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中计较
齐妆仪是第一个到的，已经坐在书案前，看了一会儿账本。
齐妆笙是第二个到的，身后跟着抱了一堆东西的绿秀。
瞧见二嫂嫂还没过来，她吃的喝的都拿出来。
齐妆珠带着齐妆毓过来，齐妆毓怯怯的喊了一声：“三堂姐，四堂姐。”
然后，齐妆毓就跟在齐妆珠身边，和她坐在一起。
秦兰卿像是学堂的夫子，最后一个到，先环顾了一下四位堂姐妹。
东厢房的床和椅子等东西，都被搬走了。
四张书案，两两一排，背对着门放在那。
还有一张更大的书案放在最前头，秦兰卿还放了一张软榻。
或是坐，或是躺，都可以。
她的书案上，只放着笔墨纸砚。
而四朵姐妹花，除了笔墨纸砚，各自还放着两个账本和一个算盘。
齐妆笙的书案上，还有茶壶、糕点、水果。
秦兰卿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先看账本吧。”
齐妆笙不满又惆怅的说：“还看账本啊。”
齐妆仪看了她一眼，齐妆笙认命的翻开账本，发现和昨日看到的不同了。
齐妆笙又去看三姐姐的，发现她同自己不相同。
这时候秦兰卿开口道：“五妹妹和六妹妹刚学，三妹妹学的快些，各自账本便有些区别。”
齐妆笙点头，她看了三姐姐的账本，只觉得头晕眼花，反不如自己轻松。
齐妆笙又往后去看六妹妹的，她正在五妹妹那边，两个人挤在一张书案前。
齐妆珠翻来账本看了一眼，这些东西，娘亲私下都有教导，她不想比齐妆仪差。
秦兰卿不过略待了一会儿，琴湘过来说：“小二娘子瞧不见您，正哭闹呢。”
秦兰卿这便起身，“孩子离不开娘，诸位妹妹若有不会的，便略等等，稍后我再来。”
齐妆仪在这里头是最大的，自然由她先说：“二嫂嫂只管去就是。”
“嗯，有什么不懂的，便问三妹妹，她最是聪慧。”秦兰卿说完，就往正屋去看巧姐儿。
琴湘有些不太明白二少夫人的意图，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做的这样认真。
日后学好，也就罢了。
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难保会说二少夫人教的不好。
再质疑二少夫人管家的能力，那怎么办。
但看着二少夫人与巧姐儿玩耍，这般开心，琴湘又不知道要不要问。
罢了，反正二少夫人近来做的事情，她都不太懂。
比如为何不用齐国公府的人撑腰，单让济时堂去齐州卖药。
那日让她找的人，竟然是九皇子，多亏他当时没醒，应该不会记得她的失礼。
一连十来日过去，秦兰卿都让几位娘子在东厢房看账本。
巧姐儿到底年纪小，每次都闹着她过去。
姐妹几个也不好让母女分离，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秦兰卿刚开始还说：“有什么等我回来再问。”
现在就是：“三妹妹学的极好，有不懂的地方，就直接问她吧。”
齐妆珠每次回到二房，二夫人都会问她进展如何，齐妆珠一声不吭。
二夫人只好私下问齐妆毓，齐妆毓迫于嫡母的威压，这才说：
“二嫂嫂常夸三姐姐，还让我们有不懂的，就问她。”
二夫人顿时有些生气，她私下也有教珠姐儿的，怎么也不会被齐妆仪差了去。
到底是小二房同气连枝，对齐妆仪太过偏爱了。
二夫人又问过珠姐儿的丫鬟，她知道自己女儿是有什么话都不说的。
齐妆珠的丫鬟，就没齐妆毓那般惧怕了。
“奴婢瞧着，娘子和三娘子是没什么不同的，但二少夫人总是对三娘子更满意些。”
“而且，四娘子还能在看账本的时候吃喝。”
“那模样，哪里是来学习的，说是郊游，还差不多。”
二夫人心里有底，让丫鬟去将二侄媳妇请来。
“我答应要给二侄媳妇些好处，竟是此时都没兑现，难免这丫头说我小气呢。”
丫鬟领会，往小二房去，到二少夫人跟前行礼后说：
“我们夫人感谢二少夫人的教导，称是省心不少，还能多用一碗饭了，特意让奴婢来请。”
“还请二少夫人过去，莫要推辞。”
二婶母终于是忍不住了。
秦兰卿由丫鬟带路，往二房去。
进门二婶母就热情的很，还让人备茶果糕点，笑吟吟的开口：“你平日里管家忙，也不常来二婶母这里坐，多亏有你教导珠姐儿和毓姐儿，才能用个法子邀请你来。 ”
秦兰卿：“我正想同二婶母亲近些。”
齐二夫人等茶过一盏，才问：“说来还是你有福气，仪姐儿和笙姐儿都是聪慧的，我膝下这两个丫头，蠢笨的不行，没给你添麻烦吧。”说着齐二夫人又让丫鬟拿来一匣子首饰。
她也不挑，让丫鬟都给二侄媳妇身边的琴湘。
琴湘看了二少夫人一眼，不见叫她接下，便没有动。
“婶母这是什么意思，想贿赂我不成，五妹妹和六妹妹都是极聪明的。”
齐二夫人道：“怎么是贿赂，你辛苦这几天，二婶母心疼你而已，莫要推辞了。”
秦兰卿欲言又止，而后收下来，“看在这珠宝的份上，侄媳妇也要尽心才行。”
齐二夫人但笑不语。
即便是亲小姑子又如何，还能有钱银买不通的。
同样是教导她们看账本，珠姐儿不能比谁差了去。
往后几日，秦兰卿果然对齐妆珠更厚待了些。
齐妆笙一步步探二嫂嫂的底线，见她瞌睡二嫂嫂都不管，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齐妆仪有心想劝，但她这个傻妹妹，是真的不爱学。
偏齐妆笙还说：“丫鬟婆子养着是做什么的，让她们学会，我掌控她们就好。”
齐妆仪觉得在理，四妹妹这心性，必然不会高嫁，有齐国公府帮扶，总不会吃亏的。
六月中旬，齐州传来消息，说疫病抑制，百姓感念陛下和千里奔赴而来的大皇子。
秦兰卿坐在东厢房，看着睡眼朦胧，刚醒过来的齐妆笙。
齐妆笙看出了绿秀，就剩她一个人了，二嫂嫂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她们都已经回去了。”
齐妆笙揉了揉眼睛，“二嫂嫂偏心，对二房的五妹妹比对我和三姐姐还好。”
秦兰卿看她这几日安静，想着账本都看的差不多了，再拖延的话，她可能就露馅了。
终于啊。
齐妆仪忍不住了。
她可不信齐妆笙吃喝不愁的在这里学习，还能打盹偷懒，会在意她是否偏心。
不怕她狠狠教训，或是和齐老夫人告状，就偷着乐了。
“四妹妹这是什么话。”
“我听人说你收了二房的珠宝，对五妹妹很是照顾，给她讲的更细致些，对我和三姐姐就很敷衍。”
齐妆笙哪里知道二嫂嫂有没有敷衍，她甚至根本没听。
还是偶然听见三姐姐说：
“琴湘那日跟着二嫂嫂去二房，抱了什么匣子出来，也不知是什么宝贝，二婶母对五妹妹和六妹妹着实用心，咱们要不要送二嫂嫂些东西啊。”
落了东西，带六妹妹来取的齐妆珠，恰好听到了齐妆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