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救苦佛祖
皇后仍旧是那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但眼底带着一丝忧虑。
只是私自做龙袍，却没机会生事，让皇儿保下了这条命。
若是从前，知道老四和方贵妃这个结局，她必然是要笑上三日的。
可最后，她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
仿佛一切都给佟娴妃做了嫁衣，哦不，八皇子近来表现不错，似乎陛下有意封为贵妃。
难道是要给八皇子成为太子铺路。
她为皇儿谋划了那么多年，绝对不允许有这个结局。
既然皇儿信任洛言谏，那她就照皇儿说的做吧。
皇后看向洛言谏的眼神，多了两分温柔。
“本宫记得卫婕妤去世有几年了，你这孩子，受了苦，也不知道和嫡母说。”
皇后一副为他做主，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的样子。
“大皇兄与我一向亲近，帮助良多，儿臣早就将您当做亲娘一般。”
洛言谏顺着她的话说。
皇后一脸惊喜，“本宫也有此意，不如就将你认在本宫膝下。”
洛言谏起身，皇后以为他要同意，也站起来。
“儿臣到底是卫婕妤所生，念生母其恩，又想着大皇兄不过是一时落入四皇兄的阴谋中。”
“若日后大皇兄回来，母后膝下岂非是有两位嫡子，大皇兄也不会开心的。”
洛言谏根本不想成为皇后的嫡子。
大皇兄虽然被圈禁，但到底这么多年，手里也是有人的。
和皇后不知又说了什么，竟然真的让她来认下自己。
庶出又如何，他将来登基，再册封母妃就是。
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来了。
皇后也是觉得没有必要认下他，当做嫡子，既然他不愿意，也不算违背皇儿的心思。
“你只管放手去做，若是能助你皇兄成事，未来自然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皇后重新坐回去，随便给洛言谏赏了点什么，洛言谏谢恩退下。
他并没有出宫，而是去了乾坤宫，私下见了一个人。
没有人会过分关注一个失宠的皇子。
哪怕他曾经替父皇去了一趟齐国公府，但他也不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现在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还是八皇兄。
洛言谏坐在回府的车上，小录子想着五皇子妃果园那一幕。
殿下不会真的对齐国公府的那位二少夫人动心了吧。
他也瞧不出那位齐二少夫人有什么惊艳的地方。
无非是人稳重一些，漂亮了点。
这样的人，京中比比皆是。
再想到那位齐三娘子，小录子又觉得齐二少夫人还行。
反正她是想和齐二郎君和离的，也不算抢臣妇。
洛言谏看小录子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琢磨什么呢？”
小录子下意识回道：“奴才在想齐二少夫人和齐三娘子哪个好。”
哎呀，他好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小录子连忙说：“一定是齐二少夫人。”
洛言谏尾音上扬，“哦？”
小录子讨好的笑了笑，“这齐二少夫人她……她能与您合作，那就是慧眼识人啊。”
洛言谏很明显喜欢小录子拍的马屁。
“咱们人手不足，即便是登上那个位置，也不会太安稳。”
小录子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跟着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嗯，有我的肉吃，肯定要给你一口汤喝。”
小录子抱拳，“那奴才先谢殿下了。”
转眼到了秦兰卿约五皇子妃去慈恩寺的日子。
秦兰卿没带着巧姐儿，今日带了琴湘，与五皇子妃约定在慈恩寺山下见面。
慈恩寺在京城以北，建在半山腰上，殿宇恢弘庄重。
慈恩寺香火鼎盛，素斋也是闻名。
秦兰卿提前定了一桌素斋，先和五皇子妃去大殿敬拜。
秦兰卿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并，俯身磕头时，默念道：
“愿巧姐儿无忧平安，我能带她离开齐国公府。”
然后，秦兰卿起来，琴湘递过来三炷香，她插在佛前的香炉里。
五皇子妃同样跪拜、默念、插香。
殿门廊下摆了一张桌子，有一位看起来十分睿智，似乎能看破天机的和尚坐着。
桌子上放着签筒，一支十文，倒不算贵。
来此的人，有王侯将相，贵勋世家，也有贫苦百姓，殿中佛祖俯瞰众生。
五皇子妃想求个签，“兰卿，你要一起吗？”
秦兰卿摇头，“我在那边树下等着。”
秦兰卿想着五皇子妃随自己出来，是低调的，便没有说出其身份。
五皇子妃点头，她虽然和夫君一样不在乎皇位，但也想求一个孩子。
秦兰卿站在树下，往前看去，可瞧见有人自石阶上来，或是虔诚，或是口中喃喃什么。
这石阶有一百八十阶，不算是多费劲，就可以上来。
有些人为求灵验，会三跪九叩。
秦兰卿便看到一位妇人，脸上满是苦涩，额头已然磕出鲜血。
琴湘看二少夫人好奇，就去问过她旁边的人。
正好一人是这慈恩寺的常客，知道这妇人的事情。
“她儿子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银子，夫家休妻另娶，连带着儿子扔出来。”
“寻医问药，医和药都有，但医馆也不是慈善之地，哪里肯亏钱给她儿子药。”
“她实在没办法，只能来祈求佛祖，每半个月就会来一次。”
琴湘问：“为何是半个月？”
“她也想每天来，但儿子需要照顾，他半躺在床上，等于是个瘫子。”
这人摇了摇头，觉得妇人可怜。
但她也没银子给对方。
“听说她做了好几份工，那儿子也会抄书，勉强……唉，活着难啊。”
琴湘打听完，道了一声谢，回来和二少夫人说。
正好五皇子妃求完了签，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是得了上上签。
听得此事，五皇子妃想着，遇上就是缘分，让丫鬟去给她些银子，被秦兰卿阻止。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对齐国公府的人，何尝不是真心。
但最后，死在那僻静的小院子里。
谁又记得她。
真的帮助了这对母子，得到的感谢是一时的。
万一后面还有什么需要吃药的地方，又要填补多少银子。
秦兰卿和琴湘说了几句话，琴湘点头。
那妇人已经磕头上来，头晕眼花，却还是坚持。
眼下除了求佛祖，她只能与儿子等死了。
忽然，有个人停下脚步，在她的面前。
“姑娘，还请让路。”
琴湘道：“若我不让，你不能换个地方去磕。”
有人为妇人委屈，“你是谁家的丫鬟，不过错让一步，她磕头上来，已然辛苦。”
琴湘叉着腰，“我伺候主子，觉得劳累，此刻不想动。她既然是求佛祖，或许她今日这遭难，就是该得的。否则，芸芸众生，凭什么只渡你一个。”
妇人看她穿着比自己还富，不欲纠缠。
所行所做，不过一个念想。
真有神佛，怎么会让她和儿子到今日的地步。
“我让你就是。”妇人右转，要跪下继续。
琴湘又挡住她，路人都觉得她是故意找茬，为妇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