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人下菜碟
温情车速飞快，唇角不自觉上扬，脑中是季知礼那张生气又没地儿发作的脸。
不管过程怎么样，这局最终还是她赢。
经历几次唇枪舌战，温情隐约猜到能让季知礼破防的是什么。暗自念叨：狗男人，你再欺负人，就别怪我往你心窝处捅刀子，雷区里扔炸弹了。
心里正放着狠话，电话响了，温情瞥了眼来电人——叶姿，不用看时间，就知道八点了，她这个助理，每天晨昏定省，跟闹钟一样准时。
接通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女声，“提醒一下，今天上午九点，你有一个预约。”
温情：“陈老太，是吧！”
叶姿：“没错，就是好有趣成人用品公司陈总的奶奶，她指定让你设计。”
温情早从季奶奶那里知道陈老太的身份，即使第二次听到“好有趣”三个字，还是有点不适。
眼前浮现出衣帽间里那一整排的睡衣，真可谓是花样迭出，件件想象力惊人，再往下回忆，就是季知礼恬不知耻跟她说，是个男人都喜欢……
“老色坯！”她小声地骂了一句。
叶姿：“怎么了？”
温情回过神，蹙眉回道：“咱们这高定的用户，谁还没个身份。陈总又怎么？格调又不是拼孙子的地方……”
叶姿莫名其妙被怼，情绪没什么起伏，只等温情机关枪一样输出完毕后，淡淡回应一句，“哦，知道了！”
意识到叶姿是无辜人士，温情语气软了下来，问道：“新品宣传片这事，准备得怎么样了，下月就得用了。”
叶姿：“在安排了，安娜这周在冰城度假，回来就能拍了。”
温情“嗯”了一声，表示满意。
18岁时，在她对人生有了自主选择权后，就毫不犹豫远赴英国，学了珠宝设计。
过硬的美术功底，加上从小到大“买买买”的奢侈品消费经历，让她眼光独到，学习的道路如鱼得水。
入学第二年，完成了第一件高定珠宝，是一枚18k金的女士蝴蝶胸针，蝴蝶灵动精致，尤其是翅膀上镶嵌的两颗海蓝宝，更是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更让人惊喜的是，那对蓝宝石取下来还是一副男士的袖扣，这种我来自于你的设计灵感，启发于夏当和亚娃。
她想表达的是既然女人能是男人的一根肋骨，为什么男人不能是翅膀上那颗石头。
这件作品当时获得了意大利佛罗伦萨双年展的金奖，更是被国内一位神秘人士高价购买，处女作顺利出售，也更加坚定了温情要好好从事珠宝设计这条路。
回国后，她创立了“格调珠宝”，旗下轻奢和高定两条线路，品牌成立两年时间，虽然外界知名度不高，但在北城时尚圈里已初露锋芒，温情更是被业内人士称为“天才设计师”。
酒香也怕巷子深，前几天她签约了新晋的流量小花安娜，准备利用明星代言的热度，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设计。
见温情半天没再说话，叶姿在电话那头问：“还有其他吩咐吗？”
温情刚说“没有”，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帮我买一张大床吧，送到云栖壹号院的家！”
叶姿：“什么时候要？你用的那个品牌正常定制得半年时间。”
“买现成的，什么品牌没关系，重要的是，今天之内必须送到！” 温情语速很快，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雷厉风行。
季知礼既然这么想住主卧，她就搬去书房，让他一个人在主卧里住个够吧，反正她也只答应不能赶他，可没承诺自己不走。
以后晚上自己加班也方便，还不用面对季知礼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一举两得。
叶姿“哦”了一声，说道：“我晚点去商场，看看哪家的床比较结实。”
都说小别胜新婚，温家姑爷回来两天，这床都要买新的了，即使叶姿不是八卦的人，也很难不联想二人这床上运动也太激烈了吧。
温情后知后觉，愣了会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脸都要黑了，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叶姿又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哦，知道了！”
温情反问，“你又知道什么？”
叶姿认真回道：“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温情要被气笑，换作其他人，她肯定是要发作，可这是陪了她十年的叶姿，她又不是不知道对方的脾气秉性。
叹了口气，温情说：“……没事了，你忙你的吧！”
小时候温情生气，叶威兰只要带她去吃一顿李记，总能把她哄得好好的。
那时候，叶威兰坐她对面，看着她大快朵颐，笑着逗她：“我家情情长大后，肯定是要被拿着一碗卤煮的男人给拐跑！”
温情吃得满嘴油光，不屑地回答：“小看我了，一碗肯定不行，最起码还得加上一份肥肠。”
叶威兰笑得更大了，宠溺地唤她“小吃货”。
算了算时间，叶威兰去加拿大已经十年，这十来年，每次想她时，她都去李记，叶威兰不在的十年，店里价格翻了一番，卤煮的味道始终没变。
只是她能一个人去，能和林安然去，能和许许多多的其他人去，却不能让妈妈坐在对面笑着陪她了，不能听她宠溺地说“小吃货”了。
此时此刻，温情忽然很想吃卤煮，李记的路她熟，往前直走，看到一家豪华五星酒店后，绕到酒店后面的小巷子，再拐上三个弯，就到了。
总共十分钟车程，算上排队和返回，时间刚刚够赶上九点陈老太的预约。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是昨天晚上匆忙套上的黑色羊绒大衣，呼吸间，还能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
略微皱了下眉，她到底还是没有直行，方向盘往左打，去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一小时后，站在格调大门口毕恭毕敬等陈老太的温情，已经是一身大牌的玫红色的西装，修身利落的剪裁勾勒出完美身形，手上是比鸽子蛋还大的蓝宝石戒指。
旁边黑框眼镜，外加一身黑色工作服的叶姿小声说道：“不是说不拼孙子吗？怎么还出门迎接了。”
温情提前切换成标准的职业微笑，“季奶奶的牌搭子，陈家孙子的面儿可以不看，季家老祖宗的脸不能不管。”
叶姿面无表情，“不也还是看人下菜碟……”
温情：“尊老爱幼，孝敬长辈是传统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