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探问
“喂，李诗先，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一道声音从窗边传来，李诗先转头望去，却见那本该躺在床榻之上的王茂不知何时站到了窗边，轻轻靠在窗框上，本来被朝阳驱散的雾气不知为何又返潮过来，比刚开始还要厚重一些，他整个人被些许雾气包裹，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双手环胸低着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王茂笼罩在雾气中的上身此时让人感觉很是清冷孤高，仿佛不屑世间一切的存在，面庞刀削般立体，小麦肤色在这晨雾中却更加深邃，微微紧蹙的剑眉更显得冷峻。
“我现在一定帅爆了，芳菲妹妹快看我！”本来想着其他事情的王茂脑海中莫名插了一条奇怪的想法，但下一刻就被破防了。
“王茂，你搁哪儿站着不冷吗，把窗子换上，雾水透进来很冷诶。”李诗先单纯地体贴提醒王茂，看到他离开窗边自然地坐到吕芳菲身边，不过不知为啥吕芳菲又挪了几下椅子靠向李诗先。
看到他过来，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下去干啥，那个钱大哥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吗，乱跑干啥，外面又冷，不知道为啥又起雾了。”
王茂也不说话，只是在李诗先疑惑的目光中拿起一只茶杯，倒了些许茶水进去，试试温度，边用食指沾水开始在桌面上写字。
“我想看看其他人对这些仙人的看法，我不太安心。”
字写得不快，但能够清楚地看出来，只是刚写几个字，王茂就会将其抹掉。李诗先有些惊疑，刚想出声，却被示意安静，吕芳菲的眼神闪烁，她确实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主要是那先生给了她不少的信任感，王茂说得对，不得不防。
只有李诗先像个鹌鹑一样啥也不明白，只是疑惑地看着王茂，王茂这时说话了，不过声音压得很轻很低：“你们发现一件事没，镇上似乎少了一些人，我上次和刚才来的时候看了一圈，都没找到，虽然上次的时候人很多，但我也仔细看过，这次人少，就更加明显了。”
“啊？少了人？！可是现在大早上的，别人在家里不出来也很正常啊，你就别危言耸听了。”看到王茂一脸神秘，李诗先也压低了声音说道。却见吕芳菲也走到了窗边，看向街面，屋外雾气腾腾，看东西都模糊不清，难以视物，雾水拢在身上更有几分凉意。
“确实少了一些人。”吕芳菲略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静静地走回位置，顺手把椅子向李诗先拉近了几分。
“到底少了啥，你俩好歹说说啊，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呆啊。”李诗先挠挠头，很是不解，我这俩朋友怎么变成了谜语人，等等，谜语人是什么东西？
王茂跳起来拍了拍李诗先的肩膀，故作调笑道：“嘿，逗你玩儿的，哈哈哈，我就是想出去逛逛，走吧，咱俩出去看看，芳菲你就在房里等我们回来吧。”说完，便拉着李诗先想走，李诗先却不太想动，有些无奈地说道：“外面辣么冷，出去干嘛，房间里有吃有喝的，不去。”
“诗先哥哥，咱们出去看看嘛，好不？”少女双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许独属于这般年华的娇憨，眉眼弯弯的，白净俏丽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粉嫩的嘴唇微翘，带起两只好看的酒窝，笑靥如花。
“好嘞，咱们走吧。”李诗先听到自家的芳菲也要去，便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的像是立誓，说着便拉着吕芳菲向外走去。
王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嘿，李诗先你个重色轻友的狗，等等我！”
……
走出房间，几人向站在走廊出口的侍女走去。
“你好啊。”王茂主动向那个侍女说道，李诗先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客官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侍女的声音带着恭敬，略低着头。
“姐姐不用客气，我只是个小孩子，就别客官客官的了，我就想和姐姐你聊聊天而已，姐姐你长的那么好看，请问在这里工作了多久了呀？”
确实，虽然王茂才十一岁多就已经四、五尺的身高了，长相也俊朗，但声音一下就暴露出真实年龄。
“呵呵。”侍女轻笑一声，亲切的说道：“小客官嘴真甜，我在这边已经工作了六、七年了，家里穷，我又是个女孩，所以早早的就被送到这里来了，但是掌柜的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好，我很感激他。”
“姐姐已经工作这么多年了啊，那姐姐应该对这附近很了解吧，你知道为啥街上的乞丐都不见了吗，好像一个都不在了啊，我记得以前街上都有不少的呀。”
是的，王茂和吕芳菲所说的少了的人正是乞丐，虽然风调雨顺，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家破人亡变成乞丐的依然不少，青石镇虽然名字带个镇，但其实人并不少，有万余人口，附近更有数十上百个大小村庄，每当集市时人便更多。
而李诗先听到他们谈话后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说的是什么了，仔细想想，陡然一惊。对啊，上次和今天好像真的都没看到一个乞丐，以前来镇上的时候常常能看到。
街头、巷尾，或者是酒馆的门口，常常都能看到蓬头垢面、衣缕阑珊的人，要么是出声讨要财物，要么是坐在一处瘫着，双目无神、面前放着一只破陶碗。而上次镇上人山人海的，按理说应该会有不少乞丐出来乞讨才对，以前到镇上时爹爹常常会给他几枚铜板，也不过问他拿去怎么用，虽然大多都是拿来买吃的了，但看到很凄惨的乞丐出于同情也会分出一枚给他们。
“所以人哪儿去了，该不会是……”少年想到了某些吃人怪物的故事，不敢再想下去。
“乞丐啊？”侍女仔细想了想，还是回道：“这个我不清楚，好像上周就没看到有了，我很少出去，也不注意这些，抱歉。”
“是吗，姐姐不用道歉，我只是觉得奇怪随便问问，就不继续打扰姐姐你了，拜拜。”王茂礼貌一笑，便领着向楼下走去。
“小客官慢走。”虽然三人除了吕芳菲以外身着都很普通，但侍女依旧恭敬行礼，无他，只是因为他们从松字房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