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换位
电光火石间，南宫位置发生了变换，他觉得自己周身得到极大的放松，这种放松甚至有些过头，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裤子已经顺着双腿滑落。
低头去看，两条布满腿毛的腿完全裸露出来，与此同时，另一条明显不太合身的内裤也摇摇欲坠。二人之间的体型差看来不小，以至于衣着如此宽松。
糟了，忘记调换衣服的位置了。南宫一边忍着穿别人内裤的恶心，一边用食指和拇指把裤子提起来，同时紧紧握着卡罗尔的枪和那个方盒。
与此同时，防毒面具盖在他脸上，竟有丝丝清凉的空气袭来。比较之下，屋中的空气可谓浑浊之极，但久居于此，他完全没有察觉。
透过面具，他发现自己的视野稍稍有些暗淡，但仍可以看清这间简陋的小屋。
只不过，他发现，卡罗尔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那么大一个卡罗尔呢？我还打算好好戏耍他一番，那个该死的老混蛋！
等等，这场景似曾相识，就……和杰瑞当时一模一样？
南宫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四处搜寻，发现卡罗尔确实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自己原先的座位上，自己的衣服正瘫在那里。
再三确认周围没人之后，他将卡罗尔的衣服褪去，赤身裸体地走向自己原先的座位，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了起来。
还是自己的合身。
尤其是内裤。
他开始绕着这间小屋四处走动，发现这无窗的屋子，竟然连门都没有。上帝对它可真是一般。
正在这时，他余光一瞥，发现饕餮兔已经将伊利斯的尸体吞食干净，他本以为兔子会就此停下，可它接下来的行为让南宫瞪大双眼。
那只兔子，正将自己的耳朵弯折到嘴边，开始吞食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系统要求自己回收或销毁饕餮兔，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处理面前的异常。但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兔子，当真是非常危险的异常生物？
饕餮兔发出连续而快速的撕咬声，他发现兔子已经开始吞食自己的身体，就像咬着自己尾巴的环形蛇一般，兔子的身体在飞速消失，后腿，身体，前腿，最后只剩一个头颅，但仍保持生命力，沿着自己的嘴向外侧吞噬。
这场景颇有一些魔幻，但联想到自己身处的魔幻世界，南宫也不以为然。
须臾之间，饕餮兔已经化作一滩血泥，如先前的固液混合浊物一般。他试图用方盒回收血泥，打开轻扣在上的盒盖，朝盒子的里面瞥了一眼。
只见外侧浅浅的一个方盒，内部却幽深异常，宛如股掌间的无底深渊，不断向更深处蔓延。
血腥味，尘土味，以及一股陈腐的老旧味道从盒口喷薄而出，惹得南宫双眉紧皱。他赶忙将方盒朝向其他方向，然后向血泥走去。
只迈出一步，惊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下盘不稳。
难道是饿的？
他尝试又走一步，那种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更加强烈，还未来得及细想，大脑一阵眩晕，身体猛地摔在地上。
面前的一切开始涣散，他的视线无法集中一处，赶忙利用管理员权限查看自身的状态，试图摸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身体机能急速下降，他只来得及调出自己的状态面板，轻轻地一瞥……
眼皮逐渐沉重，他陷入彻底的黑暗。
无尽的孤独中，似乎有人在说话，那是似曾相识的声音。又过了片刻，一切又逐渐明亮起来。
“祝你好运。”
当这一行文字出现的时候，南宫霎时惊醒，他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上一次的生命，且进入下一个循环。在他的面前，饕餮兔开始啃食伊利斯的尸体，而卡罗尔手里的枪口正指着自己的额头。
“教会的戒律已经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治安官先生，你应该清楚这一点。面具在哪？我只给你5分钟。”
方才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南宫心头。
毒？他记得上次轮回的最后一瞥，卡罗尔脸上的防毒面具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且毒的来源大概是空气，否则也不会如此浑浊。
可是如果空气中已经下了毒，那么自己岂不是已经吸入了大量毒气？
目前的算力已经不足200，当无法支撑轮回的时候，是否就是真正的死亡？
这想法不禁让他冷汗直流。
他赶忙打开权限，开始比对周围的空气状态，试图从中寻找异常。但是，化学知识不够丰富的他，并不清楚分析结果中那些符号所代表的含义，只能依稀分辨o n c等基础的元素符号。
与此同时，他打开了自己的状态面板，看着上面种类繁多的参数，有些茫然。
上一次的最后一眼，似乎看到几个飘红的字符，是什么来着……他苦思冥想，却完全找不着头脑。
都怪自己读书不精，导致对人体的基本构成不够敏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只剩4分钟了，莫德里奇先生。”卡罗尔皱着眉说道，“也许，我应该给你一些小小的教训。”
教训？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善变的男人。南宫心里嘀咕，但他并不喜欢被手枪突脸的感觉，决定说点什么拖延时间。
“你说过如果把面具给你，就把我送出埃尔德蒙，你拿什么作保证？”南宫决定用这次循环，套取另外的情报。
与此同时，他开始翻找项目中的代码，上一次封装好的所有代码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等待调用。
这意味着，他只要重新输入二人的位置参数，既可以发动对换，这大大缩短了编写时间。
只是这一次，必须把二人身上所有的衣物，尤其是面具都换过来。因为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那个面具中吐出的气体，才是真正的毒气。
卡罗尔看着莫德里奇，这句话让他大感意外。发现并利用埃尔德蒙的恰好是莫德里奇，并且世人皆知，埃尔德蒙的出入全凭他脸上的防毒面具。
戴上，就可以现身埃尔德蒙；亲手摘下，将会回到现实世界。倘若由其他人在埃尔德蒙代替他摘下面具，那么此人将在埃尔德蒙永远的流放。
送出埃尔德蒙，本就是一句谎言，也是想试探一下治安官是否对出入埃尔德蒙的研究有所进展，但莫德里奇的问话，就好像他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