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思故我在
两人都在天桥上吹风，赵恒隔着宋玉三米远，谁也不理谁。
半晌后，赵恒硬着头皮走过来，道：“宋玉，我真不是为了那三百万美金，我不是为了卖产品而卖产品，我们要从产品思维过渡到资本思维，没有资本加持就不会有科技创新，你……”
“打住，你不就是想借机抱上云思集团的大腿，好筹集资金吗？”宋玉淡淡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赵恒道，“我这都是为了公司长远发展着想，改善经营开拓市场，把公司做大做强，跟周成霖搞好关系，以后融资的事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换一家。”宋玉道。
“没有比云思集团更好的了。”赵恒耸了耸肩。
“我不会写那种下流程序，但是我能保证我的新款人工智能肯定比周成霖想要的那种更高端。”宋玉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到时候你还怕拉不到投资吗？”
赵恒沉默了，好像有点道理。
夜风越来越大，吹起宋玉额间细碎的卷发，宋玉的头发是天然卷，她喜欢扎丸子头，但总是扎得乱糟糟的。
宋玉的脸型比较有轮廓感，棱角分明但又不会给人太高冷不好相处的错觉，她的五官还算精致，但又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
乍一看，挺普通，就是有点高。
再一看，还有点好看哦！
时间长了，哇！怎么这么好看，为什么以前没发现？
宋玉捏住一撮头发挽在耳后，忽然道：“赵恒，你相信人工智能会有自我意识吗？”
“不信。”赵恒道，“不要太高估人工智能的智商了，那不过是在模仿人类思维，人工智能一切类似于人类的活动都只是按照程序来运行的自主行为，这跟意识没关系，它们永远不可能产生自我意识。”
“不对，人工智能是可以产生自我意识的。”宋玉转过身逆着风，“哈，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这次新款人工智能的研发目的。”宋玉眼底闪过一抹顿悟的光，“目的就是让人工智能产生自我意识。”
赵恒：“……疯了。”
宋玉：“你不信？”
赵恒：“做出来卖的吗？”
宋玉：“……”
这个充满铜臭味的男人跟我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可以卖吗？你也太残忍了吧！”
“那做出来干什么？”赵恒又用那惊恐的眼神看宋玉，“你不会又要把白花花的银子投入到无意义的事上吧？”
“就让我试一次吧！”宋玉道，“这次新款做成后，如果它有自我意识那么除了我，谁都不可染指，包括你。如果它没有自我意识公司也不亏，那也绝对是铸梦现有的最高端人造人不是？一旦展示出去，你不照样名利双收吗？”
“确实……咳咳咳，什么名利双收，你看我向那种追名逐利的人吗？”赵恒忽然捡起掉在地上的逼格，“行吧！我同意。”
“老赵，你总算还是有点人性的，嘿嘿。”宋玉戳了戳他的胸膛，一脸欣慰道。
“啧！”赵恒脑子有点迷糊，他记得他今晚好像是为了说服宋玉，没想到宋玉没被说服，他自己却被宋玉说服了，啧，有点怀疑人生啊！
两人走向天桥的一端，宋玉心情一好就会蹦蹦跳跳，他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双手插兜看着她笑，一瞬间他们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候。
赵恒忽然道：“你如何判断人工智能有没有自我意识啊？图灵测试也只能确定有没有人类智能。”
“我思故我在。”宋玉转过身倒着走路，“既然我因此宁愿认为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我那么想的时候，那个在想的我就必然应当是个东西，所以我思故我在，怀疑派的任何一条最狂妄的假定都不能使它动摇。”
“笛卡尔的荒谬理论吗？”赵恒笑了一下，“我存在不可怀疑，并不是通过我思考得来的，你是想说人工智能的思考行为可以证明它存在自我意识吗？前者的存在是指物理实体，不可套用的好吧！”
“那你又如何证明你存在呢？我们看到的一切包括我们自己可能都是假的，那么自我意识又何从说起？”宋玉道，“我们的常识认为意识存在，但常识未必靠谱，也许我们人类包括所有现实都是人工模拟的，你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吗？你是你自己吗？”
“我们存在，是物理直观，我们存在意识是不需要怀疑的，这二者甚至不需要考虑，一旦考虑就复杂了。”赵恒道，“我一直觉得笛卡尔的普片怀疑理论是多余的。”
“一件事情变得复杂，是因为还有无限未知空间，意识存在不是物理直观。”宋玉，“我怀疑，我存在，我正在怀疑，怀疑是一种思考，所以思考就一定存在，所以我思故我在。”
“那么我不思，我就不在了吗？”赵恒道。
“问的好。”宋玉，“我不思，我看到我仍然在，但我仍然在怀疑我存不存在，前者是感官，后者是内心。”
“你这是在刻意回避问题。”赵恒有点晕晕乎乎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如何判断人工智能有没有自我意识，但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说不过你。”
“不，我只是在合理化的置之不理，因为你这个问题本身就多余，图灵测试只能判断人工智能有人类智能，而我判断人工智能是否存在自我意识的方式就是——我判断。”
人类目前对人工智能是否存在自我意识的判断其实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几乎都是“应该能如何”，“可能会如何”，反正就是跟着感觉走，毕竟意识层面的东西的确也只能跟着感觉走。
大家都是在一个大众普遍能接受的定义范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