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祝融的过往
“这是哪?奇怪?怎么什么也看不见?”祝融伸了伸手,发现什么也看不见,动用自己的神火也没有一点反应。
随后只见上方出现了一个迷你的小世界,但是这个小世界没有一点光亮,死气沉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诞生出一颗小火苗,缓缓的下降,很慢很慢,但是祝融觉得好想伸手去接住它,可是却触碰不到。
这时出现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你不妨接着看下去。”
祝融觉得反正也不知道这是哪,看就看吧。
小火苗落到了地面上,借着树木,落叶,枯草开始了燃烧。火势越来越大,火焰烧过森林,烧过大山,烧过大大小小的部落,生灵都不知道该怎么扑灭大火,只觉得靠近大火让人感觉到很恐惧,很致命,与其说是火带来了光明,温暖,不如说现在的火焰就是恶魔的眼眸,一闪一闪,未知的东西往往充满了恐惧,就像这世界上的第一道闪电,第一道火焰,如果因为害怕就一直退让,那么文明也一直无法进步,恐惧往往是最能促进文明发展的因素。
“火促进了人族的发展,但是也有很多人因为火而丧生。”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淡淡开口。
随后小世界里的火焰越来越大,生灵被这火焰逼退着,不断地压缩着生存的空间,生灵只是一味地后退,没有尝试过与火抗争,正所谓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
可能是上天看不下去这天火的肆虐,也可能是为生灵感到了悲哀,然后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火势瞬间溃不成军,一退再退,这时人族出现了一个男子,他意识到水可以扑灭大火,于是他带领着自己的氏族开始了灭火之路,各个生灵的不同种族开始纷纷效仿男子,很快就把大火控制在了一个小的范围之中,就在生灵打算把所有的火焰扑灭的时候,男子做了一个让众生不解的事情,他保留了火种。
随后他遭到了众生的唾弃,谩骂,甚至于他自己氏族的驱逐,大家都觉得他保留火种是受到了恶魔的诱惑,他想让世间再次陷入到火海之中,哪怕大家已经知道了如何扑灭大火,哪怕正是这个男人当初带领着大家熬过了最艰难的那个时期,没人记得那段时期,大家好像刻意的遗忘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也许我们能共苦,却不能同甘。
祝融静静地看着这个画面中的男人,他对这个男人好熟悉好熟悉,祝融嘴唇微微颤抖着,手开始了变得麻木,没有知觉,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这个小世界中的男人,这个正年轻,意气风发的‘父亲’他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父亲。”叫完祝融头痛欲裂,脑海中出现了一些记忆的片段,脸色苍白的看着画面,潜意识告诉他,该死死的记住现在画面中的一切。
画面一转,男子一个人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搭了一个茅草屋,而在男子身边,有着一个小男孩,拉着男人的衣角,害怕的看着这个世界,男子摸了摸孩子的头,目光慈祥。这小男孩就是世间第一颗火苗所化的人形。当时快要扑灭最后一丝火源的时候,男子看着最后的一丝火苗化成了一个婴儿,婴儿好奇的看着男人,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男人听不懂的孩童的话语,这时男人心软了,再后来男人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孩子,再后来就有传言说男人藏了最后一丝火种的事,所有人都说这孩子不能留,可男人拒绝了大家的无理要求,带着这个孩子远离了世间,独自生活。
再后来世间突然多出了一批凶兽,到处吃人,残害生灵,这凶兽不怕水,不怕众生的围打,众生又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这时有人提议去找男人求助,毕竟当初比凶兽还要可怕的大火男人都能解决。
此时的男人已经到了中年,那个小小的孩子,也长成了少年,脸颊上还有着未曾褪去的稚气,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坚毅。
众人偷偷地找到了男人,可能当年的事情让他们也不好意思见那个少年吧,男人听说后毅然决然的出发了,他骗少年说他打算去看看自己当年的氏族,他自己亲人老了,他打算去见一面,少年也没多想,说着早去早回。男人知道少年不喜欢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因为少年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幼童了,他常常说着外面世道对男人的不公。很多时候男人总是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说,在过几年,少年也该成家立业了,想想办法给少年找个老婆,少年只说外面的人都在说着男人的坏话,况且男人不也没老婆吗,他打算陪着男人,陪着这个自己没叫过一声父亲却把他养大的男人。少年小时候叫过男人父亲,男人当时说,‘我都还没老婆呢,你这样叫我,以后还有哪个部落的女子敢跟着我啊。’少年随后就再也没叫过男人父亲,只是叫哥。
男人出去一段时间以后以后,少年一如既往的每天去打猎,然后休息,然后再打扫打扫住的茅草屋,只是为了男人回来的时候对他说一句表扬,等啊等,过了好久,好久,男人还是没有回来,少年的日常生活却多了一件事,就是每天经常对着当时男人出发的方向发呆,少年对自己说,会回来的对吧,他只是回他自己的氏族一趟,毕竟他这么久没回去了,忙一点很正常的,对吧。
一年又一年,男人好像把这个小小的茅草屋忘了吧,迟迟没有回来,一到下雨的天气,茅草屋总会有一点点的水滴下来,少年修了几次,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用,还是会漏雨,后来少年觉得,或许是这破破旧旧的老茅草屋也有了感情,可能它也开始想念那个男人,但是大家都很坚强,只有在下雨的时候,借着雨水,偷偷释放着自己感情。
下一场的雨天还没到来,平静却被一个闯入的外人打破了,那个陌生人一边跑一边嘴里叫着救命,少年面子不悦的看着外来者,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把男人给他留下的这个小茅草屋好好守护着,把这份宁静的生活,维持着,因为男人很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悠闲的坐在园中,晒着太阳,好像心底有很多故事,不能对别人说,但是好像只要晒一晒太阳,就又能保存很久,很久。
少年还来不及把那人赶出去,后面突然又冲出来一大只野兽,一下子把房子周边的栅栏冲破了,少年没有害怕,冲着上去就用自己经常打猎的简易木棒去吓退凶兽,少年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守护自己身后的小小茅草屋,而刚才跑进来嘴里叫着救命的男子,看见少年把凶兽缠住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搬起了一块大石头,向着少年砸了过去,少年没有想到这男子还来偷袭他,那石头顿时砸的少年头破血流,一下子跌倒在地。
男子嘴里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往后方跑去,嘴里又念叨着,带着点哭腔;“它刚才吃了几个人了,只要把你吃了,他就不会吃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死。”
凶兽也是有一点灵智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估计也是有点看迷糊了,竟然迟迟没有上前。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茅草屋,还好,它还在。少年的鲜血流了一地,散发出了阵阵的血腥味,凶兽闻着味,随后不再犹豫,张着血盆大口就上前,打算把少年吃了。
少年倒在地上,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手里还死死的握着自己的小木棒,只是没有力气爬起来,感觉手脚有千斤重,连抬起头都是一种奢侈,刚才的回头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就在少年打算闭上眼睛结束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男声,“怎么,这就坚持不住了?真不让人省心,是不是最近打猎又偷懒了?”
“放屁!”少年口中骂道。
就在凶兽的血盆大口快要碰到少年的时候,少年的身上突然燃烧起了熊熊大火,一下子把凶兽吓退,凶兽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火人,随后又在原地看了几眼,最后嚎叫了几声逃走了。
等到凶兽离去,少年身上的火光散去,又跌倒在地,但是少年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痛,赶紧环顾四周,却没看到自己想要看见的身影,只有那一座破破旧旧的茅草屋,一直孤单的立在原地,少年没来的有点委屈,我都这么给你守着你的家了,你还不回来。后面又补了一句,我们共同的家。
少年熟练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就在不远处,那个刚才逃跑的男人又跑回来了,躲在一棵树后,他刚才就回来了,不是为了救少年,只是觉得凶兽应该吃饱了走了,自己来到这个茅草屋里找点吃的,却正好看见少年身上燃起火焰把凶兽逼退的场景,随后慢慢的离开了,嘴里还念叨着:“当年的怪种,原来在这啊!”
又过了一段时间,少年养好了自己的伤,刚打猎回来,却发现自己的茅草屋外站满了人,看到少年回来,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还在窃窃私语。
“你们是谁,要干嘛?”哪怕对面人很多,少年也没有一丝惧意,冷冷的开口。
“你就是当年的那个怪种啊!长这么大了”那天逃跑的男子讥讽的开口。
“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离开。”少年仿佛没听到男子的话,淡淡说道。
“咋的,你一个怪种,那天怎么没让凶兽吃了你。”男子接着说道。
“你可以在试着多说一句话。”少年冷冷的盯着男人。
“好了,别吵了,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先是瞪了男子一眼,随后一脸慈祥的看着少年。
“我没有名字。”少年淡淡开口。
“怎么会没有呢?你是燧人氏养大的孩子,我看不如你就叫遂吧!”老者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悠悠开口。
“我不需要。”少年冷冷开口。
随后老者错愕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是一瞬间又换上了那副和蔼的表情,笑道;“那人总要有个名字吧,不然我们怎么叫你。”
“就像你们叫的,怪种,不就行了。”少年还是冷冰冰的说着,面无表情。
老者看着少年如此模样,随后抛出了一个少年最关心的问题。
“你有许久不见燧人氏了吧。”
“你见过他?”少年一改常态,焦急的问道。
“何止见过,他本就是是我氏族中的后生子弟。”老者说着。
“那他今天为什么没回来?”少年焦急的问道。
“唉!”老者长叹一声,眼里一下子变得通红,久久不说话。
少年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跪在老人面前焦急的请求着。
“他本来今天跟我们一起来的,但是半路遇到了凶兽的袭击,你也知道,他这人时时刻刻都把别的人生命看的比自己还重,所以他就说去引开凶兽,我们劝不动他,他去引开凶兽,但现在都没回来啊!”老者老泪纵横,好像在可惜为什么去引开凶兽的不是他一样。说着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了男人的一个布袋。
“在哪不见的?”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抢过老者手里的布袋,这熟悉的形状,是男人的东西,当时少年问男人要了看,男人可是当宝贝一样护着,心疼得很,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男人是不可能把这个布袋交给别人的。
“就在北方那座兽山里,你要是找的话可得快点去,不然去晚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刚才那个男子讥笑的说着。
“混账,让你闭嘴你听不懂吗?”啪的一声男子挨了老者一个耳光,男子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死死地盯着老者。
少年看着这一切,随手去茅草房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木棒,打猎的装备,就出发了。
等到少年走远了,老者便换了一副样子,眼神阴沉的说着;“这怪种要不是还有点用,留着去跟凶兽拼命,刚才他还想活着离开。”
那男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族长,演个戏而已,何必这么用力。”
“那怪种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老者说着。
“但愿这怪种跟凶兽都同归于尽那才好呢。”男子恶毒的说道。
而在小世界外看着这一切的祝融死死地咬着牙齿,身上燃烧着熊熊大火,仿佛要把一切都融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