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击杀害羞之人
如果一直这样对峙下去，总有算力耗尽的时刻，而那个时候如果无法战胜害羞之人，我恐怕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甚至，是永远都逃不出去的死亡轮回。
想到这儿，南宫心里一惊，他迅速选择取消，撤回了这次操作。
水面肉眼可见地下降，即使他用力下压，也无法阻止害羞之人浮出水面。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处理这个近乎无敌的存在。除非……
有另一个无敌的生物。
看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虽然随着水流而缓缓地波动，但仍旧清晰可见。他抓着害羞之人的头，如资深程序员一般无毛的头顶让他不好着力，只好抓着脖子，向上抬起。
“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他喊道。
在无数水滴顺着面颊坠入河流的同时，害羞之人看到了河面上自己的那张脸。与此同时，哭泣声再一次响起。
当前摇结束的时候，南宫起身，闪向一旁。害羞之人则兀自站起，南宫不敢直视他的脸，只能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撕裂的声音，害羞之人一边哀嚎，一边不断地自我消除。南宫可以感到各种身体零部件摔在地面的响动，以及皮肤剥落、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样的异动持续了数十分钟，等到声响逐渐式微，南宫只能听到轻微的撕裂声。他压低视线，从自己身侧缓慢向后看去。
先是一个完整的左前臂，随意地扔在地上，在它的周围，是数不清的黑色皮肤。
再稍稍往后看，肚皮、胸膛、乃至一些认不出的内脏散落一地，南宫小心翼翼地一边后退，一边挪动视线，跳过这些多少令人作呕的器官，向着他最为好奇的场所试探。
是一个后脑勺。但奇怪的是，这分明只是普通人类的后脑勺，而且还有头发。在他的旁边，一系列的参数清晰可见，沃特·格里芬，夏国人，男……
这个发现让南宫惊讶不已，他大胆地转过身去，看到了完整的害羞之人。
此刻的怪物已经和先前大为不同。上半身是一个裸露的普通男性，只是他的脸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而下半身，则依然被黑色的皮质包围，这使得躺在地上的害羞之人比例颇为不协调。
就好像一个只穿了下半身玩偶服装的人。
但是，那个下半身仍在不断地向上爬，以一种较为缓慢，但肉眼可以感知的速度恢复。与此同时，南宫也意识到周围散落的肢体碎片过于多了。
比如手臂有三个，看起来像心脏的器官有两大坨。
他在一边自残，一边恢复。想想就疼。
“帮帮我……”正在南宫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沃特奄奄一息地说道，“……帮帮我。”
南宫不敢直视他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已经失去双臂的上半身，只见上面人类的皮肤与黑色的皮肤互相交错，就好像做了类似的植皮手术一般。
“帮你什么？”
“帮我把面具摘下来，让我……解脱……”
“现在看你的脸，还会被标记么？”
“在我复原……前……不会……”
他走向另一边，直面对方的脸。这是一个奇怪的面具，既不像普通人类的长相，与害羞之人的面部特征也有不同。额头和两侧的脸颊都比较饱满，正中间有一个尖尖的鼻子。眼睛几乎是正圆形，分布在鼻子两侧，嘴巴是一道弯曲的弧线，两端几乎触及耳垂。
“快，求求……你……，就要……”
南宫看向沃特，发现他黑色皮肤的下半身已经长出很多，并且，剖开的腹部也生出黑色的新器官，正在逐渐愈合。
南宫点点头，“我试试。”他双手抓紧面具，用力撕扯，发现面具纹丝未动。倒是沃特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使他几乎下不去手。
“面具好像和你的皮肤粘在一起了，再用蛮力可能会把你的脸整个撕下来。”南宫如实说道。
“我已经……没有……脸了，把我那个断手……递给我……”
他看向散落在一旁的残肢，大致猜出了沃特的想法，几秒的犹豫后，将黑色皮肤包裹的肢体取来，递到他的嘴边。
他紧紧地咬住。
南宫再一次发力，看得出来，沃特非常痛苦，他双目紧闭，牙齿深深地嵌入那腊肉一般的黑色皮肤当中，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
但是面具仅仅从他的脸上剥开一点，黏连的血肉沁出血液，而稍稍露出的表皮让南宫明白，为什么沃特说他没有脸了。
他的脸颊下，黑色的皮质甚至比原来的皮肤还要多。
同情让南宫一时有些松懈，但看着对方的痛苦他再一次使出全力。
可是面具很难再拉出一丝一毫。
下半身的黑色皮肤已经抵达胸膛，再过个十几分钟原先那个丧失理智的害羞之人可能就会完全复活。
怎么办？
南宫找到最开始封装的代码，那是一个可以引燃物体的方法。黑色的面具无法在内存中看到其实例id，但是，沃特可以。
定位后者并不算难，难得是接下来发动的方法恐怕会将他完全地销毁，这让南宫有些下不去手。他心中冥想着翻开沃特的参数面板，系统即时地给了回应。
那一行行的参数，让他头皮发麻。因为从心跳、脉搏、血压等一系列指标来看，沃特分明是个死人，是面具，强行在给他续命。
解脱，原来是这个意思。
南宫此刻有些愤怒，他只觉得，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人如此戏弄生命。
“你应该知道，剥离面具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轻声说道。
沃特紧要牙关，幅度轻微地点了点头。
霎时间，火焰升腾，他没能很好地控制代码，使得烈焰几乎燃便了这片土地，将他自身和沃特包裹其中。
但在爆裂的瞬间，他感到一股强大的推力在面具下释放，这至少说明，有一处起火点设置正确。
紧接着，他配合这股推力向后一拉，嗤啦一声，面具裹挟着血肉被完整地剥离下来，只是，这面具脱身于火焰，却没有一丝温度，它冰凉、光滑。
“恭喜完成任务，奖励算力300点。”
完成了？
没来得及庆祝，周身的火焰在同一时刻急速退却，世界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自家客厅，而他的手中，是一张黑色的面膜。
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