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也很想你
曼珠的动作很快，她不需要用刀，她的爪子就是最好的刀，她和这个东西之间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碾压。
被砍掉四肢的东西倒在地上的瞬间，频道里也多了一句，“我死了。”
直到这时菏汀才有时间去查看频道内的发言，说话的无疑都是陌生的id，第一个说自己死了的id是蓝莓，刚刚那个是百川。
“你对这几个名字有印象么博士？”曼珠凑在菏汀身边看他的屏幕，有些好奇的问道，菏汀摇头，他的记忆力很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但在活过两百年之后，这种好记性就成了一种痛苦，再到后来，他的记忆便开始混乱，大约混乱了几年之后，‘他’帮菏汀分担了一部分的记忆。
用「神恩赐我」，分离了一部分意识用来承载菏汀的记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开始跟菏汀在脑内沟通。
「我也没有印象，这些代号并不在我们的记忆中。」他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菏汀了然。
“先别打草惊蛇，我们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明处这十个只是暂时的。”他蹲下来查看那具扭曲的尸体，在掀开对方衣服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是完好无损的，遮盖在衣服下面的，是遍布了针孔和刀伤的。
菏汀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这种伤痕他太熟悉了，是人体实验留下的伤。而且这些尸体都没有变成砂，但他们确实都是感染者……想到这儿，菏汀脑子里划过了什么信息。
“大脑……”他冒出一身冷汗，从手环里取出检测用的针管装置，提取了尸体头部的血液检测，检测结果是……0。
菏汀看着针管上的那个0，又想到断肢再生的那场实验，加上这帮人如果倒下就会在频道里说自己死亡，菏汀大概明白了这些东西的原理。
“不是伴生，是寄居。”他重新梳理已知的信息，招呼第三小队的人来，一边解释一边给他们安排任务。
“寄居，原名是「甲壳」，是‘麻痹’所属的能力，原理是意识寄生。”他把自己的手环取下，放在他们中间，手环上的光幕此时已经列出了关于「甲壳」的信息。
“闻樾，用你的「识网」去构建一个网络，频道的代码我让木头给你，把频道转移到你的网络上，构建好之后告诉我，我会配合你把网络转移。”他说话的同时，左手在另一边的光脑上摆弄着什么。
闻樾也不问为什么，沉默地听从安排，「识网」，同样是属于‘麻痹’的能力。
菏汀在闻樾构建网络的同时也在准备着，「识网」构建网络，「虚空构筑」构建空间，只是装下意识的话，空间不必构建太大，网络也一样。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闻樾把构建网络和光脑链接，接收到频道代码的同时，菏汀用构建空间包住了网络，他们的频道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菏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第三小队的人也很安静。
直到频道里出现了一条新消息，“结束了。”菏汀才有动静，那句话是塞壬发的。
就在刚刚，构建空间和塞壬那边的「虚树」相撞，他们的空间短暂的出现了共鸣。
「虚空构筑」是构建真实空间，「虚树」是构建真实幻境，但这次要解决的对象是虚幻的网络，「虚空构筑」就要构建一个网络空间，所以菏汀的构筑是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压制了能力中真实性的比例，刚好与「虚树」共鸣。
通过共鸣，塞壬了解了菏汀的意思，也知道了他想做什么。
在这段时间的沉默中，塞壬和徐树他们小队迅速找到了剩下的八个人，砍去他们的四肢，回收了尸体。
做完这一切之后，塞壬才在频道里向菏汀报告了结果。
a212里，烟灰色长发的女人突然觉得心口一痛，痛的她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她背后的地图上，a21上的灯熄灭了。
她扶着桌子喘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a21上熄灭的灯，笑出声来。
“来这么早么，这么快就解决了a21，不愧是博士啊……”她手边的电子屏上，一条条消息滚过，说的最多的就是，“陨落”，“全歼”等字眼。
门外传来敲门声，也不等她出声，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面容苍白，身姿高挑的青年快步走进来，一言不发环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颈窝里，好半天才开口道：“烟烟，那个棋盘碎了。”
被他叫做烟烟的女人，就是烟罗，守尸人的烟罗。
烟罗拍拍青年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摸摸对方柔软的黑发，轻声哄着，“碎了也没关系，我再给你做。”青年不语，依旧是埋在她颈窝里，时不时蹭一下。
过了好半晌，他才又冒出来一句，“不是因为碎了。”
烟罗没听明白，疑惑地“嗯？”了一声，青年慢慢解释道：“不是因为碎了才来的。”
“是我想烟烟了。”
“我想见你，所以我来了。”
烟罗愣了愣，笑出声来，转身回抱住他，“我也想你了，夙楼。”
夙楼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默默抱紧了烟罗的身体，他下巴搭在烟罗的肩膀上，绿色的瞳孔没什么光彩，嘴角微微勾起，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二人紧紧相拥，好像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桌上的蜡烛跳动着，直到燃尽，火焰陡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烟罗悠长的叹息。
“我也很想你啊，夙楼。”
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a21内，第三小队麻溜地把地上的尸体处理好，让人先送回黑鲸，他们继续搜查，菏汀本来想走，但看着房间正中央这一大片的血迹，他心脏还是一疼。
他这三百多年，不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他手上都有不少的人命。
生离死别，生老病死，这是世间百态，他习惯了，他应该习惯了。
“曼珠，下一个地点定的哪里。”菏汀的目光从血迹上移开，转上曼珠的方向，曼珠耳朵动了动，翻看光脑上的安排，“我看看……呃，这个是林……林士……”
“森志炀工作室。”雾凇从另一边走过来，点点光脑上投影的a21的地图，“离这儿不算远，好像就隔了几条街，现在过去么？”
菏汀想了想，点点头，“现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