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拳定胜负
三号擂台的对战人选刚一宣布，围观的人群中就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大家疯狂的向三号擂台周围聚集，纷纷站住观赛的有利位置。
卫家作为风陵城的第二大家族，仅次于城主韩彻所在的韩家，自然备受城内居民关注。
“卫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对战？一上来就是家族内战，这么刺激！”
“卫家内战？卫老爷子为什么不动用动用手段，把他俩调开？”
“你操心这干嘛呀！咱有好戏看就行了呀！”
“你们有所不知，这卫家大少爷卫黎有个拿笔手抖的老毛病，连一笔画符都做不到，而这二少爷卫献可是卫家小辈中的天才，年纪轻轻就是灵咒士了，是卫老爷子最属意的接班人！”
“没错，我听说那卫黎在马厩里当了六年的马夫了，竟然来参赛，难不成老毛病好了？”
“管他呢，我赌绝对是二少爷卫献赢，敢赌不赌？”
“来！我也押卫献！”
“押卫献！”
“我押卫黎！”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一个小胖子从纳戒中取出了五颗灵石，“全押卫黎！”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卫黎、卫献站在了擂台上，等待着正式开始。
卫黎望见了站在台下的父母，母亲正紧张的依偎在父亲的怀里，神情惶恐不安，显然是非常担心接下来的对战，而父亲正拄着拐杖，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父亲的腿是什么时候残疾的？”一个疑问突然出现在卫黎心中，他隐隐约约中记得父亲原来也是一个修行者，是个四肢健全的健康人。
“檀香燃，画符开始！”
随着一炷檀香点燃，卫黎抓紧收回心思，一张张寒髓符纸从纳戒中飞出，漂浮至身前，然后左手执炸毛笔，开始在符纸上描画。
“左手画符？他竟然用左手画符！？”
卫黎的左手执笔的举动引起了围观人群的热议，一阵一阵嘲讽声讥笑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你们说，他这一炷香能画完一张符吗？”
“我看够呛！”
卫黎浑然不理扑面而来的嘲笑，只是专注于眼前的符咒。
就在众人议论之声还未消散之际，一张完整的符咒已经在卫黎笔下完成，接下来是第二张、第三张···
望着一只丑陋的炸毛笔在卫黎左手中灵活运转、龙飞凤舞，台下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时间，最热闹的三号擂台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北面的贵宾台上，端木翎和韩彻纷纷侧目，也望向了卫黎。
“左手画符？倒真是罕见。”端木翎的声音依旧清冷。
“左手画符终究是小打小闹，走不长远。”韩彻似乎并不看好卫黎，但是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左手能练得如此熟练，也颇为难得，卫兄家的两位少爷都可谓是人中龙凤！”
“城主说笑了，左手画符终是旁门左道，在咒士境界还能凑合，但晋升无望了。”卫天昭附和道，自从把卫黎扔到马厩后，就再也没管过他，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培养卫献身上。
“符咒一道，事在人为。”端木翎朱唇微张，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便不再言语。
三号擂台上，卫黎画完第十张符咒，便缓缓收起了符笔，而此时的檀香仅仅燃烧了一半。
人群中有眼尖之人，一语道破玄机：“虽然画符速度不慢，但毕竟只是咒士，体内灵力太少了，十张符咒已经是极限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卫柯和姜珊神情凝重，一旁的小胖子也紧张到开始咬手指。
有人忧愁，就有人开心，尤其是卫献，他此时才画了七张符，远远落后于卫黎，但他可是灵咒士呀，还能继续画下去，一直到檀香燃尽。
贵宾台上的端木翎紧紧盯着卫黎，以她大咒使的境界，能清晰的感觉出卫黎体内的灵力还有富余，想必也是一名灵咒士了，“是在藏锋吗？不过狮子搏兔，尚用全力，面对同境界的对手，竟敢如此托大。”
“檀香尽，对战开始！”
话音方落，卫献已经从画好的十四张符咒中迅速抽出一张，径直甩向卫黎。
“轰雷咒！”
符纸之上，白光闪起，紧跟着一声轰隆巨响，在卫黎站定的位置上，黑烟四起，砂砾纷飞。
围观群众纷纷后退，以躲开轰雷咒的余威，也有胆子大的，反而凑近擂台，探出头来想看清黑烟下的景象。
“没想到一招都接不下，就算成为了咒士，你也是个废物！”
卫献清清楚楚地看到轰雷咒在卫黎身边爆炸，以卫黎的能力，根本躲无可躲。
卫献缓缓走向浓烟，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手上出现了一块碧绿色的符玉。
可是，他还没走几步，突然感到背后有异样，猛然转身看去，只见卫黎就立在不远处，左右腿上各贴了一张速行咒，一种可以短时间内提高身体速度的黄阶符咒。
“速行咒？”卫献惊讶无比，倒不是这个符咒多么稀有，也是三十六种基础黄阶符咒之一，只是这速行咒的效果有点太好了。
“太慢了！这么慢可杀不死你的废物大哥！”卫黎就立在那，紧紧盯着他，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喜欢跑是吧？我看你能跑多快、跑多久！风刃咒！”卫献挥出一记掌刀，一张符咒在空中化作无形风刃，带着凛冽杀意，只扑卫黎面门而来。
“还是太慢！”卫黎身影一动，迅速避过这记攻击，借着速行咒，不停在擂台上腾转挪移。
感觉被戏弄的卫献闻言大怒，接连劈出三记掌刀，三道无形风刃锁死了卫黎避让的退路。
“岩障咒！”
卫黎索性不再退避，右手持符咒重重拍在地上，瞬间三道岩石壁障破土而出，将他围护在中间。
“一块破土堆，妄想挡住我的风刃！”
卫献嘲讽的话刚出口，却见三道风刃劈在岩石壁障上，只留下了浅浅一道印痕，就连深一点的裂痕都没有。
“这破土堆如何？”卫黎的声音从岩障里面出来。
虽然开战至今，卫黎不是在避让就是在防御，看似处在下风，台下人群也都在为卫献叫好，但贵宾台上的众多高手早就看出了端倪：卫黎更像是在戏耍对手。
端坐在一旁的卫天昭不禁疑问丛生：卫黎明明只是个咒士，明明用的都是黄阶符咒，为什么威力效果要突出这么多？
此刻的卫献仿佛杀红了眼，“冰刺咒”、“火球咒”、“轰雷咒”“爆燃咒”等各种攻击性符咒不要钱似的甩了出去。
在那岩障上，一会儿烈焰纷飞，一会儿轰然爆炸，一会儿寒冰碎裂，一会儿浓烟滚滚。
在八张攻击性符咒的打击下，岩石壁障终于崩塌散落，透过激起的砂砾粉尘，卫黎的眼神依然紧紧盯着卫献。
看到岩障崩塌，台下众人纷纷叫好，尤其是押卫献赢的人更是不遗余力的喊着加油！
而卫献此刻手中紧紧握着最后一张符咒，喘着粗气，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充斥着他的胸腔。
强耐住心中恐慌，卫献抓紧祭出了手中的最后一张符咒“弄焰咒”。
此咒乃是卫家家传符咒，虽也只是黄阶符咒，却比那三十六种基础黄阶符咒更为精妙。
只见卫献手中的符咒化作一团火焰，围绕其周身打转，继而化作了一柄利剑模样，高悬在空中。
随着火焰利剑幻化成形，台下人群中又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是卫家的弄焰咒！”
“卫家二少爷竟然已经学会了！那卫黎可惨了！”
听着众人欢呼，卫献也渐渐恢复了自信，毕竟这手聚火成剑，他已经苦练多年，无论速度威力都不是那些基础符咒能比的。
只是，仅凭他现在灵咒士的修为，在有限时间内，仅仅只能完成一张弄焰咒。
他本想留作后手，没想到竟然被卫黎逼了出来。
对于众人欢呼，卫黎置若罔闻，贴在他双腿上的速行咒终于灵力耗完，脱落了下来。
卫黎重新将速行咒附在双腿上，又将一张神力咒贴在了右臂上。
“六年来的一切，今天也该算清了。”
卫黎平淡的声音还飘荡在原地，其身影早就直奔卫献而去！
“你能快的过这柄火剑？”
卫献反应也不慢，往前一指，火焰利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前方。
没想到卫黎根本没想着避让，左手抬起，一团水球在其掌心形成，正是水弹咒。
水球与火焰利剑接触的瞬间，爆发出阵阵白汽，虽然隔着水汽，卫黎掌心仍有烧灼之感。
也就在接触的下一秒，整个水球彻底崩散！
可就这瞬间的接触，让火焰利剑的去势稍微顿了一下，千钧一发之际，卫黎突然爆发出了更快的速度，躲过了火焰利剑的攻击！
擂台上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卫黎的拳头已经高高举起，而右臂上的神力咒光芒大盛，整个胳膊上青筋暴起、肌肉凝结。
重达千斤的拳头猛然轰出！
惊恐万分的卫献急忙控制火焰利剑掉头攻击，直插卫黎后背而来！
所有人都被眼前激变的一幕惊住了，纷纷屏气凝神，整个擂台上只剩下了拳头和火焰利剑的破空声。
“嘭！”
卫黎瞳孔中倒映出一张错愕痛苦的脸庞。
终究是卫黎的拳头更快了一点！
那柄火焰利剑离着卫黎的后背仅仅不过三四寸，却再也没有刺进分毫。
“第一拳，你辱我父亲！”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卫献的小腹处，他浑身剧烈抖动，嘴角渗出鲜血。
“嘭！”
“第二拳，你伤我小妹！”
“嘭！”
“第三拳，你欺我六年！”
三拳过后，卫献整个小腹凹陷进去，胸腔的骨头全部震碎，火焰利剑再也维持不住形状，纷纷崩碎成火花，消散于空中。
卫黎缓缓收起拳头，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卫献，原先郁结胸中的怨气，似乎一下子消失了，格外的通透敞亮。
偌大的中心广场上鸦雀无声，就连其他两场战斗都暂时停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三号擂台。
与其他修行者之间拿着符咒对轰不同，卫黎，这个被当作废物、扔在马厩的卫家马夫，用最直接、最暴力、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拳拳到肉，三拳结束战斗！
卫黎贴在身上的符咒飘落，这时人们才发现，原来在他双腿上贴了四张速行咒！
怪不得瞬间爆发出了如此快的速度！
但是，四张速行咒的负担是极其沉重的，卫黎感觉双腿传来阵阵疼痛，钻心噬肺，打了个趔趄，差点站不住脚。
“三号擂台，胜者卫黎！”
随着宣布结果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人群中爆发出更加混乱、更加壮大的声势！
有人惊叹于战斗之精彩刺激，欢呼鼓掌！有人七嘴八舌讨论着比试过程，眉飞色舞！
有人赌注赔了灵石，哭爹喊娘！当然，还有个小胖子收获满满，笑得合不拢嘴。
姜珊早已眼泪止不住，卫柯也欣慰着红了眼眶，候战区里的卫葵更是手舞足蹈，比自己赢了还开心。
贵宾席上倒是一片安静，韩彻和端木翎静静的注视着卫黎，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卫天昭表情沉重，似乎在思索什么，而立在他身后的卫献的父亲卫槐面如死灰，仿佛断了魂。
“你··你果然··是个怪物··”卫献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卫献，我原来连咒士都不是，根本对你构不成威胁，为何六年来，你屡屡针对我欺辱我，毫不顾及兄弟之情？”
“因为···因为爷爷曾经喝醉了···醉了说过···你曾是卫家···百年难遇的天才···”
卫献喘了几口粗气，继续吞吞吐吐说道：
“我怕···有朝一日你又站在我头上了··就像···就像今天这样！！”
最后一句，卫献完全怒吼出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右臂猛然挥动，向着卫黎甩出了一件物什。
一道青绿色的光芒带着庞大的威能直奔卫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