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探
南宫已经明显听出卡罗尔话语中的愠怒，而后者并不打算停下，“传教士面对的是数不胜数的超凡物品，时常需要牺牲自己的生命，而他们却要求我们敬畏他人的生命，比如你，尊敬的莫德里奇先生，像你这种漠视我部下的牺牲，还阻碍我回收超凡物品的人，我为什么需要尊重你的生命呢？即使你是一名治安官，是教会戒律的红线。”
卡罗尔的话语中有一丝危险的味道，南宫心头一沉。他经历过死亡循环，知道自己的生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但看向算力面板，上面的数字指向300。
使用明细也异常清晰，最后一次爆燃耗尽了他所有算力，这300仅仅是作为清理害羞之人的奖励。可以说巨亏。刨去可能的使用，能够用于轮回的算力只有200点，也就是两次机会。
在他思考的时候，卡罗尔已经打开了手中的方盒，他抬起右臂，逐渐倾斜手中的盒子，一股粘稠如泥石流般浑浊的物体从盒中缓缓流出，落在伊利斯的尸体上。
“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置你于死地，莫德里奇先生，比如，我可以拧断你的脖子，挖出你的心脏，或者是索性直接将你交给我的宠物，它一向不厌倦活物。之后，你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使代罚者也无法复现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说话间，那黑色的流体如同千万条蠕虫一般，围着伊利斯流出的血液聚拢。很快，流体竟慢慢开始塑形，它长出长长的耳朵，尖尖的嘴，浑圆的身体，短小的四肢，之后颜色开始褪去，白色的绒毛开始覆盖表面，最终，化为一只类似兔子的生物。
“异常名称，饕餮兔。”
南宫的面前，系统的文字突然开始出现。
“异常情报：一种外形酷似兔子的异常，体毛为黑白两色，性格温顺，不会对任何生物产生攻击性。
它可以吞噬一切实体，进食状态与普通兔子完全相同，但食材范围极大，尚未发现任何无法被该异常吞噬的物体。
该异常具备吞噬自身的能力，完成吞噬后，会化作一滩污迹，并在某种不确定的前提下重生。
异常生物正在埃尔德蒙活动，命令管理员3-018将其销毁或回收。
祝你好运。”
上面的文字刚结束，新的文字继续开始在南宫眼前打印。
“异常名称：？？？
异常情报：？？？
异常位于埃尔德蒙，命令管理员3-018将其销毁或回收。
祝你好运。”
看到这一行信息，南宫满脑子的？？？他本想吐槽一番，但自己性命攸关，暂且将其搁置。
他视线扫过面前的所有物体，最终在卡罗尔手中打开的方盒前停下。那个乌黑的盒子在管理员视角下，竟无法分辨任何参数。
看来这就是那个？？？的异常。
正在这时，饕餮兔开始吞食伊利斯的尸体，它顺着血液的流向撕扯伊利斯的面具，塑料在它的口中发出挤压变形的声音。
“我的时间相当有限，”卡罗尔缓缓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南宫的额头，“教会的戒律已经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治安官先生，你应该清楚这一点。面具在哪？我只给你5分钟。”
南宫盯着枪口，手枪的所有参数开始在他眼前展开，这精密道具的每一个部件如积木一般拆卸。
只要在弹药中注入足量的水分就可以让火药失效，但遗憾的是，他不知道水分的代码表达。
该怎么办？
一方面，他需要挣脱束缚，离开这里；另一方面，他又想套出情报，了解这个不知真实还是虚幻的世界。
看着面前的男人，南宫觉得，他似乎就是很优质的情报源。
只要将二人的处境对调一下。
“在你杀死伊利斯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我的结局。既然左右都是死，为什么我要帮你？”
南宫试着与他周旋，同时开始寻找代码。沙盒环境中，所有人的位置参数都由地理信息接口提供，理论上，只要交换二人接口的参数，就可以完成二人位置的对换。
这应该不算太难，因为复制粘贴是程序员的基本功。
卡罗尔将枪口抬起，在他防毒面具的外侧轻轻拍打，“这是个好问题，”他看着莫德里奇，发现对方对饕餮兔好像没有太大的兴趣，仅仅是扫了一眼。
这不对啊，治安官和末日教会最大的分歧点就是对超凡物品的争夺，而莫德里奇可以说是收集超凡物品的大师，他为什么会如此兴趣寥寥，尤其是饕餮兔这样珍惜的存在？
饕餮兔开始啃食伊利斯的腿，“它叫门捷列夫，是我养的宠物。没事的时候，它会安安静静地待在我给它准备的巢里休息，”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但当我需要它的时候，它总能挺身而出。”
趁着卡罗尔说话的时候，南宫开始审视站在面前的男人，内部的隐藏接口在不断轮询着沙盒环境暴露给所有实例的开放接口，当然也包括地理信息接口。
他开始飞速地构思代码，蓝色的键盘按键在他的面前不断闪烁。
卡罗尔继续说道，语气中带有明显的笑意，“它一向不挑食，不管是不需要的尸体，还是其他物件，只要用血液将它唤醒，就可以替我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它最爱吃的是活物，尤其是活人，我也会时不时地给它一些这样的奖励。
告诉你一件特别有趣的事，如果门捷列夫吃的是活人，那么它总会把头留到最后。直到整个头颅被吞入口中之前，那个人都会保持活着的状态。我亲眼目睹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我看到他们扭曲变形的脸，听到他们的尖叫，品尝他们的痛苦与恐惧，那着实令人着迷。”
他恢复原先的姿势，看了一眼左手的腕表，“你还有4分钟，莫德里奇先生，你的选择将会决定，门捷列夫得到的是活人，还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