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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六亲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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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暴雨,妹妹石楠乘坐的小三轮出租车行驶到山脚下,刚好遇到山体滑坡,所乘车辆被埋,被人挖出来时已是奄奄一息。

    石天接到医院电话,很快就赶过来了。

    病床前,看到昨晚还与自己共桌吃饭单纯可爱的人,像睡着一样的躺在那里,石天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他看着妹妹蜡黄毫无血色的脸颊,感觉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真是爱莫能助。

    医生手里拿着ct诊断结果扔给他:“你妹妹全身多处骨折,内脏严重损伤。主任说再不交五万元手术费治疗,三天后医院就不再配药,停止治疗了,你自个看着办吧。”

    目前家里已是一贫如洗,眼下,为挽救妹妹的性命,他必须要筹集到这笔钱,哪怕是给别人下跪。

    本来的一家温馨和谐的四口人,现在已经支离破碎。养父石任磊二年前与人合伙做边贸生意失踪,至今音讯全无,养母梁慧娴患有低血糖伴有高血压眩晕常需住院,妹妹刚毕业没多久还没有找到工作,养母一直都是妹妹在照顾。自己名堂上说是一个上门女婿,说得难听一点,就像是一条看门狗一样,哪里还顾得家里的事。

    两年来,为了照顾养母治病,石天在走投无路之时,迫于生计,只好答应别人,到阮家做上门女婿。

    当时他们阮家对外声称,因业务需要招一个秘书来协助阮家二小姐阮梦琪的工作。但他到了阮家之后才知道真相,二小姐是因身体不好需要冲喜。

    后来,听他们家的保姆说:有一次阮母曾到庙宇抽签时无意中看到石天的八字,与女儿的相符,她没有与石家商量,就擅自撮合他们这件事并私下定了下来。

    阮家还有一方面私心,他们家没有儿子,如果石天表现符合阮家心意,就招他做上门女婿。有句老话叫狗瘦毛长,人穷志短。他心里面就是再不情愿,也由不得他自己。

    石天擦擦眼泪,咬着牙站了起来:“我出去想办法借钱治疗妹妹。”

    他决定厚着脸皮去借钱。舅舅家的条件应该还算过得去。

    石天敲响了舅舅家门:“舅娘,我妹妹受伤骨折了,我想跟你借点钱来医治她……”

    舅娘知道他的来意,那张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老脸拉得更长。

    “你前些天不是刚借走了几百块吗,钱还没还上。现在又来借,你以为我们家是开银行的啊?”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滚远点,以后别再来骚扰,我们没你们这样的穷外甥……”

    舅娘说完话一边把石天推出去,只听到“砰”的一声

    防盗铁门重重的关闭了。

    听到舅娘尖酸刻薄又无情的话,石天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转头离开时,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就要发作,他真想一脚踹开那冰凉的铁门和虚伪的良心,但他还是忍住了。

    都说荣华富贵可以共享,甘苦落难没有谁人与你分担,

    这就是世间的人情冷暖。

    小时候,大人之间的是非恩怨他不太懂。在他脑海中依稀记得以前养母还是经常资助她的外家,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现在轮到自家落魄了,亲戚翻脸不认人比翻书还快。

    石天不甘心,又找了所有认识的亲戚借钱,但全都吃了闭门羹。这阵子,他懵了。

    正所谓:穷在路边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人穷不走亲,来到屋前门不开。这就是当下的现实社会啊。

    他心灰意冷的走在街头,就像河水中一根水流柴般漂浮,漫无目标瞎窜了半天,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走向何处。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先回到阮家。

    到了家里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时间了,阮家人吃饱饭后,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电视或聊天。看见他无精打采的回来,也没有问他吃过饭没有,家里人一直把他这个上门女婿当作窝囊废看待。

    还是老婆阮梦琪丢来冷冷的一句:“你还记得回这个家里啊?我以为你死到哪里去了呢。”

    石天欲言又止:“我,我……”

    看到他说话结结巴巴,岳母肖春竹板着阴沉的脸:“你没有饭吃啊,话都说不成行?”

    他不敢回应岳母肖春竹,而是对着阮梦琪说:“我妹妹住院,需要向你借一点钱?”

    阮梦琪瞳孔放大:“要借多少?”

    “医生说至少要三万。”

    “家里的钱都是我妈管,我没钱。”

    坐在不远处的岳母肖春竹听到石天说要借钱:“我们阮家没有钱借给你,你吃我们的,又不出去工作。阮家没钱养闲人,更没有钱借给你。”

    在一旁的姐夫林夏青更是抓住时机拍岳母的马屁:“阮家养了你这个窝囊废就已经算是很开恩了,家里没有钱,也没有义务帮你医治你妹妹,快滚出去。”

    姐姐阮梦雨也对这个不成器的妹夫落井下石:“我们阮家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窝囊女婿,滚远点,眼不见为净。”

    林夏青一边说着就把石天往门口外面推,一边顺手把门口关上。

    阮家门外,只剩下石天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这个无情的阮家,石天今晚是进不去的了。就在刚才门口即将关闭的那瞬间,他看见面无表情的阮梦琪并没有制止她姐夫的行为,一副装着看不见的样子。而石天,却只看到她眼中的冷漠与无情。

    他与阮梦琪名堂上说是夫妻,结婚两年多来,连手都没有得牵过,别说同床异梦,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了。

    这时,无助的他不知要往哪里走,他迈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这个冷如冰窖的阮家。

    他低着头,漫无边际、没有目标的沿着有街灯照明的路一直向前走去……

    寂静的郊外,惨淡的月光被乌云遮挡着,远近处只听

    见秋虫交替啾鸣着。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隐去,黑云压顶。

    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雨水淋湿了头发,小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也不伸手去摸,任凭它往下滴。

    偶尔一抬头,满街的霓虹灯交替闪烁着,似乎也在嘲笑着他这样一个像流浪汉一样落魄的人。

    这时,一阵冷风袭来,吹透身上的薄衣,这也让饥寒交迫的石天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时间,走了多远的路。

    饥寒交迫又极度劳累的他,终于累倒在郊外的一条排水沟里,他顿时痛得昏迷了过去。

    接着,自己便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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