我向国妈学习了如何凶恶的表情管理。
“算了。”沙纪放开扯着我脸的手,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涉子你要的饭团,还有一瓶甜牛奶。然后这个,这个,都是我的。”
我接过袋子,扫了眼里面,“沙纪,里面还有样东西你没拿走。”
“那是给涉子酱的啦!”沙纪叼着面包含糊地说,“水果糖哦~涉子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才不是最喜欢吃呢!
只是因为这个牌子的糖前世,应该算前世吧,那时候从那个哥哥手里接过的。
明明连妈妈都忘记答应过我什么,这个哥哥居然还会记得,还带我去游乐园,给我这个糖果。明明只是一个大我不了几个月的孩子……
眼眶好像有点发热,我垂下头担心此时的表情暴露给别人,“……谢谢。”不知道在对谁说这句话。
“唔?”沙纪好像没听见我说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利索拆开饭团的包装,我含下米饭三角的尖端。
呼啊~热乎乎的呢!
“欸——亏大了,涉子你刚刚一定说了很重要的事情!”沙纪哭嚎的声音很大,动作很假,但是整体很好笑。
“没~什~么~”
“再说一遍之前说了什么,不然我要抢你糖了!”
“亚~达~”
“……我挠你痒了!”
“……”
到最后沙纪还是没有抢我糖也没有挠我痒,毕竟这个女孩是如此的心软,好说话,当然还有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花痴属性。
结伴同行的路上,我捡到了一只随处飘荡的太宰。
在我正式确认之前,我甚至很难相信这是太宰治。
毕竟不是在河里发现的。
这合理吗?
这明显不河里!
我看到的太宰治衣着妥帖,沙色的风衣外套也没有沾水的痕迹,毛绒绒的乱发蓬松地耷拉着。
很好,今天没有入水。
然后紧盯着他脖子那里的绷带,没有褶皱的痕迹,服帖着他的脖颈。
ok,也没有上吊的迹象。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吃错药了。这不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再说一遍这不是夸张!这是写实。
毕竟是位可以降压药和升压药混着一起喝的男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头孢配酒,说走就走了呢!虽然太宰治的生命力强悍到令我难以置信。
我叫住这个晃荡着的无主的皮卡宰,“太宰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哦呀!是涉子酱啊!”皮卡宰看见我,扭头对着我这个方向招了招手。
我认命般和旁边的沙纪说了一声,跑向太宰治的方向。
然后在太宰治面前停住,左右扫视了一下,“太宰先生,你怎么在这?国木田先生呢?”
太宰治一手环着腰,一手做出思考者的模样,“对啊,国木田君去哪了?”
我抽搐着嘴角,“你又把国木田先生丢在哪个委托现场了?”
太宰治摊开手,“没有啊!”
我不信,就那么看着这个奇怪的太宰治。
太宰治两手插兜,也任由我观察。
我们陷入僵局。
“好吧,我看不出来。”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反观另一位,却像是获得了什么胜利似的得瑟起来。
在太宰治总算消停了得瑟,他开始反问我,“涉子酱你知道吗?”
“什么?”
“罪的反义词是什么,你知道吗?”太宰治像是在渴求一个回答,一个谁也不清楚正确答案是什么,只能由他自己来判断的答案。
虽然我很想回答他,但是讲道理‘罪’的反义词是什么我还真没怎么注意过,‘罪’可以引申为罪恶,犯法的行为,但是它的反义词难不成是善良一类的?感觉有很多词语可以表达,却又不知道哪种可以完全正确表达它相反的含义。
而且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与‘罪’有关联的,就只有好心的俄罗斯人的异能‘罪与罚’。
对不起,但是果然饭团你还是出来挨打吧。
“罚?”我带着些不确定回答太宰的问题。
太宰治明显呆楞了一下,然后大笑出声,笑得很是夸张,捂着肚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了。
我:“???”
呆在不远处原本还在踢着小石子的沙纪很快发现这里不太对劲,她朝着我这个方向小跑过来。
“涉子酱~你的回答很出乎意料呢!”太宰治直起腰,擦着眼角夸张笑出的眼泪花,这么对我说。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很失礼,而且宰你的笑点真的好迷啊!
“那太宰先生你的答案呢?”我就不信这个男人还能想出什么回答。
“是法律哦。和你的回答很像呢!”太宰治虽然停住了笑声,但是嘴角依旧上扬着,那个弧度宛若被刻画上的面具一样,从来没有变动过。
我还想问什么,却被赶过来的沙纪挡到身后,她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太宰治。
这不应该啊!我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太宰治仍旧精致,甚至因为面对一个jk有特攻加成显得更为英俊风流的相貌。的的确确是戳在沙纪这个外貌协会颜狗的点上的啊!
那么这么警惕,或许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可能还是——沙纪,是个直觉系的孩子啊!
我拉下沙纪护在我身前的一只手,然后面对太宰治有些僵硬的笑容,无奈地帮两人互相介绍。
“这是我在学校的好友兼同班同学,小沢沙纪。”
“然后这位是我工作地方的前辈,太宰治,太宰先生。”
“啊?!十分抱歉,太宰先生!”沙纪意识到什么果断向太宰治鞠躬道歉。
果然这个女孩完全没有听见我之前打招呼说的有熟人在前面,而是自顾自沉浸在她的纸片人的世界。牙白,这算不算套娃。
我在纸片人的世界里看纸片人迷恋纸片人世界里的纸片人世界……
我在想什么?恍惚间觉得脑细胞有点不够用,特别是这句话像是滚动的弹幕一样出现在我脑内的时候。
“你好,这位可爱的沙纪小姐,如果可以我想邀请你与我一同……”
“不可以。”
我掐着时间打断了太宰治的搭讪,说实话,如果太宰治一开始上来就说一起殉情怎么样什么的,我完全是拦不住的。但问题是这么多次的搭讪,几乎都是同一个套路,简直是在我面前明晃晃招摇着,说打断他一样。
“唉——”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我把直觉系的小动物拦在后面,其实我更想找个理由让沙纪先离开的。
“太宰先生,你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委托吧,如果可以,我把沙纪先送回去,再来……”
“不用的哦!”太宰治背着光站立着,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将他的头发连带着薄薄的风衣吹起,划出一道被风吹鼓的弧度,像是要把这个身形修长瘦削的人一起带走一样。
“事情解决了?”
“没有!”
那就别说的这么开心啊!我握紧了拳头,在内心一直念叨着莫生气。
我尽量心平气和:“那……”
“反正这个事件实在是太简单了,感觉完全不需要我出手,所以就让国木田君一个人面对委托人了。”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国木田麻麻真的是太辛苦了!
“……太宰先生原本打算做什么?”我跳过委托人这个话题,毕竟除了比较辛苦国妈,我觉得还算处在太宰治的正常操作中。
“原本啊!”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本我是打算找块田把自己埋进去的。”
“啊,这样啊。需要我帮忙吗?”我习惯性地说道。
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住了,我扭头看去,就看到沙纪一脸复杂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读懂了……
“抱歉,说的有些顺口了。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沙纪你不要这样一脸发现自己孩子走上不归路的表情。”
“欸——涉子酱居然不是真的想帮我填土的啊!”
“……涉子!”
“这个时候,太宰先生你就不要一起跟着捣乱了!还有沙纪,我们真的不是要做犯法的事情!”感受到手腕上的力度不减反增,我就觉得我的脑门有根经一直在跳动着。
一片混乱之后,我扯着太宰先生的风衣带子不让其溜出我的视线范围,再把沙纪送到离她家很近的一个路口,最后只剩下我和太宰先生。
我再次开口了:“太宰先生,现在可以说之前你在那里是为了什么吧。”
“……”
不等太宰开始胡说八道,我就抢先一步断了他的借口。
“我绝对不相信太宰先生你之前说的自杀方式,毕竟那里是居民区啊!找田地你不应该是到郊区的吗?!”
“原来如此啊!”
“……”你不要做出一副才想到的模样啊!
啊!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国妈和哒宰是一个年龄,为什么比哒宰老……年长那么多岁了。都是糟心孩子的错!
可能是我的怒气值影响到了太宰,太宰治总算意识到不能再开玩笑下去了。
“是一件案子,关于密室杀人的案件,嫌疑人有两人,受害者在死前曾和那两人共处一室。唯一的麻烦就是两位嫌疑人都认为对方才是杀手。而且那个空置的屋子在他们看来的的确确是一间密室。”
“他们看来?”我抓住了这个主观的信息。
“是的,在他们看来。那是一间闲置的空屋子,位于整个房子的里侧,只有一个房门可以让他们进出。按他们口供来看,他们也是不清楚为什么出现在那个地方,只知道在此之前是被传单上卖烧酒的小广告给吸引到一处地方。然后就出现在那个犯案现场,最开始三人都是活着的。不过在后半夜他们打算从里面将唯一的出口用木棍堵住,安心睡一觉……”
“一觉醒来,就有一个人死了。”我差不多清楚这个逻辑了。
“bingo~涉子酱答对了,加十分。”太宰的声音不复之前讲述案件的那番沉重。
我:“……”什么加十分?我们不是在玩游戏吧!
“凶手不是他们两个。”
“是的哦~不是他们两个。毕竟杀人的话身上肯定会溅到血,但是那两个人身上只有裤脚溅到了血。意思就是,被害人是在与两人有相当远的距离被杀害的。据口供还知道,有一位嫌疑人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痛呼声,不久后就感觉有东西搭上他的脚踝。”太宰治说着不禁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
“……是异能者吗?”
“不是。”
“……所以是普通人。”
“嗯哼~”
踩在石砖上的脚不由自主停了下来,我陷入苦思。这个案件我好像听说过,是那种不知道在哪里瞟了一眼,留下了片段式的印象,却瞬间忘到脑后的。
“涉子酱,你知道了。”太宰治式的疑问肯定句又出现了。
我拽了拽圈在脖子上的围巾下摆,有些无奈,“太宰先生你肯定也知道的。”
“但是我想听听涉子酱你的答案,涉~子~酱~”
一米八的大男人撒娇起来真的毫无违和感啊!求您反思一下啊,太宰先生!
“凶手是第一个发现现场并闯进去的人。”
“啊咧,为什么呢?”
有点幼齿可爱的语气和您好搭啊!毫无违和感,该反思的究竟是我还是这只宰!orz
我又一次败在太宰治的脸和声音之下,“因为,那个现场肯定不是完全的密室。有一个人模糊了那两个嫌疑犯的视角,让他们误以为摆在眼前的就是唯一的出口。但是在另一处肯定会有一个真正的大门。而他们后半夜睡觉时提出的将假门从门内堵住,很大概率也是凶手煽动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确信这个房间完全是一个密室。”
“而且凶手很可能装作还活着的第三人,在所有人睡着后,自己将真正的受害人带进来杀害,然后逃了出去。而那个半睡半醒感觉到有人动他脚踝的嫌疑人,也可能是因为那扇真正的门离他不远,门的开关影响到他原先的位置,凶手才会挪动他。或者是他们先前堵着的假门在第一目击者发现之后肯定会败露,为了让那位嫌疑人始终以为正对着他的那扇门才是真正的出口,凶手才挪动了他的位置。”
“哇哦!涉子酱说得差不多全对呢。”太宰治开始海豹鼓掌,“这样的话,国木田君肯定没问题。”
“……”好像听到很失礼的话。
我抬头看着这个人,在侦探社的人前永远都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但是在私底下却莫名脆弱而又危险。太宰治可能不知道,他时时刻刻寻死,而在那寻死的时候却又像是对在场的人发出求救,让人很难忽视他。
“犯人的目的是什么?太宰先生你应该猜到了吧。”我的声音带着自己体内的热气散在风里,隐约可以看清那白色的雾气离我远去。
“啊。”太宰治转过身,“很无聊的目的。”
“就是害怕受害人因小偷小摸进了监狱,会说出以往他偷鸡摸狗的事情,从而影响现在的职位罢了。”
“……的确很无聊。”这个犯人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他是未雨绸缪好,还是被害妄想症太过好?就是偏激。
不是针对那个犯人,而是指整个霓虹的人,为什么和名轲里面杀人的理由差不多,都那么潦草偏激。过多的担心一些莫须有的东西,然后到最后发现与事实相反的,跪地哭泣的人又有一堆。
匆匆赶上前面已经走出不远的太宰治,我也没再提去现场看看。毕竟我都可以随便推理出来的东西,国妈肯定不用担心。我已经承认自己在侦探社是智商盆地的人设了。
不过,虽然现在的我是这么想。
但是不久之后,解决完案件的国妈直接找到偷溜的太宰治还有我这个知情不报的共犯,一人赏了一个铁拳。
看着装死趴在沙发上的太宰,还有等待着我的一堆资料,以及头上传来隐隐的疼痛都让我吸取教训,下次绝对要把太宰扔回原来的委托现场,死道友也不能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