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答谢晚饭（3）
拗不过何婶，还是让他们下手帮忙了。
两条鱼是何婶和李叔端过去的，沈芜最后就轮着个煎包。
几人正在摆桌，顾昼醒了站在门口扶门看着他们。
“叔、婶子”
顾昼刚醒说话声音有些低。身体看起来比早上好太多，就是脸色还有点白。
整个人本身就瘦，扶着门框的手都差一些没有扶稳。
沈芜有些担心，睡了这么久这孩子身体看来是真的累垮了，关心问道：“醒了？煮了些饭要不要吃？”。
顾昼点点头，本来是不饿的，不知道为什么沈芜这一问，让他有点想尝尝的想法。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何婶在一旁观察着顾昼的脸色，在看出他已经好了差不多时放心的点了点头。
李叔过去扶着顾小子坐下，趁机摸了把身量。这孩子身子骨太虚了，臂膀几乎就是骨头，这段时间熬着了啊。
沈芜招呼都坐下，尝尝她的手艺。
李叔和何婶没那么多规矩，两人笑着一同落座。
顾薇则是坐在一旁乖巧地看着几人。
“弟弟还在睡吗？？”
沈芜悄悄问了句话，顾薇还没回答何婶抢先开口：“正睡着，刚刚你忙的时候醒了会，陪他出去又玩了会才又睡下”。
她这下放心了，意识到还没招呼客人开动，连忙开口：“叔叔婶子下筷！今天你们是客，先请”。
大家都是庄稼人没这么多规矩再推让，直接启了筷子品尝味道。
何婶从没有吃到过如此美味的鱼，椒麻鲜香。
入口，鱼香混合着特殊的焦香让人想要再多尝几筷子。另一盘鱼更是原生的鲜，没有多余的调味，只有基础咸味添加，鱼肉中渗着葱姜的香气，细细品尝咸味之下还能有甜味浮现。
煎的包子底面焦香扑鼻，上面则是松软无比。
内陷的肉香一入口便在口中溢出，饼子被煎的表面焦黄但吃起来极为软香，配上咸香的笋品和清口的野菜简直是绝配。
面汤更是亮点，吃完这些再来口汤润口，本身平平无奇的面汤反倒是起了亮眼的点缀。
没想到一病竟然让这娃子改变如此之多，何婶惊奇，这些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也做过鱼可总是腥的厉害，没有你做的这么好吃，似乎腥气都消失了”
李有福也没有想到，雨娃这一摔和过去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些菜他也只在镇山主家吃过，别说自家婆娘好奇，他也好奇是如何做的。
沈芜不太饿，没吃多少，看着明显有食欲的顾昼和低头顾吃的顾薇，搁下筷子为何婶和李叔讲解起来。
“这两条鱼一条专门腌制过，新鲜的鱼从湖里抓上来到宰杀都是活的。鱼腹内的黑膜一定要去除干净，否则腥的厉害。越新鲜的鱼越好，干净湖泊里的鱼腥味会少一些。我又去采了鲜野姜、野葱专门拍碎填入鱼腹内腌制，粗盐抹遍全身调制底味，再放上两种椒做的料，腌制上一段时间就行”。
说完这些她喝了口汤润口，继续道：“做完这些，只是这是一半，猪油润锅下葱姜蒜爆香。香气起来后把料先拨到一旁，再把鱼放进去煎，一面金黄有焦皮后再翻一个面继续。两面全部弄完，就下没过鱼肉的热水炖煮，等到个十几分钟，看水是鱼身子的一半左右就能准备起锅了。这时候如果味道不够，稍微再放一些粗盐就行。”
何婶听完深觉好吃的都不容易：“原来要这么麻烦，我说呢，看来如此好吃的鱼得好麻烦”。
至于沈芜说的什么十几分钟？虽然她没明白是什么，不过大致懂了意思。
李有福也同样觉得，小小一鱼要做的好吃还真的不容易。
顾昼在一旁沉默得吃着鱼肉，在江雨说这些话时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头看着满桌的食物目光呆滞。
“那另一条呢？怎会有甜味？”
何婶十分好奇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沈芜：“很简单，这个同样用拍碎的葱姜放入鱼腹内。不过这条鱼是蒸出来的，稍微放一点粗盐，凉水下锅，等到十几分钟后再开锅就行。鱼本身就有甜味，放一点粗盐是为了让她有咸味，不至于出锅时候是甜的。盐不多，所以吃的时候仔细品尝之下会有甜味”。
“原来是这样！我真是学到了”
何婶想等有空也给自己儿子做一次试试，这么好吃的鱼也得让他尝尝。
讲述做法时候的沈芜似乎在发光，那副干黑的身躯像是突然有了无限的能量，并不像是她外表那样瘦弱。
其实鱼还是腥，只不过她们没吃过这种做法的，所以那些似有若无的腥气就跟不存在一般了。
看李叔和何婶都喜欢，沈芜笑道：“手艺普通，叔叔婶子喜欢就好，家里事情多又急杂，今天要不是叔婶帮忙我还真忙不过来”。
李有福有些不好意思，庄稼人帮忙都是很平常的事。你帮我我帮你的，再不济给个蛋什么的，雨娃子还专门做了一桌。
“哪儿有的话，我们没干什么，雨娃你厉害得很一个人就弄完了麦子，我们就是顺手帮忙搬了地方”
“叔婶真的是客气了，我一个孩子割麦子还成，你要是让我搬东西那我定是做不了的。幸亏叔叔来的及时，否则我自己得困恼死”
“还有今天婶子来帮我照顾昼和小弟，我一个孩子都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只知道他头热走路晃悠，都不知道是累着又冲着了。婶子没来时慌的要死，地里有活小弟还得看，婶子一来帮我才搁下心啊”。
何婶听江雨这一通话，心里满是欣慰，以前那个混小子终于懂事了，知道照顾自家人也会做事了。
她回去得专程去谢谢庙仙，让她这个邻居孩子懂事成长。
李有福点点头，这一摔是福啊。
顾薇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就知道东西好吃，但她也清楚鱼刺的可怕，专心致志的挑刺吃鱼。
大口吃笋和包子喝着面汤，她觉得太幸福了。
顾昼没吃多少就停了筷子，专心喝光了碗里的面汤。
一场饭下来何婶亲眼目睹江雨的改变，拿着被硬塞过来的包子和自己老头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叹世事的无常，怎么偏在薛娘子去世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