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临时起意
顾昼回到屋里，把破箱子里存放着的旧布拿出来给沈芜。
沈芜拿到布，摩挲着布面，跟她那个时代粗布很像，不过要稀疏很多。
“真的可以给我吗？”沈芜询问。
顾昼点点头：“不是说想做鞋子吗？我也来帮忙”。
沈芜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你不怕我做毁了？”
顾昼以前是怕的，但她做了那么多他看在眼里，肯定相信：“你衣服都做的很厉害，鞋子肯定不会骗人”
说到这个，沈芜十分好奇：“我做的衣服为啥不穿？是不喜欢吗？还是不合适？”。
顾昼摇头否认：“不是…”，他犹犹豫豫，等了会儿才吞吞吐吐说出原因：“我怕穿脏穿破了”。
沈芜无奈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就怕你这样，专门染了深色，你再不穿？！等过几年再长长就穿不上了！”。
“那我有空洗了澡后再穿…”。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说着沈芜就把布放到自己做的凳子上，起身就去厨房烧水。
“不用，我来吧”顾昼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意识到后，连忙要自己烧。
沈芜也没拒绝，让他拿个碗去弄小半碗白面粉来。
顾昼不知道她要干嘛，还是照做。
沈芜这边已经把火烧起来了，锅里放了满满一锅的水，能让顾昼洗个痛快。
“这要怎么做？”顾昼端着半碗面粉站在她身后。
沈芜站起身，从他手里接过：“熬浆糊做鞋”。
顾昼听了连忙出手拦她：“用白面太奢侈了，杂粮面不行吗”。
沈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都是白面做浆糊，再不成就是糯米粉儿打浆糊，杂粮粉儿没试过我怕黏性不够容易开”。
顾昼想起娘还在时候用剩的汤做，连忙出声：“过去娘都是用剩汤做”。
沈芜拒绝：“恐怕不行，我没试过那种办法”
她原因有二。
第一，她不会。
第二，现在卖包子慢慢挣钱了，白面也能随时跟上，不用太可惜。
顾昼不想将珍贵的白面浪费到这上面，着急想跟她说清楚剩汤饭也能熬。
沈芜给他解释清楚：“做鞋子你应该看过你娘做，不是一般麻烦和费时间。我用的办法虽然会让你觉得浪费粮食，但是我们现在有办法挣钱了，每天早起卖吃食挣下的钱都够买许多白面，只是用半碗的量，打半碗浆糊出来，浪费不了多少”。
顾昼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多年的贫穷让他不愿浪费一丝粮食，看到她这样做，心里总觉得难受。
沈芜明白他的心，自己小时候没吃没喝时看见别人这样，也会不舒服。
“你要是实在是难受，要不然？你去再休息会儿我烧好水叫你”沈芜这一段话不算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顾昼偏过去头，沉默了会儿：“没事，我帮你”。
沈芜是过来人明白他需要经历这个过程，点点头叫他过来。
“拿水把面粉和开，要没有面疙瘩，半稀半干这样”沈芜边拿筷子搅拌着面粉边往里头再倒水。
感觉差不多她把水碗儿放下，细细将碗壁上的干粉蹭进水里。
“这样多搅搅，一定不能有面疙瘩否则后面往布上刷浆糊时候会成团，贴的布不贴合，后面的鞋子不好看还硌脚”沈芜说着快速搅动着碗里已经明显看不见面疙瘩的面水，为了再次确认，她随即拨动着碗里筷子挑出水面，以确认真的没有面疙瘩。
“上火熬？”顾昼问道。
“是！需要上火，而且需要小火，火大了糊底儿，浆糊出来不成型还难闻。”沈芜把灶火前头用脚划拉出了个平整地面，确保没有一点可燃物。
她把碗递给顾昼让他帮忙那种，从厨房角落里扒拉出这家里之前何婶给顾昼熬药用的小火炉子。
跟她在现代看见中医馆煎药的差不多大小，上头是个带柄的熬药罐。
她想了想还是回头问：“能用来熬浆糊吗？”
顾昼也没试过，看着里头落灰的内壁，他道：“应该能，要不试试？”。
沈芜得了话就把罐子内洗干净放回小炉子上，然后从灶堂内掏出个差不多大小的柴火塞进炉子里。
“我先说啊，我没试过这个东西熬浆糊”沈芜一边把面粉水往那罐子里倒一边道。
“我也没有”
顾昼这话成功沈芜笑出了声。
“行那咱俩都算头一次”
沈芜拿着根筷子不断搅着，随着时间推移，罐子里的面粉水逐渐有粘稠的感觉。
“要不要试试？”沈芜对一旁的顾昼道。
“好”顾昼接过来，学着她样子轻轻搅动，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有了成团的趋势。
“只要透明就行了”
“透明？”顾昼不解是什么意思。
“就是面粉水成团以后会变得不像这样，会更透亮”沈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越说越让人迷糊，干脆不说了。
“你等着，一会儿就知道了”
沈芜看灶台烧的水已经滚了，连忙把柴火退出来插到旧灰里盖灭。
回头这边顾昼搅的也透明了。
“就是这样！好了！”沈芜让他把罐子拿下来放地上，自己用两根树枝夹着小炉子里还没有烧完的一节柴火，也给放到灰烬里。
沈芜看灶台烧的水已经滚了，连忙把柴火退出来插到旧灰里盖灭。
回头这边顾昼搅的也透明了。
“这样就行了”沈芜让他先去找干净的衣服和之前做的洗澡的东西，自己在厨房把热水挑出来。
“还是在我屋里洗吧，反正都是土地，洒出来水也没事。而且洗完刚好你能把头发晾干。”
沈芜也算有了经验，快速把之前那个盆儿拿到自己屋，然后先往里头倒了小半桶的热水。
又接着些家里备着的凉水往里倒，一次次尝试着温度。
不是她神经，是已经算是入秋，天虽然热她看这孩子身体并没有那么好，就怕用了河水生病或是不干净感染什么，还是烧了水的好，热一些的水还能搓搓。
沈芜把东西给他准备完就把刚从堂屋出来的人推了进去。
“你在里面关着就行我不进去，慢慢洗想搓就搓，就是天还是有点热别洗太长时间容易晕”
“好”顾昼是第二次被她这样照顾着洗澡，幸亏晒得黑，脸上的红看不出一点。
沈芜摆摆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番动作有多越界：“我先去打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