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时间与空间
空调真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发明。
盛夏的午后阳光如同恶毒的巫婆向大地投下名为酷热的剧毒，使空气烫的扭曲。
而教室内此刻却隔绝了外面的毒辣烈日，凉爽异常，孟耀无聊的翻阅着教授曦的那位孟家长辈上午硬塞给自己的所谓教材。
孟家秘技要是看看书就能参透，那这秘技还挺垃圾。
孟耀嗤笑一声，抬头就看到李念念盯着自己出神。
“怎么，被我迷上了？”孟耀调侃道。
李念念狠狠翻了个白眼，“我在想你为什么能好好坐下？”
“哈？”
“你的归尘不是总在无意识发动吗，那你坐的椅子为什么没有被归尘消散？”李念念好奇发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的归尘那么蠢呢？”
本来在实验台那边捣鼓些什么的木玄一竖起耳朵来了兴趣，立刻凑了过来。
“”
孟耀颇为无语的望向这两个好奇宝宝。
“归尘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像个守护者护在我周身，只是我小的时候无法辨别善恶，因此归尘会无差别攻击每个靠近我的事物，除了我妈妈”孟耀顿了顿，继续说道。
“后来在我有了辨别能力，归尘也会有所轻重放矢，例如我穿的衣服归尘会判定为安全，因此归尘会接近于正常时间流速，但对于危险的东西，归尘甚至会先我一步做出反应。”
“所以归尘会完全压制不动吗？”
“不会，归尘本质上是对时间的一种操纵，它不会有停止的时候，但我可以通过控制将归尘时间流速与正常时间流速持平。”
“归尘既然能操纵时间，那你有没有想过通过归尘放缓时间流速呢？”李念念思索着，喃喃道。
孟耀猛然一惊，这他从未想过，所有人都默认归尘只能加快时间流速，包括他自己。李念念这话一出，倒是给他提供了新的可能。
顺着李念念的提议，孟耀扶额思索着。
说不定可以，毕竟孟家历史上拥有归尘的人不超过三个，有关归尘的记录更是寥寥无几，他也是自己慢慢摸索出归尘的能力，既然是关于时间的，能加速那定然也能减速！
孟耀眼睛发亮，越想越兴奋。
趁孟耀发愣，木玄一突然伸手握住了孟耀的胳膊。
？？？
“你在干嘛？”孟耀一脸嫌弃。
木玄一收回手，看了看，手掌完好无损，没有变化，不禁勾了勾唇。
孟耀更加莫名其妙，“你脑子进水了？”
“没事”木玄一又走回自己那实验台继续捣鼓些什么。
哈？
有病！
李念念见状也一脸诡异的把手放到孟耀胳膊上。
停了几秒后迅速收回，眨眨眼看了下自己的手，一脸满意的走了。
哈？
孟耀大脑经过几秒的卡顿，终于明白这俩人在干嘛，顿时哭笑不得。
“你俩真是闲的！”
三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教室里陷入安静中，偶尔想起实验瓶的脆响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教室的一个角落，李念念看着自己眼前的刚画好的阵纹，一片凝重。
将手放在阵法中心，李念念深吸一口气，注入灵力，缓缓抬起。
阵纹随着手的抬高逐渐一圈圈扭曲，继续抬高，扭曲过的阵纹下面突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李念念神色一喜，继续控制灵力平稳注入，终于在最外层阵纹发生扭曲前，李念念停手，一点点的将手收回。
这个黑洞状如山洞，最下面是阵法的最外圈阵纹，逐渐往上是一圈圈扭曲的阵纹而顶部则是阵心，洞中没有一丝光亮，死寂非常，仿佛能把人的视线也吸进去。
一秒，两秒，十分钟过去了，黑洞依旧存在，没有丝毫变化。
李念念止不住的嘴角上扬，眼中兴奋异常，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然后起身寻找什么。
找了一圈，李念念拿了个午饭剩下的苹果回来，用指甲在苹果上掐了个指印后用筷子小心翼翼的把苹果推进黑洞，苹果逐渐被黑洞吞噬，不见身影。
半小时后，李念念拿着个夹子缓缓伸进黑洞，夹子似乎够到了什么，随即一夹将东西拖了出来。
还是那个苹果。
李念念拿着苹果端详着那个指印，丝毫不察自己身边多了两个人。
“你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李念念被吓得身子一抖，苹果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
“”
“额我不是故意的，抱歉”孟耀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上了李念念喷火的双眸。
“嘭”孟耀头上被砸了个包。
孟耀不可思议的摸了摸头上的包，自己居然被揍了！
“你下手可真够重的”
“活该！”
“说句对不起，小爷原谅你”
“不可能，这包是你罪有应得”
“不就一个苹果吗，我赔你”
“那是我的实验道具！”
在旁边两人叽叽喳喳吵的时候，木玄一指尖灵气化丝钻进黑洞里四处探寻。
黑洞中，灵丝不断向前游走，但在大约半米处似乎碰到了什么，敲了敲，没有动静，撞了撞，没有反应。灵丝随即往左游走，不一会儿，又撞上了什么东西，往右，往上，往下
在灵丝四处碰壁后，木玄一似乎明白了什么，灵丝越变越长，渐渐堆积在黑洞中，一段时间后，木玄一切断灵丝，扭头对上了两双好奇的眼睛朝自己眨巴眨巴。
“怎么说？”李念念问道。
“这不是你做的吗？你问我”
“这不是还没做到那一步就被某人打断了嘛！”李念念恶狠狠瞪了孟耀一眼。
“”
“这个黑洞大约是个正方体，长度在半米左右，灵气在里面可以完好保存，但无法被制造。另外，里面好像没有时间的概念。”
木玄一看向李念念去求证，刚才她拿起苹果观察应该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
“对，我刚才在苹果上掐了个指印，拿出后发现指印的地方没有氧化。”李念念点点头答道。
孟耀随即发动归尘，归尘分出一缕钻进黑洞，半晌，孟耀一脸凝重的开口，“这是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并不互通，在归尘进出的一瞬间是有时间流动的，但完全处于空间内的话，时间是静止的。”
“yes！第一步实验成功！”听到孟耀的解释，李念念欢呼道，原本清冷的脸瞬间绚烂起来。
“这是什么？黑洞？空间？用来做什么的？”孟耀接连串的问题让李念念从兴奋中冷静下来。
“还记得我之前用的那个空间转移的古阵法吗？”
孟耀回想起开学典礼时李念念那个转移自己飞叶攻击的阵法，点点头。
“自我学会那个阵法后就一直在想，攻击从这个地方进入，又在另一个地方出去，那中间那段时间它在哪呢？”
木玄一与孟耀陷入沉思。
“后来我一直翻阅阵法书，发现对中间的这段空间几乎没有记载，于是我就对比着那个空间转移阵不断改动，哝，这就是结果。”
木玄一颇为欣赏的看着李念念，不愧是拥有这么完美头骨的人。
幸好李念念听不到木玄一的心声，不然他头上会收获和孟耀同样的包。
“那这个空间用来做什么？”孟耀问道。
“嗯···，还不清楚，目前看来只能储存东西。”
“第二步实验呢？”木玄一问道。
“合上这个洞”李念念指着这个黑洞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个黑洞就这么大咧咧的摆在这，不就是在说快猜我里面藏了什么吗？”
“······”
这话也没错，孟耀他们两个就是被李念念面前突然出现的黑洞吸引过来。
“怎么实验？”木玄一问道。
李念念也不回答，只是拿起刚才那个苹果又塞进黑洞中，手放在黑洞顶部那阵心上缓缓注入灵力往下压，随着手不断下压，扭曲的阵纹逐渐平缓，黑洞也渐渐合上消失不见，李念念的手压到了地上，阵纹完全恢复成最开始的平面圆形。
约等了一分钟，李念念又再次注入灵力将阵法抬起，黑洞再次出现，木玄一灵气化丝伸进洞中去拉那个苹果，可灵丝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木玄一面色凝重，李念念有了几分猜测。
“往地上扫扫，看看有没有纸一样的东西”李念念提醒道。木玄一照做果然扫出了薄薄一片的东西。
那仿佛是苹果被压扁前的最后一瞬间拍下的照片。
看来三维的物品在阵法变成二维后也会被变成二维，这样的空间根本存放不了任何东西。
“失败了”李念念悻悻说道，有些失神。
“没关系的，这只是一次失误”孟耀安慰道。
“可这是我第一次失误。”李念念愤愤道。
“······刚才还是我第一次挨打呢！”孟耀同样愤愤道。
“······”
“下次换个思路试试吧”木玄一建议道。
李念念点点头。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只留天际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瑰丽。
三人告别回到了各自的家。
木家郊外一栋别墅内。
木玄一简单给自己做了顿饭后，坐在餐桌上独自吃了起来。整个别墅虽然华美异常，古色古香但却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这里是木玄一与木子野的住所，但由于木子野常年不着家，木玄一又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所以只有木玄一一个人住。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木玄一动了墙画上一个隐秘的机关，轰隆一声，一条昏暗的地道出现在眼前，“啪嚓”幽幽灯光闪烁，映出一条长长的台阶，木玄一抬脚踏了进去。
两分钟后，木玄一来到一个巨大的类似实验室的空间。如果有术士在场定会发觉整座实验室弥漫着丝丝怨气，仔细聆听还会发现呜咽、磨牙等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木玄一走到一个被数条粗长锁链紧紧锁死的“人”面前，或许这并不能称之为人，那是左边男体，右边女体被怨气丝线缝在一起的怪物，与木子叶当年制作的“夫妻”如出一辙。
“空间吗？”木玄一望着“夫妻”喃喃道，“如果她真的做出了那个空间，或许就能带你出去透透气了。”
“夫妻”的头诡异的扭动了一下，似乎对木玄一的话有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