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不连贯的始末
牛有力回了房间后，裹着衣物便躺下了。
惊心动魄的一夜让他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刚刚闭上眼的他，脑子里全是程锦的音容样貌。
程锦这种尸骨无存的死法对牛有力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牛有力心底是感谢程锦的，程锦到死都没有说出自己同他讲的话。
当然也可能是程锦死的太快了，毕竟这么多事讲起来很长，实际发生的都是电光火石之间。
在这一刻终于不用伪装的牛有力松了松身上的弦。
受过专业训练的牛有力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极差，在这种高压下很容易出现失误。
抛开纷乱的思绪，牛有力运转起明魂术，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他需要休息，明魂术被他发现了一处妙用，施展明魂术后的睡眠会让整个人的精神变得异常抖擞。
等牛有力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躺着舒展了一下筋骨，牛有力爬起来，凭着记忆摸到了灶房。
从案板上拿出葫芦瓢，用猪鬓刷子沾了青盐，蹲在灶房门口洗漱起来。
刚刚站起身就看见顶着大黑眼眶子的苏力虎走过。
“嚯，昨晚想什么美事呢？”
牛有力对着苏力虎调侃。
“唉，老了，失眠多梦”
“不说这个，你把这玩意儿带上，别再搞丢了。”
苏力虎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珠子。
镇魂石！
牛有力打量了一会儿，暂时看不出和之前的珠子有什么不同之处，便随意挂在了脖子上。
“现在没了外人，您是不是该给我说道说道？”
“收拾好了来堂屋吧。”
苏力虎想了想，知晓牛有力有很多疑惑，觉得也是时候让他担担事儿了。
牛有力听见后掬了水胡乱抹了几把脸，连忙跟上了苏力虎的步子。
“干爹，异鬼到底是……”
这个问题在牛有力心中藏了很久。
“异鬼这个称呼其实并不合适，应该叫他们异世人”
“异世人？”
牛有力假装不懂这个词的词意。
“对，异世人，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世界是这个词吧“
“世界是何物？”
牛有力继续装莽。
“世界应该就是天下”
“用他们的话讲，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是圆的，呵呵荒谬至极”
“这些异鬼说天下是一个球”
“哈哈哈”
苏力虎像是想起了多大的笑话，带着有些鄙夷的笑声响了好一阵。
牛有力只能跟着一起嘲笑一番，有点演不下去了。
“这些异鬼是如何出现的？”
牛有力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知道来处，说不定亦有归处，这种期盼才是牛有力最大的心愿。
“这就要说到灵境了”
苏力虎面色一变，带着忧色。
“百年前朝廷发现这些异世人降临，起先还没有现在这般敌视，反而多有优待，这些人带来了很多新的东西”
“你先前用的猪鬓牙刷，沐浴用的肥皂，还有盐铁、火药、造纸、印刷、农桑“
“都是好东西啊”
苏力虎感叹。
“那如今为何会成了这番立场？”
听苏力虎的话里的意思，对这些新技术还是多有推崇之意的。
“为何”
“是啊，为何呢”
苏力虎呢喃重复了两句，竟然追忆起了过往。
牛有力接着追问了起来。
“是不是异鬼害了上面的利益？”
“呵，小瞧朝上的衮衮诸公了。”
“这些人可能贪，可能坏，但绝对不会是目光短视之辈。”
“你觉得朝上诸公都是蠢人？”
“怎么可能，这些新东西，那个不是掐在这些大人手里的，不然就凭借这些异世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能干个甚？”
苏力虎自问自答起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
牛有力下意识接了一句。
“呵呵，想不通了？”
苏力虎眯着眼，闭口不谈，等着牛有力自己想通。
确实，讲到这里，牛有力的疑惑反而愈多。
按苏力虎所讲，既然这些技术出现后迅速被人发现掌控，利益的链条下怎么会没有保护伞？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人是被禹王下的诛杀令，在利益面前肯定也会有人铤而走险，也不至于落得一个异鬼的下场。
镇刑司的态度牛有力可是亲眼见过，完全就没有把自己这些人当人看。
不对，自己肯定漏了什么？
“仙家法旨！？”
牛有力凝声。
“对了一半，再咂摸咂摸？”
“您老就说吧，别卖关子了，平白吊人胃口。”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进了堂屋，苏力虎一瘫，倒进了平日里常坐的梨木浮雕漆花躺椅上。
苏力虎手一扬，从一旁矮墩上摸出一支红柚木绞股白铜烟杆，塞了点叶子引火点燃，吭哧吭哧地抽了起来。
透过烟雾缭绕的视线，苏力虎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莫名的异色。
“小子，卖你个乖，人世间的事，说一千道一万，离不了人心二字”
“盛景十六年初，有客星临朝，天下始今乱&34;
&34;大小王，真假仙，抬头一看迷了眼迷了眼“
大小王，真假仙
牛有力还在消化这几个字眼带来的信息，苏力虎却闭上双目，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牛有力抓心挠肝似的，哪里肯让苏力虎就这样睡过去，抄起一旁的紫砂壶刚要给他来一下却心软了。
微鬓白发，还耷拉着两个泛黑的眼袋。
到底是体衰了，和记忆里孔武有力的模样怎么也重叠不起来。
算了，夜里回来再问好了。
牛有力打定主意，取下苏力虎手中要掉不掉的烟杆，寻了一张薄锦给苏力虎盖上。
这事搞得，牛有力也有些恼，龙起头蛇窜尾，说的不清不楚，不是恶心人嘛？
虽然恼，牛有力还是将灵境这个关键词放在了心上。
站起身，牛有力决定上街转转，还得去县衙点个卯。
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牛有力穿着差服出了小院。
等宅门一关，苏力虎便睁开了眼，起身重新点上了烟，吧嗒吧嗒两口，望着宅门小声嘀咕。
“这次的小子比之前的几个有意思多了啊”
“嘿嘿，希望你能多坚持几天”
“好日子要到头咯，及时行乐”
“今天晚上是去暖阁还是翠楼呢”
“小桃红的腰真细啊”
苏力虎先是苦大仇深的皱着眉头，又想起昨夜的雄威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