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驯服
“陆缺兄弟，这十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困在了这只鬼的结界里。除了和鬼周旋，也对这里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探索。这里不定时的就会出现我们刚才遇到的那种情况，但如果你顺应这里的环境，喂养它们，这里就会平静起来。”
“顺应？喂养？”陆缺不解。
“顺应就是和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成为环境的一份子。只是怎么顺应，就像驯化动物一样，这个凭感觉，没有固定的定式。刚才我们跳进水里，就遮挡了你是外来人的气息，所以那些发狂的山水都被平息了。这个小水塘也是我自己琢磨出来规律后挖的。”
陆缺点头，说白了这里就像人体一样，外物进来之后会有免疫排斥反应，但如果伪装成里面的一份子，就可以避免触发免疫反应。
“喂养就简单了，环境发狂又无处可逃的时候，把自己身体划破，流出血来被它们吸收，就会平静下来。”
这就有些恐怖了，不就是吃人嘛。
“除了这些，我还发现一处危险且无法理解的地方。”
“什么？”陆缺瞪大了眼睛，感觉这个应该是离开的关键。
“就是在这条大河的水底，有一处空洞。空洞极长，进入后能够自然飞翔，里面有一个大的种子之类的东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它的触手差一点将我缠住。”
陆缺闭上眼睛沉思，脑子里开始回顾以前看过的电影和小说。
明白了，应该是这样。
“俞兄，我感觉出去的秘密就在那个空洞里，请你带我去那个空洞。”
“好，你跟在我身后。记住，无论步伐还是身形都要完全的模仿我。”俞大寿没有多问陆缺为什么要求，自己曾经身为总兵，作为武将第一条准则就是只管执行，不问计划。
俞大寿躬着身子，双手垂于膝下，摆出的姿势如同一只在悄悄觅食的野兽，脚步轻轻的顺着较高的草丛迂回前进。
陆缺模仿着他的样子，如同用四肢行走一般，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刚穿越来时的小角猪。
左左右右、右右左左，明明那山那河就在眼前，但是行走了很长时间依然没有快到的感觉。
“到了。”俞大寿突然停下，立在一棵树下。
就这么忽然就到了，陆缺脑子有些蒙，但眼前的场景又是真实的，宽阔平静的大河在缓缓流淌，空气中富含的清新水汽让人感觉倍加清爽。
“我带你下去。”俞大寿就要跳河，但被陆缺拦住了。
“俞兄你告诉我怎么找就行，你在岸上，我们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从这里跳下，顺着水流方向走，会看到水下有块巨石，顺着巨石底面摸索，就能找到一个空洞。”俞大寿边说边比划着。
“好，俞兄等着我。”说罢，陆缺便跳下水去。
水很清、很深，里面没有任何生物，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大石头。
看着无穷无际的水，陆缺心中郁闷极了。自从几个时辰前午夜放水被书生的浓雾弄湿衣服后，自己的身上就没干过，现在无比想念白天炽热的阳光，再换上一身干燥清爽的衣服。
陆缺几下子就游到了大石头旁边，用手摸了下，这石头表面很粗糙，顺着摸到底，确实是一处空洞，直径约半米左右。
奇怪的是，空洞里面没有水，不知道是什么奇异的魔法。
陆缺顺着空洞挤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借着九阶点灯人的能力，看着内部像是一个溶洞。
顺着往里去，大约走了两百米左右，空间开始变大，空气也不再潮湿，洞里显现出了光亮。
看样子快到俞大寿所说的种子那里了。
咕噜咕噜咕噜……
这是俞大寿所说的奇怪声音。
对人类而言是奇怪的声音，但对陆缺而言，这是可以听懂的语言。
因为，这是老狗最初给陆缺说的古鲁语。
“嘻嘻，终于又来送吃的了。”
“上次那个没吃上太可惜了，这次一定要等他靠近些再捉住。”
“来吧！来吧！我的美味。”
这货吃人。
听着对方的自言自语，陆缺暂未搭话，而是提高警惕，慢慢往前走。
离近了一看，这哪是什么种子，而是一颗球形的大脑，发着微微的光亮，像心脏一样一动一动，绿色细长的触手藏在了后面，露出来的部分像水草一样左右浮动，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下。
“来吧！来吧！再近些。”
咕噜咕噜的声音有频率的发出，再加上奇特的光晕，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好奇去摸摸。
陆缺立在了原地，和大脑保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咕噜咕噜，对面语言的频率加快，开始有些焦急。
“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陆缺用古鲁语说道。
大脑停止了活动，愣住了。
“你听得懂我说话。”
“是的。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助我？你可知道我是谁。一个小小的九阶点灯人有什么资格帮助我。”大脑有些恼羞成怒。
“那你可见过会说古鲁语的点灯人。”
大脑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虽没见过，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管你为什么会说古鲁语。”
不愧长成大脑的形状，不是那么好忽悠嘛。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陆缺表面淡定的说道，实则心里慌的一批，看能不能诈出这大脑更多信息。
“你……你怎么知道。”大脑的语气明显慌了。
我当然是从电影漫画小说里面推测得知的，能够操控空间，大概率是来自高维的生物。
陆缺心喜，对方开始上套了，是时候开始自己的表演了。
“跌入三维空间那么久，你也很想回到高纬度的世界吧。”
三维！高维！如果有面孔的话，大脑此刻肯定泪流满面。终于有人在这个世界里用语言表达出来了自己的处境。
看到大脑连跳动都暂时停止了，陆缺猜测到它此刻肯定是大为震动或者感动了。心中感慨这古鲁语真是奇妙，自己无需解释三维和高维就能让对方完全理解。
相比于人类的语言，古鲁语更像是一种大脑对大脑的象形语言，传达的是一种感受，是直面的信息，而不需要对语言进行反复咀嚼理解，作为穿越而来的人，陆缺拥有着这个世界人们和灵兽所不掌握的丰富词汇，有着天然优势。
“那你可以重新让我回去吗？”沉默了良久，大脑沉吟道。
“可以，只是我现在修行太低，还不行。”
“你我歃血为盟，我做你的法器，助你修行。待你有能力放我走时，让我重新回到高维世界。如何？”大脑的语气中有一些期待。
一个被封印做成法器的高维生物，不知在这个世界度过了多少年的悠悠岁月，遇到自己，对它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我答应你，但我只是九阶，如何能够操纵你这种至高至强的法宝。”压根不知道如何衡量这个世界法宝能力水平的陆缺，决定先给它一个高帽戴。
“把你的血给我，我和你结成血继连印，以后我就随你的心念所动。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自由进出画卷，操纵画卷内的一切。”
说完，大脑身后的触手向陆缺伸出，就像一根随波逐流的海带。
陆缺警惕的伸出手，握住海带的瞬间，只觉得手心一阵刺痛。
划破的手掌流出血液，瞬间被海带吸收，随着血液被吸入，整条海带发出一阵阵光晕。
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陆缺卷起，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从空洞中吐出，回到了河流之中。
水流冲的陆缺难以站立，心念一动，水流就停了下来，陆缺站在了河床之上。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