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流浪者的归程其一——「疯狂残酷的世界」
东帝国，沃德尔波克斯大陆文明最悠久的古国，数万年来世界变迁，唯独东帝国一成不变。
东帝国分为南北方两个部分不同但同归同源的两个文明，根据民族差异，南方与北方相互之间为自治关系，但同属于一个国家，主体与帝都，政府都在北方。
如章寿平这类，为东帝国的北方人，又如三原，为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同为黑瞳黑发，外表也基本相同。
东国人分布于大陆各处，几乎在每个国度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米登捷尔德也一样，百年之前的移民创造了杨城这一充斥着东国文化的城市，而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可怜的佐贺绳长门，本该去往杨城，旅行的同时替其父亲做些事情，但却在流浪汉镇遭到袭击。
这是一个被帝国政府完全放弃的镇子，只有在部分地图上才会标注出这块地方，人们也绝不会提起这里，也从未见过有谁是从这里出来的。
流浪汉镇，是周边城市中的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建立的镇子，其中也不乏有些痞子。整个镇子就只有几十栋破木屋，没有耕地，垃圾丢的到处都是，没有镇政府，警局更不会有。
这里的居民大都是些老人，有些许少的可怜的孩子，大都来自于同一位母亲，不同的父亲，没有受过教育，也是被当做工具使用，多半是教他们说话之后，就让他们去周围城市里翻翻垃圾或者是偷东西。
佐贺绳氏是东帝国南方的一个大家族，长门的父亲就是家主，主体产业类似于米登捷尔德的帮派，不好，但并不坏，除了争取地盘外更多时候是给小孩子发糖果或是到老人院送东西，除此外佐贺绳家也有参与商会，医院和银行等等产业。
如此一个大小姐，和这样一个镇子完全不沾边，但因为突如其来的遭遇，长门只能被迫卷入这场将要到来的闹剧中去。
作为大小姐，出行必然会有随同守卫，只可惜他们比较倒霉，驻扎在流浪汉镇的帮派并非常类，而是臭名昭著的森林旅人帮，长门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其他人则是被剥皮，晾晒，风干了，是的，就是这样的野蛮。
长门在朦胧中听到一人对她的呼唤，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将近两天了，麻绳紧紧缠着她娇嫩的手臂，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
「醒醒，长门，别再睡了。」
「佐贺绳丸」，佐贺绳家的传家之宝，一把由名匠锻造出的宝刀，第一位拿起它的人，佐贺绳九十，距长门这一代已有些时候了，在她战死之时定下规则，佐贺绳丸刃只传于女子，在她之后的佐贺绳氏家主之女一定要接受作为武士的训练，在之后她的魂魄附于佐贺绳丸中。
漫长的岁月里，她见证了数代佐贺绳家的武士，平时附着于刀中，必要时会融入持有者体内，借其身战斗，紧要关头则会直接用刀进行战斗。
长门作为新一代被她选中的人，能得以看见她的真身，在旁人眼中长门是在与空气谈话。
「长门！醒醒！」
九十掐了一下长门的脸，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她从昏睡中惊醒。
「呃……？！」
嘴被异物塞住，没法说出话来，这异物是什么……是森林旅人就地取材的，一块人皮。
九十慌忙的把长门口中塞着的人皮扯出，又扔到了一边，生怕这会给长门留下些阴影。
「呕……这什么……好恶心……」
「啊啊……应该是毛巾？别太在意。」
拔出刀来，割断缠着长门的绳子，又将她扶起。
「这……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啊……啊，其他人……在其他地方了，可能跑了或者是什么……我等了好久，等没人在意我了，我就自己过来了，他们还得好奇这刀怎么凭空消失了。」
实则，随行的几个人都在外面晒着，就时间来看，已经变成干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屋外传来了枪声，刀对枪，长门用她那一头粉色的头发来想，也知道毫无胜算。
但很明显，对她身旁这位身死百余年的老固执来说，这种「毫无优雅可言」的武器是敌不过刀。
「嘿，身体再借我一下？」
「……？不会吧……九十？你真的要这样做？」
「让现代人见识见识刀的艺术嘛，你先睡会。」
「等！别……」
长门的灵魂想要抗拒，身体内九十的存在只得让她放弃控制权。
将刀鞘系在腰间，刀刃出鞘，九十用长门的身体走了出去。
「久违的充实感啊。」
森林旅人帮并不是全用枪支，不如说他们是由一帮拿着斧头，砍刀的疯子占主体的。
数代佐贺绳家女子武士中，长门的身体与九十相性最好，九十用长门的身体，能够发挥出她全部实力。
佐贺绳丸作为传统的东国刀，利能斩骨，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刀光。
九十快步冲向前，捅穿了一个「森林旅人」，还没待其他人反应过来，猛的横劈过去，稍微用些力气，就能将人拦腰斩断。
森林旅人还疑惑着她是如何逃脱出来的，九十丝毫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将数人身首异处，待到这帮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长门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血将长门的衣服溅得鲜红，身处异国他乡，又无法及时清洗，待血干涸了就再难洗净了。
身后又有人将斧头高举起，将要批下来时，九十反身用刀格挡，随后那人又被子弹贯穿头脑，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那边那位！往旁边躲躲！」
芬兰冲这边喊着，但九十怎能听懂这异国语言？她只是看了芬兰一眼，认定她和她周围的人和自己一样是对付森林旅人的。
然后她依旧我行我素的继续同那帮拿着砍刀或斧子的屠夫对决。
「她听不懂吗……？」
芬兰怀疑着，不久前女仆骑士团的众人到达了这里，进镇时就看到满街吊着的风干人形肉干，以及一张用数张人皮缝制的「高端布料」。
令人恶心的街景，和一路上空无一人的寂静，很显然，流浪汉镇的人彻底的被清空了。
以至于到了和森林旅人帮正面冲突时，众人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开枪击毙了围过来的这帮疯人。
面对依旧自顾自斩人的长门，芬兰也只能在远处帮着她解决些人了，一旦近身，毫无近战经验的芬兰必死无疑。
「这镇子可够怪的，一个粉毛在那边砍人，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还有一堆吊在房檐上的风干人肉。」
三原不禁说到，满街的腐尸臭味，让菲斯和摩根这样的未成年人阵阵干呕，金娜甚至看到那张人皮奇观之后，无论说什么都拒绝进入镇内。
怪事不断，这群疯子又前仆后继的扑上来，仿佛尸体对于他们而言，如同街边的垃圾一样。
「还倒简单了，不用讲什么理了，他们怎么对付这镇子上的人的，咱们就咋对付他们呗。」
三原顺手捡起一把趁手的斧子，朝着向她扑来的森林旅人脑袋劈去，其脸上莫名出现的一丝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你平时也这样……？」
芬兰不禁打了个寒颤。
「啊？你该不会还把他们……当人？」
说着，三原又从腰间拔出匕首，直直捅向另一个森林旅人的腹部，又向下用力割去，开膛破肚。
「还知道疼，没疯到我想的那种程度。」
此刻，菲斯也如同疯癫一般，只见她伸出一根手指一指，剧烈的爆炸将碎肉残肢炸的满天飞，血溅的遍地是。
「那是军用魔法，看来她真把三原的话听心里了。」
雪人给摩根施了个魔法屏蔽罩，又看着疯癫了的二人。
芬兰逐渐习惯了空气中的腐尸味，血腥味，但她从未想过，习惯一种这样的气味也是一种痛苦，气味慢慢习惯，无形的愤怒又冲击着她的理智，哈迪斯之眼也被眼前充斥着的诸多气息蒙住。
即便眼前诸多的森林旅人，他们的行为已不能称之为是人类，但芬兰此刻无论如何都不想去大开杀戒，即便她曾经这样干过，即使她不去做她就将会死在这里，但她依然如此无动于衷。
胆怯，又是这位年轻的摄政王的一大弱点，芬兰不知何时迷信着这些神鬼之谈，认为杀人终将会受天罚，罪孽也不会得到原谅。
思绪混乱，即便森林旅人已然接近她仅剩三步之遥，但她却依然只是这样，无动于衷着。
而九十此刻将她从她那多余的思考中扯了出来，眼前靠近的敌人被斩首，血液溅了芬兰一身。
「想死就直接说，等我解决完顺手给你一刀就好。」
芬兰曾在大学时自学东国南方语言，此刻她是能够听得懂的，但她此刻大脑空白一时，顺口用南方话回道。
「好，我知道了。」
九十稍微愣了一小会，随后又转头投入进斩杀森林旅人的工作中了，如同活死人一样一波又一波，比圣奥利斯时的森林旅人帮人数多了几倍。
面对眼前的尸体盛景，芬兰逐渐放弃了思绪，她将刺刀装在步枪上，随手向周围捅去。
刺刀的凹槽会放血，而她正好捅入一人的脖颈处，鲜血如喷泉一般，而芬兰的身形矮小，血直直的喷在她的脸上。
一时间的反胃感，让她又短暂恢复往常那样的胆怯，她立刻将刺刀拔掉。
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和口内，不禁让芬兰想要呕吐。
「啧……无所谓，也就多个屏障的事。」
雪人又给芬兰施加了魔法屏障，看着已经杀疯了的三个人，早已不知道疯的究竟是哪边的人了。
「这种他妈的生活……还得持续多久？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