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这小情人还掉渣的？
菏汀的问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塞壬没有说话，而这时，他的通讯器突然响了。塞壬掏出通讯器查看信息，又若无其事地收起来。
“是的，菏汀先生要去参观么。”
虽然是在询问，语气却没有询问的意思，菏汀没在意那么多，在确认了那里是控制室之后，脸上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拒绝了塞壬的提议。
“只是问问，我对那里没兴趣。”只是为了确定一些信息罢了。
视线移开，“我一介柔弱的研究员，找人帮不上什么忙，但可以看看那些装置，至于维修……”他顿了顿，眼中带着刚刚确定一些事情后，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看向塞壬。
“那是另外的价钱，我会给出一些方案，如果你同意，那你需要和我签维修合同，后续的维护如果依旧需要我，再拟定新的合同。”塞壬并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在他们三人离开黑鲸期间，刺槐对那种药膏的解析也结束了，仪器给出的致死率是6841，原因是两种无毒的物质，融合后组成的新东西。
另外，药膏本身含有纯度很高的“lichen，”虽然量并不会影响感染度，但如果和那两种物质结合，就会形成对部分人有害的毒素。
刺槐还发现了很微量的，像砂一样的东西，而那些高纯度的“lichen”，正是来源于这种砂。而且这些砂的活性很高，就像是有生命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槐看着实验结果喃喃自语，她对着培养皿和药膏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将东西暂时封存，等菏汀回来再和他研究。
这个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整间屋子的通天立柜，有些数字是灰色的，有些是红色的，绿色的只有一小部分，剩下的没有编号的柜子，大约也只有几十个了。
她随手打开一个柜子正要把东西放进去，在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动作僵硬了一下，片刻后叹口气，关上柜门。
她在房间另一头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一块操控屏，摆弄了一下，刚刚那个柜子就被锁上了，柜角的显示屏上出现了“0881”的，绿色的数字编号。
刺槐退出编辑的界面，翻找了一下首页，用操控屏打开了一个空的柜子，安置药膏和培养皿。
安置药膏的柜子在关闭后，柜门的角落也出现了“0882”的数字编号，这个编号则是红色的。
锁好药膏和培养皿之后，这个房间内没有编号的柜子也所剩无几了。
“得再找技术部定一些柜子了，不然以这个速度……这批柜子都撑不到月底。”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整理好桌上的检测结果记录，收拾完一切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徐树被菏汀擅自灌下药物后就待在控制室里等待药效结束，旁边飘着的小机器人正尽职尽责地记录徐树的全部反应以及身体情况。
而刺槐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控制室的。
“室长，徐队长情况如何？”室长表情有些为难，反复看向徐树那边，确定对方还是蔫蔫地坐在那儿，才老实回答刺槐的问题。
“除了一开始脱力倒下那次，后面一切正常，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室长是个年轻男人，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显小，没成年似的，刺槐一字不差地将室长的描述记录在册。
“好的，那室长你继续忙，我去做一些例行询问。”她没再询问其他人，径直向徐树走去，在离他三步的位置停下。
“徐队长，感觉如何？”刺槐的嗓音有些冷，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和菏汀一样，徐树都喜欢不起来。
人命在这俩人眼里仿佛无足轻重一般，“没什么力气，有点想吐。”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很配合的回答刺槐的问题。
刺槐记下“乏力，恶心”后，给徐树量了量体温，抽了血，“化验结果大概在两小时内出来，博士也说药效时长在30-40小时内，你最少要在这儿待够30小时才可以自由行动。”
徐树这会儿没力气说话，幅度很小的点头便不再理人，刺槐也不在意这些，扭头离开了控制室。
科罗蒂亚这边，塞壬已经把菏汀带到了损坏装置的位置。
各种线路半裸露着，这里不像是什么放置装置的房间，倒是和黑鲸的杂物室很像，都是又乱又昏暗的地方。
“科罗蒂亚已经连灯都没有了？”菏汀有些嫌弃这地方，到处都是电线，光线又很暗，他没看脚下，差点被绊倒。
塞壬微笑解释道：“只是这个房间还没来得及换，只能委屈菏汀先生忍耐一下了。”
菏汀嘴上吐槽着，手下动作却干脆利索，显然适应良好，且一副长期在黑暗中工作的样子。
塞壬不禁有些好奇，世科院什么工作是需要长期黑暗作业的，他的思绪被菏汀的一句“找到了”打断。
菏汀旁边的培养舱散发着淡淡的光，里面存放着一块儿深蓝色的晶体，漂浮在晶体周围的是一些细碎的砂。
“这些线路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个培养舱……”他眯着眼仔细看着培养舱里的东西，“跟我最近在研究的东西有点像，这是什么海底特产么？”
塞壬轻轻摇头，他看着那个培养舱，眼底满是温柔，“那是海洋孕育的……。”宝物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塞壬的煽情回答就被不解风情的菏汀打断了。
“收起你那看情人的眼神，这个装置的问题说严重也不严重，相比起他的损坏程度，我能给出的维修方案可能更严重一些。”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巴掌大的晶体，冲塞壬晃晃，“你这小情人还掉渣的？”
“你自己决定吧，我给出的方案就是拆了重装，修复比较彻底，也能延长一些使用寿命，代价就是天穹有2-4的可能，因为一瞬间的动力失调而消失。”
他扭头冲着塞壬笑，“忘了说了，我的能力是半数预知，可以预言到，我所接触东西的一些特定未来。”培养舱微弱的光在菏汀身后缓慢闪烁着，塞壬抿抿唇，脸上的微笑面具有些破碎。
见面之后首次沉下脸，似乎是在考虑菏汀说的这些事情的可行性与价值。
在塞壬考虑的这些时间内，菏汀把整个小房间的线路看了一遍，随后朝着曼珠招手，逗小猫似的姿态，曼珠也不生气，乖顺的把脑袋蹭过去，顶进菏汀手心让他摸。
“小猫咪，你一会儿跟那截儿木头一起，找找这屋子里有没有操控板，这科罗蒂亚也忒不讲究了，居然把这么个好东西塞在这磕碜地儿，我得想办法交易一点儿带回去。”菏汀一边揉着曼珠那对柔软的耳朵，一边对她小声安排。
曼珠是行动组的组长，对于菏汀的话只做执行，不问原因。
他们出外勤的人员有一份单独的协议，并不是跟菏汀签的，而是跟黑鲸的室长签的。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博士的安全，无条件执行他的命令，以他为主。”这是室长的要求。
黑鲸其实并不是什么黑心公司，虽然他们都算是菏汀用来研究感染抗体的实验体，但在实验过程中几乎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菏汀的能力半数预知会规避药剂的致死风险，并且药物研制出来后，最先试药的就是菏汀本人，在曼珠看来，为实验体规避死亡风险这件事，以菏汀的性格来说根本就不屑于去做。
在他眼里，实验者与实验体是公平交易的关系，实验体既然同意了实验，就该清楚实验的风险，也该一同承担这份风险。
徐树太过于理想主义，他不理解菏汀，菏汀也懒得去说服他，谁会和实验体讲道理，他菏汀肯定不会。
曼珠则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只会服从命令。
在来到黑鲸前，曼珠是前军部的人形兵器兵器，s-1107。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那种人形兵器，但她只是前军部的失败品，在天灾到来时，她连被带走的资格都没有。
昏暗的房间里，曼珠一声爽快的“收到。”声音很轻。
那些乱七八糟的合同，她并不想理会，她只知道，菏汀和往常见过的那些家伙不一样。
他是真的在以平等的态度对待她的，这种被当做人的感觉并不坏，起码她很喜欢。
菏汀的眼中没有高低贵贱，即便是实验体，也和普通人拥有同样平等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