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
直到辰云等人离去，白灵才回过神来，她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但她知晓自己的身体好似变的不一样了。
回想着方才那种极为舒适的气息，白灵脸上微红，而后目光变的坚定起来。
……
待到众人落座于大殿中，落云子寒暄了几句，便正色问道：“前辈此番拜访所为何事？”
辰云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众长老。
长老们自然心神领会，当下便告辞退去。
“前辈但说无妨，此地乃宗门重地，不会有人窥探。”落云子看向这个虽然才刚刚接触，却十分神秘的人。
听到这话，辰云缓缓开口：“我近日才出世，闭关许久，不知当今天地世事，特来与道友一叙。”
闭关许久？
落云子很想问问对方到底闭关多久，如此强者必然天地有名，就算再怎么低调，至少也能耳闻，但对方没说，他自然也不好细问。
“额，这该如何说起…”
落云子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时，便听辰云徐徐说道：“就从仙界崩溃开始说吧。”
落云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开口道：
“仙界崩溃后的几万年内，下界其实并不知晓仙界的情况，至于为何想必道友也是清楚的。”
“我当然知晓，那是因为仙路断绝。”
辰云自然知晓对方心思，不过是想打探他的底细，但也并未不悦，只是轻哼一声。
哼声入耳，落云子只感觉呼吸一窒，宛若十万大山压在其身，仅瞬间便令他汗流浃背，衣袍尽湿。
饶是落云子道心坚如磐石，此刻心中也是对辰云闪过一丝恐惧，擦掉额头冷汗继续开口，却也不敢再动心思。
“前辈说的不错，仙路断绝，上下两界从此也失去了联系，后来根据下界探查才发现，最后一名飞升者正是前辈的祖上，九阳真人。”
说到这时，落云子有些谨慎的看了他一眼。
辰云面色如常，落云子身为一宗掌门，自然是心思缜密，即便是没有送予白灵的那一缕仙气，也会令人联想。
只不过三十万年的岁月时间，可以排除一切怀疑，毕竟，寻常仙人也不会在如此岁月下存活。
见辰云没任何反应，落云子继续道：
“仙路隔绝本来是一件足以震动下界所有修士的事，不可能有人坐以待毙，毕竟仙路隔绝，就是大道断绝，下界所有的修士都不能飞升，但当时却还发生了另外一种大事。”
辰云眼神低垂，没有言语。
“那一日，天地剧变，仿若天道崩殂，下界三千世界忽然毫无前兆的突然齐齐破碎，不少小世界就是毁灭，沧海界亦是有大半毁于虚空。”
“若是如此这般也就罢了，我辈修士也有大能庇护一方，但天道大变，不少修士遭到反噬当场身陨，十不存一，且境界越高者遭到的反噬之力越是强大！”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劫，无论凡人修士都不可幸免，凡人国度饿殍遍野，修士宗门残垣断横荒草纵生。”
落云子声音低沉，即便二人都没有亲身经历，却都能体会到那种破败凋零的景象。
“那时便有人猜测，必然是仙界出现巨变才会引起下界如此动荡，不然不可能下界破落至如此景象，仙界也没有插手，即便仙路已断…想必是仙界自顾不暇。”
辰云心中轻叹，他们没有猜错，自身难保，怎么还能顾及他人？
“大劫持续了数千年才平静了下来，我沧海界虽是破碎大半，但在我落云宗老祖的庇护下虽也是损失惨重，却也并未断了道统。”
“沧海界内的凡人亦是都了有残喘之地，直到沧海界彻底稳定下来，老祖才仙逝而去。”落云子拱手向大殿中的牌位一拜。
辰云目露复杂的看向位于众多牌位的最上方，刻有元辰二字的牌位。
恍然间他似看到了一名道人，于天地破碎间四处奔走，从未停息，呕心沥血中忙碌于宗门与凡人国度。
苦了你了…元辰…
“唉。”
百般思绪化做一声轻叹，辰云当初飞升时，曾渡给元辰些许仙气，即便仙路隔绝，也可凭此存活几万年，想来他也是凭借那些仙气才能抵挡住天地反噬。
大殿中沉默良久，落云子才继续说道：
“大劫数万年后，人们才彻底相信仙界崩溃破碎这个说法，因为有不少大能发现，即便不踏仙路，依旧能突破下界境界的瓶颈，甚至有不少人达到了仙人了境界，虽然是伪仙。”
“伪仙？”辰云皱眉。
落云子点头，道：“不错，因为没有踏上传说中的登仙台，没入升仙池，自然算不上真正仙人，不过经过下界查明，伪仙确实有着仙人般的种种手段。”
辰云冷哼一声，没有反驳，心中却不以为然。
未踏登仙台，未入升仙池，何来仙力？对标仙人战力在他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
“至此之后虽仙路断绝，仙界不复存在，但却也无人追究原因了，大道可期，下界如今一样直指大道，自然无人再去追寻虚无缥缈的仙界。”落云子轻轻一叹。
“不过当时仍然有一些人认为仙界依旧存在，毕竟传说中的仙帝有着创造世界的能力，也没人会认为他会发生意外。”
辰云眉头紧蹙，心中亦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记忆中虽对那场大劫着深刻印象，但其中的一些关键人物和画面竟如同生生抹去了一样，想不起半分。
思及至此，头痛欲裂之感再度袭来，辰云中断回忆，抬手揉着眉心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落云子看着辰云手按眉心的动作有些疑惑，但依旧开口说道。
“其实对于仙界是否存在的问题，三千界内一直众说纷纭，一直到数千年前，有人在虚无空间中发现了一块属于仙界西方雷界的大陆碎块。”
西方雷界…辰云默然。
“后来又陆续发现众多仙界遗迹的大陆碎片，这时候的下界才终于相信，仙界已经破碎，曾经存在于仙界的仙人全部逝世，世间再无真仙…”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落云子深深看了辰云一眼。
辰云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仙界遗迹都是在何处发现的？”
“虽是时空裂缝中，但数千年下来早有大能总结出了规律”
落云子喝了口茶，继续讲道。
“这些仙界碎片都是在下界的空间枢纽处出现的，最近则是几年前在五行界发现一处仙界遗迹。”
“不过这些新发现仙界遗迹内的空间极为不稳定，可能随时随地会崩塌堙灭于虚无，故此纵是伪仙也不敢轻易进入探查。”
“倒是有一些早早发现的仙界遗迹大陆，在三千界中的宗门不断稳固下，颇为安全。“落云子回答道。
仙界破碎的大陆也显化了吗……
辰云心中尽是复杂，良久后开口问道：“仙界遗迹内没有发现仙人？”
落云子看向他，面带感叹的回道：“岁月之力何其之大，更何况又在虚无空间中的无尽狂流暴露至今。”
“迄今为止发现的仙界遗迹中，莫说活着的仙人，便是仙人遗骸都未曾寻到过，也不知当今世间是否还有真仙。”
落云子脸上无比的唏嘘。
辰云确是眉头微蹙，在他的话中发现了疑点。
寻常仙人肉体不能保存至今他还能理解，但数十位的仙界巨擘怎么可能尸骨无存？
那些巨擘们境界无比高深，肉体早已是真正意义上的万法不侵，莫说三十万年，便是扔在虚无空间中数百万年也会毫发无损，怎么可能不留遗骸。
但辰云转念一想确也释然了，那场大劫…
即便是他也不愿回忆，着实惨烈，来的极为诡异，没有任何前兆，大劫之下，强如仙帝都下落不明，巨擘们的遗骸确实不值一提。
落云子连辰云久久不语，开口道：
“前辈若是对仙界遗迹感兴趣，过些时日可与我宗长老一同前往，前段时间五行界发现的仙界遗迹，我宗刚好应邀探索，届时前辈可一同前去。”
落云子主动伸出了邀请。
辰云思忖了会，还是摇头拒绝了，他另有打算。
落云子满脸遗憾，却也不再提及此事，不断热情的邀请辰云停留几日，以便好好招待他一番。
辰云接连推辞。
见对方去意已决，落云子心中满是遗憾，这份机缘怕是留不住喽…
走出大殿前，辰云给属于元辰牌位上了三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