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屋
柳诗君走到杨氏身边扶住了她的肩膀，“奶奶，咱们先去收拾东西吧。”
杨氏点点头，随后在柳诗君的搀扶下回到了南屋。
柳老爹担心地看着杨氏的背影，他这个媳妇看上去强势，可他知道，她是最心软不过的人。
“大伯。”一直在和赵氏低声说着话的齐氏突然开口。
柳家大爷看向这个小媳妇，心中自是不快，故此说话时也没了好脸色，“你还有事？”
齐氏见状也不恼，她露出一个笑，而后为难道：“您看这房子赡养费啥的加起来也不少钱，我们一时间拿不出来啊。这样吧，等明日里再让大哥和我们家老三去银行取，您看成不？”
“这话你自己跟你爹娘说！”
柳家大爷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是想拖几天，他也看出来了，如今自家这个堂弟家里日子不好过，于是他看向柳老爹，让他自己拿主意。
柳老爹眼神一一扫过柳老大、赵氏、柳老三，最后把目光放到了齐氏身上。
被他扫过的人没有一人抬头注视他的眼神，皆扭头看向别处或是干脆低头不看任何人。
“爹，成不？”齐氏问道。
“嗯。”
……
“二姐，咱们不在家里住了吗？”
柳德香看着众人拾掇出来的大包小包，疑惑地抬头问道。
柳诗君点点头，把书本都小心地装进箱子里。
“咱们往后就在老屋住，有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大姐二姐。”
“那小草呢？也跟咱们一起吗？”
柳德香听到柳诗君的话，第一个便想到了小草。
柳诗君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至于柳小草她还真不清楚。不过就按着三叔三婶那不让人痛快的劲，应当是要把小草留在家里干活了。
“小草应该是不跟咱们一起的。”
柳诗君轻声道。
听到柳诗君的话，柳德香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小草的屁股还流血呢，要是在家里不是还要挨打？”
柳诗君听到这话也陷入了沉默，但很快她想到大伯和大伯娘可怜小草的眼神，往后小草挨打的时候应当也有人护一下。
只是大伯和大伯娘愿意出多少力护住这个孩子……谁也不知道。
“拾到好了吗？”
单氏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两个孩子问道。
“好了，大姐的也给她收拾起来了。”
柳诗君看着床上的几个包裹回道。
“行，那一会我跟你爸先把东西运过去，你和德香在村头迎一迎你大姐，让她直接去老屋。”
单氏说着走到床边，“你们出去把帽子戴上，村头那边风大，别冻着。”
“好。”
“妈妈，小草呢？跟咱们一起走吗？”
就在柳诗君从包裹里翻找着帽子时，柳德香突然对着单氏开口。
单氏闻言一愣，而后轻叹了一口气，“小草要在家里，不跟咱们一起去。你可以去找小草说几句话，一会咱们就走了。”
没有人告诉柳德香，她和小草往后会很少见面，就是再也见不了面都有可能。
柳德香闻言立马喜笑颜开，从自己的小包袱里面掏出一个小娃娃跑了出去。
“小草！”
柳德香站在院子里喊道。
“三姐。”
小草在南屋里回应着柳德香。
柳德香听见小草的声音是从南屋里发出来的，心瞬间松了下来。
她蹬蹬跑进南屋，看着依旧趴在炕上的小草，她举起手中的娃娃。
“小草，我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就要走了哦，这是给你的礼物，你拿着。”
说完便把娃娃塞到小草手中。
柳老爹和杨氏看着这一幕心头泛酸，曾几何时，柳家这三个兄弟也和如今这般。
柳老大有好吃的就带回家给老二和老三，老三出生的晚，比他大哥二哥要小十几岁。
也就是因为他和杨氏老来得子，打从老三小时候就更疼他些。
也不只是大人疼，这两个哥哥更是疼到了骨子里。
老大老二在地里连一点活都舍不得让老三干，哪怕是拔草都舍不得老三出力。
是从什么时候起，几个孩子的关系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这边柳小草接过柳德香递给她的娃娃，十分爱惜地放在手里抚摸着。
“小草，你来，我跟你说个悄悄话。”
柳德香踮起脚，挥动着小手对炕上的小草说道。
小草也很配合的撑着手往前蹭了些，直到柳德香的嘴巴能贴到她的耳朵。
“咱们以后还一起玩。”
柳德香悄咪咪地说着，而后又补充道，“偷偷的。”
柳小草肯定地点点头，姐妹俩相视而笑。
“爹娘，咱们走吧。”
柳老二走进南屋，看着二人道。
柳老爹和杨氏此时站在炕前，那模样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他们看向炕上的小草，“这孩子放在这个家，实在是不放心啊。”
杨氏喃喃道。
柳老二看着也十分不是滋味，可他的身子突然被人推开。
“哎呀没什么不放心的，好歹也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可不说是偏疼哪个，是吧爹娘。”
齐氏笑着走进来，说的话里却好像带着刺。
“往后退什么？过来！”
柳小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头的恐惧使她忍不住往后退去。可齐氏的一声怒斥，让柳小草乖乖地蹭到炕沿。
齐氏粗鲁的把柳小草从被窝里拽出来，被子剐蹭着屁股上的伤口，让柳小草忍不住就要哭出声。
可在感受到齐氏手上用的力时，她紧咬下唇把哭声憋了回去。
“齐兰花，小草还没穿裤子！”
杨氏再也忍不住，对着齐氏喊出了声。
“近，不用你们费心了。”
齐氏语气冷漠，再也没有回头。
柳老二看向杨氏，走上前扶住了她，语气也十分无奈。
“走吧，娘。”
就这样，柳老二一行人推着从邻居家借来的板车，把行李全都运到了那年久的老屋。
柳诗君则和柳德香去了村头，等着从食堂下班的柳书韵。
当柳老二推着板车抵达老屋时，才发现破旧的老屋已经被人粗略的打扫了一番。
他疑惑地走了进去，“大伯？”
柳家大爷坐在老屋的院里，正抽着烟斗。
“来了？我寻思着你们没空拾到，就让柱子来给你们先拾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