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梅花案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乔婉娩慢慢地睁开眼睛,感受到身体的舒适和放松。起床后,和小仙女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一只纤纤素手敲了敲紧闭的门,屋里没有任何动静,连着敲了半天都没有一点回应。
小仙女看向乔婉娩,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
“伯父伯母开门呀!”
乔婉娩紧锁眉头, 提高声音朝屋里大声喊道
“爹娘”
屋里一直没有传来一点动静,小仙女率先推开门。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味,浓郁的散发着恶臭,鲜红的血已经流到门口在凝固,变成了黑红色的,那两个须发皆白的花甲老人,躺在这血水中,瞪着眼睛,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啪】的一声,乔婉娩手里的汤和药散落在地上衣裙上,小仙女心里七上八下的,手疾眼快关上了门。
“爹娘!”
乔婉娩缓慢的跪下,一下子哭了出来,一手抱着百里时维一手抱着柳惊寒,声嘶力竭失声痛哭,她不停的给他们输着内力,柳惊寒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
她再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心里铺天盖地的疼痛好像将她整个人席卷,她从未如此的崩溃无力。
“怎么办?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找大夫,找大夫。”她用力想同时扶起两个人。
“砰”
力量不够,摔的四脚朝天,一脸倔强,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除夕的喜悦,将着红色的衣裙染的更加深红。
身上脸上全部染的血淋淋,如雪似玉的脸上,眼泪混合着鲜血,一滴一滴的下流,秀发也沾上了鲜血,一缕一缕凝固在一起,凌乱不堪,像打碎了的美玉凄冷破碎。
“云儿”有气无力的声音
乔婉娩特意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袖子上再滴血,越擦越面目全非。
像树皮一样的手缓缓慢慢的擦去乔婉娩脸上的血和泪水,眯眼看着乔婉娩笑,慈祥的用嘶哑的声音心疼的开口
“云儿啊!怎么又掉豆子了?不要……哭……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我和你娘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乔婉娩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哭的泣不成声哽咽道
“爹,爹爹,您不要说话了,我给你找大夫,我带您回去。”
小仙女眼眶湿润眼泪没有出来,轻声结结巴巴唤
“伯…父”
百里一绤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脖子跟着颤抖,苍白无力说着,说完倒下了
“记…住我跟…你们说的…快……快……回…京城,不要…给……我们……报…仇。”
乔婉娩哭伤心欲绝,上气不接下气“呕…”
“咳咳咳咳……呕呕……”
小仙女给乔婉娩拍了拍背,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终于蹦不住了,抱着乔婉娩大哭了起来。
一幕幕仿佛在昨天,好像她爹百里一绤在厨房里大声嚷嚷
“娶了个祖宗,生了个祖宗,你们娘俩也不帮帮我。”
两个女人刚刚进厨房,他又把她们推了出来,埋怨道
“你们会做什么呀?不要给我添乱,小心烫到你们,赶紧出去吧祖宗。”
这一幕幕眨眼之间,通通消失在眼前,她哭的哽咽,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乔婉娩小仙女看了看彼此,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把尸体带到梅林。
梅花红似火,小仙女闭着眼睛,点了一把大火,紧紧抱住乔婉娩,很快昨天那两个慈祥的老人就只剩一堆灰。
因为百里一绤柳惊寒,千叮咛万嘱咐交代过,她们不顾路途遥远天气寒冷带着骨灰当天离开了梅江洲。
等李相夷和潘忠志睡醒已经天黑了。看到桌上留的纸条和一些银两【见面时问君安好,分别时无缘道声有缘再见。】
李相夷一看就知道,这是乔婉娩的字迹,眼里充满了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人生南北多歧路,天南海北不相逢。
潘忠志看李相夷担心的眼神安慰说道“伯母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肯定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不得不走,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相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本以想好一个方法,骗着把毒引到自己体内,没有想到……他更担心了,他不能看着这两个无辜老人命丧黄泉。
潘忠志看李相夷脸色如此难看的表情试探性问道
“舟兄啊!喝酒去?”
没有等李相夷拒绝,潘忠志毫不犹豫的拽着他去喝酒。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两人出门喝酒了,李相夷本想找个机会溜走,雪融化寒风刺骨,像针一样穿透心灵,这鬼天气,路边的行人已经绝迹了,飞鸟,走兽,消失的无影,就只有两人在街道上喝的烂醉跌跌撞撞,可惜梅花各心事,谁都不愿意开口。
“哎呦,两个小娘子,给爷笑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戴着帽子,身穿大粉色袄子,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
上来就“吧唧”一口亲了李相夷的侧脸,李相夷迫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踉踉跄跄连连后退了几步。
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抬头看到那个人还再向自己走来,抬脚给那人踹倒了,他摸了摸脸,生气的还又踹了两脚,不解气的歪歪倒倒的走了。
天空悬着一后轮巨大的月亮,冷漠的光辉把人间照得无比真实。
“嘻嘻,小娘子。”
这个醉醺醺的花花公子,一路跟随到了李相夷住的地方,李相夷看天气寒冷,就把他打晕睡在客厅。
这时醉醺醺的潘忠志,眼花把李相夷看成了花花公子,上前重重的一闷棍下去。
翌日清晨,潘忠志看到客厅的花花公子,睡的姿势实在看不下去了,慢慢靠近那个花花公子,不料花花公子翻身抱着潘忠志的胳膊,嘴里嘟嘟囔囔着
“小娘子,我会对你好的。”
潘忠志像极了一位老父亲,身躯挺直,脸上布满了嫌弃。
不知道睡在客厅的李相夷什么时候醒来的,探头张望扯着嗓子不由笑道
“哟!恭喜潘小娘子,好福气,人睹之喜。”
潘忠志慢条斯理不假思索扬起下巴
“这好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李相夷摇了摇头一脸嫌弃
“不,我可无福消受。”
那花花公子撅起嘴来,潘忠志直眉瞪眼生无可恋的看向李相夷,李相夷愣了一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这可是好时机,趁机离开,潘忠志眼神像一只大狗狗一样,期待看着李相夷。
李相夷并不想理会。
潘忠志目光冷静,声音洪亮,语速飞快
“我跟百里凌云可是青梅竹马,我不告诉你,你去哪里找她?”
李相夷眼神转动了一下,微笑着转身,认真的随口说道
“潘公子,你说什么呢?你还不相信我?我不是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嘛!总要让我想一想,对不对?”
李相夷嘴唇微动,却没有说话懒洋洋的大摇大摆走过去“啪”一巴掌。
那打呼噜的花花公子,一下子垂思病中惊坐起,抬头,见到眼前的两人,像个木头人一样,梦中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眼前却是两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
“呕呕呕……”
花花公子眼泪都快出来了,急的同手同脚跑出去
不一会,一群官兵一拥而入,把李相夷和潘忠志围了起来,屋子一下子变的狭小了。
只闻其声“抓起来。”
潘忠志没有一丝慌忙目光如炬身躯挺直不解问道
“请问这位大人,我们是犯了哪条律法?你这样随随便便抓人,这要是传出去,天理难容民怨沸腾。”
带头的女子英姿飒爽的走进来,身穿白色长袍,腰系宽边束带,黑发高高束起,显出几分清丽,表情严肃,凶巴巴的,对着画相看了看手持令牌,平淡的开口
“梅江洲衙门苏入俭,麻烦两位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如果你们是清白的,我自会还你们个公道,带走。”
潘忠志不紧不慢沉声道“律法第三二六条规定,官府仗势欺人罚三个月俸禄,无缘无故不得抓人。”
这时那个为首的女子苏入俭展开了手中的画册,画册上四个人,正是乔婉娩小仙女带着面纱,李相夷带着面具,潘忠志一本正经的拿着扇子。
“这两个人你们认识吗?”
李相夷眼神转动了一下,微微笑道“不认识。”
“认识”潘忠志和李相夷同时出声,答案却是不一样。
“带走。”
李相夷目光迅速扫过对方“不是,苏大人,一副画,能证明什么?”
“好,那你们昨天晚上去干嘛了?”
“吃饭,喝酒。”两人一人说吃饭,一人说喝酒。
又不约而同的“喝酒,吃饭。”
李相夷扶了扶额“……”
苏入俭厉声大喊道“抓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可是我的人,是你们想抓就能抓的吗?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时那花花公子大摇大摆的跑了进来进来,大喊大叫的说着,随意找了一个椅子懒散的坐下,悠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些管兵。
他可是京城王丞相家的小公子,随王丞相过来视察
苏入俭见了此人立即躬身道
“见过,王世子。”
王壮思抬头看了一眼,立马笑脸相迎站起来轻声说道
“原来是入俭妹妹,快起来,快起了,不要这么见外,坐下陪我喝杯茶。”
苏入俭躬身行礼战战兢兢道“谢谢世子,但在下有要务在身,就不奉陪了,带走。”
“我你们看谁敢?入俭妹妹,不是都说了是我朋友嘛!给我一个面子。”王壮思理所应当的碘着脸皮道
苏入俭不为所动,冷着脸厉声道“带走。把世子一并带走,王世子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上奏给王丞相。”
这时王壮思急了大声说道“苏入俭,你除了告状你还会干什么?我看你们谁敢?”
衙门的人看到王壮思迟迟站在原地不敢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苏入俭凑近了王壮思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什么。
王壮思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一拍脑袋的站了出来,嘲笑道
“不可能,昨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人不可能是他们杀的,而且你看一个书呆着和一个病秧子,拳脚功夫还不如我呢!怎么可能杀得了三十多人,入俭妹妹你这太侮辱人了吧!这弱不禁风的没死就是撞大运了。”
苏入俭沉默了一下,瞪着眼睛,一脸不屑道
“王世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有同伙的?昨天晚上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吗?会不会太巧合了?”
王壮思心里有一丝丝颤动,一言不发,握紧了拳头,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相夷双手交叉,清冽的声调,不带任何语调
“苏大人就不要为难王世子了,苏大人就因为一幅画,昨天晚上我们出去喝酒,就断定人是我们杀的,那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是不是太没有说服力了,不如苏大人带我们去看看现场,给我们我三天时间给你找出真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