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鬼签
只是偷东西？
牛有力眉间一敛，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
“不知先生需要的是何物？”
牛有力说的委婉，没有像老人一样用大白话说偷。
当着麻六指这个偷儿的面前说偷，是很忌讳的事情，牛有力没有老人的底气。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牛有力还是不想被麻六指惦记上的。
麻六指被牛有力抢了活计，心中自然是有怨怼的。
可谁叫他不慎伤了肩，盗门的功夫全在一双手上，伤了就等于废了大半。
老人听见牛有力的询问，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急，到了时候你就知晓了。”
接着老人就不再搭理牛有力，反而对着哭哭唧唧的麻六指笑道：“行了，少不了你的签子，一边儿去，说正事了。”
麻六指闻言咧了咧嘴角，无声的笑了笑，麻溜的退到一边站着。
“诸位！！”
老人的轮椅转了个方向，留了个后脑勺给到牛有力。
“这次的规矩得变上一变，艾青！”
艾青听了吩咐，右手一挥，地上凭空多了个敞开的木匣子。
牛有力已经不惊奇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艾青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修士。
当众人看清木匣子里的东西时，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铜签！”
“是铜签！！”
“真的？”
“真真的！！”
“娘咧！发了啊！！”
站在后面稍远的一些人看不见，只能通过前面人的传达，就算如此也是道道惊呼。
牛有力离得近，托大多看了几眼。
铜签只有食指粗细，约有三寸长，上宽下窄，面刻铭文。
签头有一个鬼面的造型，鬼面的嘴里含着半开的门户，很是精巧。
“诸位，此次先发签，凭借此签可前往鬼楼换签，金签、银签全凭各位带回来的东西。”
换签！
金签！
银签！
赌坊里的交谈声轰然炸响，不少人都面带红润，神色激动。
当然也有头一次砸先生碗的，这些人就不太清楚什么是金签银签的。
就如竹坪山的一群山匪这会儿正拉着身边神色昂然的一个老汉打听。
“这位前辈，不知可否为在下等人解惑一番？”
老汉正沉浸在自己得了金签的美梦当中，被人突然打断显得有些不悦。
转头瞪眼，老汉瞧见十几双无知的眼神。
罢了，想当初老夫初入江湖走了多少弯路？
今日就当发发善心提携提携后辈。
“咳咳，尔等可知晓鬼市？”
“知晓，南海之滨，雾林求仙，不见蓬莱，鬼户临渊“
竹坪山里那个给牛有力打眼色的汉子摇头晃脑的念了一段。
“停停停，什么玩意儿？”
“别听外面胡说八道，哪有那么玄乎，就南海有座雾岛，终年雾气缠绕，鬼市就设在上面，这签子就是上岛的凭证。”
“鬼市认签不认人，你什么签子就什么规格待遇，签子分金银铜铁四色，金签为最，铁签最次”
“而且听说只要得了两只金签就可以要求鬼楼帮自己办一件事”
老汉鼻孔朝天，斜着眼看竹坪山的山匪。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竹坪山的阵营里传出。
“就这？”
说话的是一个憨头憨脑的家伙。
“什么就这？”
“你懂个屁，是任何事懂吗？”
“就算你白天想睡王妃，夜里她都得给你暖被窝懂吗？”
老汉劈头盖脸一顿骂，这群没见识的土包子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优越感。
原来这就是人上人的感觉。
老汉一时情难自禁，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突突突又是一顿输出。
“你们这群毛头，这次是要开了大眼了，等回头上了岛，你们就知道鬼市为何会让人如此痴迷”
“我告诉你们，鬼市里青楼接客的姑娘都是狐妖，那滋味，美啊”
“妖！！”
众人大惊，集体失色。
“呵，妖怎么了？”
老汉摸了摸嘴边的哈喇子，嗤笑一声。
“给你们打个忠告，以后上了岛，不要把你们这副没见识的样子露出来。”
“在鬼市，出现什么都不要惊讶，在那里你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老汉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告诉你们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鬼市出售仙种，只要你们能找到合适自己的仙种，说不定能叩进仙门，从此逍遥云端，不累凡俗”
“嘶~~”
“嘶~~”
清一色的吸气声响起。
仙种可比狐妖和王妃有吸引力多了。
这些山匪或许不知道仙种移植的密辛，但也知道要成为高来高去的仙家修士，所需的必要条件就是仙种。
这从来不是秘密，真正的秘密是谁的身上怀有仙种？
老汉的话也被一边的一些老江湖听见，纷纷嗤之以鼻，表示鄙视。
这老汉根本就没将鬼市的繁华讲出个万分之一。
让人发笑的是两根金签的传闻被他讲的如此低俗。
什么人才干的出来用两根金签换王妃的风流事？
不过老汉有个地方说的还是对的，就是这些签子的作用。
一来算是入岛凭证，二来可以在岛内当做金银，发悬赏以物换物皆可，三来签子上的铭文其实算是武器
总之这个签子在鬼市很重要，没有签子在鬼市几乎寸步难行。
而鬼市，又拥有太多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喧闹声平静后，坐在轮椅上的先生才继续缓缓开口。
“诸位，这次鸽子将和你们一起行动，明日你们乔装一下上街盯着镇刑司，尽量不要同他们爆发冲突。”
牛有力在后面听的一懵。
这是什么操作？
什么时候轮到匪盯着官了？
还要上街去盯？
牛有力环顾一圈，赌坊里的这些恶徒，皆是面露兴奋之色，没有一个人对先生的话提出异议。
这可是上街同官府武装对峙啊？
他们要造反？
丘县要出大事了
牛有力缩了缩脖子，开始后悔过早离开有牛村回丘县了。
“往后会有鸽子负责传递消息给你们，发签吧。”
一直站在先生身旁的矮脚胖子抱起地上的木匣。
着人上前，一人领一根铜签。
“多谢先生！”
拿了签子的人，皆会走到先生面前拱手致礼，先生欣然接受。
随后这些人都是默默的从赌坊的暗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