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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辛酸往事,中年男人的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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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之中再次燃起了烛火

    桓阴彻底投降,只见他一脸的沧桑的躺在地上,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没想到啊,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噬魂脱魄魔功》还是在实战中无法胜利啊,为什么,为什么殇种的强度就是比不上真正武者的强度呢”

    玉蝉盘腿坐在祭坛之上,用不知道哪捡来的白布仔细地擦拭着潇湘紫薇剑

    “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噬魂脱魄魔功》呢,我能感觉得到,你体内拥有非常磅礴的灵力,你为什么不从自身开始修炼呢,以你的聪慧,绝对能成为强者”

    “唉”

    桓阴叹了口气,脸瞥向一边

    “喂,你不会也有什么心酸的往事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妄图洗白,你残害生命已经罪无可赦了,虽然我也一样”

    刚开始执行杀手任务时,玉蝉都会留对方一口气,然后听他们说话,等待他们自行死亡

    所以一听到这叹息,玉蝉瞬间就像出发了ptsd一样,立刻警觉

    “是的,实际上直到今天我也才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所作所行已经偏离了初心,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火入魔了呢”

    [额,不好,这老头要开始讲故事了]

    玉蝉停下了仔细擦拭佩剑的手,不由自主地敲了敲脑壳,似是有些头痛

    “娃娃,你听说过玉魔宗吗”

    “当然,江南州眉郡的玉魔宗嘛,我知道,我以前还接过玉魔宗的任务,伪装成杂院仆役刺杀他们的首席大师兄古玉休,这个家伙机灵得很,最后还是找其他人协助,才把他骗出来杀了的”

    “啊奥,那你可得小心了,古玉休的父亲是玉魔宗执掌魔心阁的古封玄长老,他这人最记仇,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肯定会追查到底,你们断梦楼有能力兜得住?”

    桓阴将头转了过来,再看向玉蝉的时候,多了些和蔼

    “至少目前来说,还没有找上门,我做的很干净,什么线索都没留下,而且就算他们追过来,楼主应该有能力摆平吧,他的真实实力我也没见过,话题岔开了,你继续说”

    经历过战斗,玉蝉也累了,就顺势倒在了祭坛之上

    桓阴见此也没再多言,继续讲起了他的故事

    “你别看老头我现在像只下水道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做这些龌龊的事情,但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一方才俊,我以前就是玉魔宗的人”

    “当时的我拥有强大的灵力,却不喜欢习武,而是将这股灵力用在了研究武学理论之上,到现在为止,玉魔宗的《戮魂纵跃功》、《风魔化脉剑》、《九鼎守魔功》等镇宗功法都是我创造或者改良的”

    “我也是玉魔宗历史上第一个,不是凭借强大的武功登上长老之位的人,当时的我,可是魔经阁阁主,恒阴长老,地位显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娶了宗门里最漂亮的女魔头为妻,简直不要太爽”

    说着说着,桓阴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胡须翘起,面容飞扬,就像真的回到了那段时光

    “你既然这么厉害,那怎么落得如此下场,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是被人陷害了吧”

    桓阴眼中的光芒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玉蝉的提问给黯淡了

    “其实,看着你,我有时候就会想起我的女儿,她要是没死的话,应该也跟你差不多,成为一名剑客了”

    玉蝉听到他这么说,饶有兴趣

    “怎么?现在不说我是只小杀手了?改口叫剑客了?”

    桓阴苦笑了几声,将手背在脑后

    “方才你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虽然在做着杀手的工作,但骨子里却是一名实打实的剑客,你的师父一定很有想法,放着这么好的苗子不培养,让你去干杀手的活”

    “师父?害,不提他也罢”

    玉蝉对于师父的印象近乎于零,应该说她的那位好师夫从来没教过她什么,一切都是自己的摸索

    “好好,看来,你也有不好的回忆啊,也是人活在世上,哪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事,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流离奔波”

    桓阴瞅了瞅玉蝉,言语也变得温和了起来,像是一位父亲在对女儿说教

    “我的女儿叫桓鸳,都说生女孩随父亲,但鸳儿一点都不像我,她生下来就活泼好动,舞刀弄棒,在魔经阁根本呆不下去,整天想着出去和人比武打架,像极了她那难产而死的母亲”

    “节哀,很抱歉让你想起了这些难过的事情”

    玉蝉敏锐的察觉到这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桓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着

    “鸳儿六岁那年,参加了玉魔宗的魔童比试,从这一代中以比武的形式,选拔出一男一女两大魔童,作为未来的圣子和圣女候选人培养”

    “鸳儿很想成为魔童,她的实力很出色,再加上我为她量身制定的功法搭配,按理说她应该是同辈无敌的存在,自从妻子离去之后,我一直将她作为自己的心头宝,无论什么要求,都会满足她,于是便同意她参加了,殊不知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鸳儿一路打下去都很轻松,就算最后的决赛时刻,鸳儿也是压着对方打,可是打着打着突然之间,鸳儿就很意外的倒在地上,站不起来,被对方狠狠按在地上蹂躏,我想要去救她,但是被身边看守拦下,因为有规定,除非一方认输或者被打死,否则比赛不会终止,谁也不能靠近”

    “于是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鸳儿赶紧站起来,实在站不起来就投降吧,可是鸳儿的性格十分刚烈,她一直咬紧牙关,决不投降,最后被打到昏迷,才允许我上去带她疗伤”

    说到这里,桓阴动手捏了捏鼻梁,莫名的酸楚使他差点失了态

    “那她怎么样,要紧吗,我看她这症状八成是被人暗算了,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玉蝉翘着腿,不住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是的,宗门里的大夫说鸳儿中了软筋散,救治时间太晚,再加上受伤太重,药效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已经无能为力了,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可能”

    桓阴说着说着,眼睛中不知不觉凝聚出了泪水,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

    “八成是决赛的那家伙干的,你的女儿被伤害成这样,以后就跟武功绝缘了,你得去找他们算账吧”

    玉蝉盘着腿,坐了起来,低头看着桓阴

    “我去找过他们,那个人是司傅钰,她的爷爷是玉魔宗的太上长老司败,地位比宗主还要高,那时的我并没有想过会脱离玉魔宗,所以是强压着怒火,尽可能以平和的方式去和他们沟通”

    “然后呢”

    “然后?我连司败的面都没有见到,那个小混蛋还指使她的手下将我给打了出去,说什么,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凭什么当长老,侮辱了玉魔宗的颜面,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就是她将飞针涂满软筋散,趁鸳儿不注意,偷袭的她,还说我能拿她怎么样!”

    桓阴的言语逐渐激烈,即便十几年已经过去,此刻回忆起来,他还是满腔的怒火

    但话锋一转,他的语气平缓下来,似是充满了自责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当时的我还被那些规章制度所束缚,自己的女儿受到了伤害,居然还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说话,我当时就应该鱼死网破,干他丫的,可惜,回不去了,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挨了打,还摇着尾巴的可怜小丑”

    “所以,你要记住,这个江湖是快意情仇的,有人得罪于你,你就要当场报了,有人施恩于你,你也要当场就报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舒尽恩仇,不要像我以前一样,畏手畏脚,让人耻笑”

    “多谢,你的教诲我记住了”

    玉蝉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但我觉得能压制怒火的人并不是小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行了,不用安慰我,这么些年也过来了,我不是那种脆弱的人”

    桓阴摆了摆手

    “最后这件事情是宗主出面与司败沟通,取消了司傅钰的魔童资格,并关禁闭两年,支付5000两白银的医药费,由第三名的古人慧,也就是古玉休的妹妹递延上去,所以那一年就有了古封玄一家两个魔童的传奇”

    “这么看来,你们的宗主还是很厚道的”

    玉蝉对这个宗主很有好感度,其他暂且不论,单说这能顶着得罪太上长老的压力秉公办事,维护合法权益,就很值得称赞

    谈到宗主,桓阴也罕见地露出了微笑

    “是的,当时的宗主叫葛肖,是个很重义气的人,他对我很器重,我的婚事也是他做的媒,他也是鸳儿的干爹,在鸳儿受伤之后,也会经常来看她,那段时间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稍稍减轻心中的悲伤”

    “鸳儿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虽然无法再起身了,但她还有着习武的愿望,她无数次问我,能不能创造一种功法,施术者可以控制目标身体,使其可以自由移动,这样的话由我来控制她,她也能再次行走,甚至奔跑”

    言语间,桓阴对鸳儿的喜爱溢于言表,每每谈到她,脸上都能浮现出幸福的表情,手也不自觉地伸向了空中,似是要抓住那虚空之中的女孩

    “我非常疼爱这个女儿,她的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于是我在魔经阁打造了一个实验室,开始疯狂的研究这种秘法,先是用灵兽,活的不行,就用死的,大的不行,那就用小的”

    “经过我的不断实验,终于在灵兽身上成功了,只要将灵兽身上的灵力放干,再配合控魂术,将自身灵力传递过去,就可以暂时性的控制灵兽的动作,无论是走路还是奔跑,都能轻松完成”

    “这不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吗”

    玉蝉对桓阴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也差不多清楚了他走火入魔的原因

    桓阴将抬起的手缓缓垂落到地面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但是灵兽终究不是人,别看玉魔宗是魔教宗门,但魔教可不是邪修,也是禁止拿人做实验的,但我迫切的想要在人身上测试,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鸳儿重新站起来的样子了,也就是这个时候,走火入了魔”

    “于是我违法宗门禁令,趁着晚上,偷偷下山去附近的村庄抓人,在这附近,玉魔宗就是规则,附近的村民根本不敢反抗”

    “当时满脑子都是让鸳儿站起来,一片狂热,现在一想真不是人,罪无可赦”

    玉蝉没反驳桓阴的自我批评,她也觉得罪无可赦,但她对桓阴下山抓人的做法很不理解

    “我上次去的时候,看到你们宗门不是很多杂役吗,你为什么不随便抓几个杂役,而是要下山去找”

    “你那是因为换了宗主,十几年前葛宗主还在的时候管理很严格,负责管理杂役的主管每天都要清点人数,现在换成了沐风这放荡不羁的臭小子,整天想着到处沾花惹草,江湖八大美人被他霍霍了四个,天天不在宗门,当然就没那么严了,而且葛宗主对我有恩,我不想破坏他制定的规则”

    桓阴言语间充满了对现在的批判,以及对过去的追忆,人之常情

    沐风的名字,玉蝉在楼里多次看到过,从她加入到现在,几乎只要去接任务,总能找到他的悬赏,而且金额都不低,可是至今没有人成功过

    [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杀人放火,没想到是因为沾花惹草]

    “看来你对玉魔宗还是很有感情啊,即便离开这么多年,还依旧关注着它的消息,是想着有朝一日重返玉魔宗吗”

    桓阴的心情暗淡了下来,叹了口气

    “唉,正是因为心中还存有道德伦理,所以才会被卑鄙小人所暗算”

    “有一天,我做完实验从魔经阁返回居所,刚一进房间便闻到了浓烈血腥味,我慌乱之下,赶忙跑到卧室查看,发现鸳儿已经被人给割破了喉咙,失血过多,放血放死的”

    “随即屋外传来叫喊声,董中选监察长老带着一大帮弟子赶到,以堕落邪修、杀害亲人、修炼邪功的罪名将我抓了起来,并且毫无意外的抄查了我在魔经阁的秘密实验室”

    “最后铁证如山,葛宗主也保不了我,太上长老司败当众宣布明日午时,当着全宗弟子的面,将我废掉,关在后山禁地,永远不得出来,并且朝我抛来一个挑衅的笑容,那时我才知道司败这个老匹夫从来没打算放过我,鸳儿也一定是她杀的,可是我已经无力回天了,别提报仇,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了”

    “可是当晚,在我满怀着愤怒,肝肠寸断,以为将死之时,一个人找上了我,自称是我妻子的同门师弟,他打掉了看守,将我带到了玉魔宗之外,和我说想活命的话,去帝都找茗茶先生”

    “我找到了茗茶先生,他很同情我的遭遇,便给我提供了住所,也就是现在这里,让我继续研究《噬魂脱魄魔功》,早日报此血仇,我便在这洞穴里一口气住了十几年,连辽东叛乱帝都被围的时候,也不曾离开,终于研究出来了,可惜连你都打不过”

    言罢,桓阴将手伏在脸上,或是因为自责,或是因为悲伤,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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