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这个病怎么回事
“这家长……有点意思。”
回客栈的路上柏策这样说。
有意思?应该是有点“问题”吧。
沈冬笙只是点了下头表示赞同,话倒是没有明着说出来。
想想刚才叶萍萍慌慌张张把那个男生的老年机往他妈妈手里一拍,然后几乎是开闪现逃走的模样,她就想笑。
“做个好事还遇上个神经兮兮的家长。”叶萍萍觉得这漂亮妈妈多少有点不识好人心。
“没碰瓷说是我们撞的,你就知足吧。”明知道叶萍萍哪里觉得不舒坦,柏策还非要嘴欠地刺她一下。
“社长你够了!”叶萍萍还是说得略委屈,“就是好心多问一句还要被这样呛声……而且我们三个因为这件事耽误也去不成保护区了啊。”
“别多想了,至少没跟我们大吵大闹。”沈冬笙走在她身侧出言安慰,却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病人家属,关心则乱,态度自然也不会多好。跟她计较什么呢。”
至于保护区……
沈冬笙也觉得有点遗憾。
黎泽学长特别提到的那种鸟,只有在白鹭镇这边的保护区能看到。
真的是可惜了。
不过,如果能有机会再来的话……
能不能像之前在古庙许的愿那样,和黎泽学长一起……
小恶魔悄悄钻出来,在脑中对着沈冬笙坏笑。
停,别想了,住脑!
沈冬笙对着小恶魔就是一个按头,给我回去啊现在不该你出来浪!
总之有机会就再来一次吧,颖颖姐好像说过寒假在这边出外景之类的?
华京电视台里,准备上台表演的季安颖耳朵突然有点痒,赶紧自己捏了几下。
这是被谁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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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叶萍萍也没心思再出去玩,留在客栈里打游戏。
柏策倒是兴致不减,画板没了也无所谓。
既碎之则玩之,他又拉上沈冬笙一起去了夜市。
古街的夜市一如前晚,烟火气依然,隔绝了秋冬之交的寒凉。
两人站在夜市的灯火中交谈着。
“现在该叫你什么呢?小漂亮。”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叫沈冬笙嘛。”
“是啊,很久以前就……”
十一年前,母亲那次犯病之后爷爷连夜带着人赶来把她带走,自己也跟着离开了枫叶堂。
因为她惊吓到的是沈家的唯一的小姐。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没有机会再见一次一直念着的小姑娘。
毕竟对方是那个沈家。
况且那个时候自己因为右手的伤心灰意冷,消沉了数年。
高中时期又跟黎泽……
想到黎泽,他突然就心情变得复杂。
“叶子哥?”沈冬笙见他出神,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事。”柏策的心思被她的呼唤拉回来,“以后跟叶萍萍一样叫你小冬怎么样。”
“好啊。”沈冬笙应着,“找个地方吃饭?”
“你想吃什么?”柏策不禁失笑。
这点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吃货。
“先找找啊。”
“怎么找?”
“用鼻子找。”沈冬笙说着摘下了口罩。伸出一只手指可可爱爱地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两个人说着就向前走去,都没注意到刚才的一幕已经被镜头如实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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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个病人的家属,你怎么看?”在餐馆里等待上菜的时候柏策突然重新提起这个话题。
沈冬笙想都没想就秒答:“感觉跟你妈妈有点像。”
“果然你懂我之前的意思了。”柏策抽出一根筷子轻敲着桌上粗瓷杯子的边沿,几声轻响过后继续说,“她也是个跳舞的人。”
“你是因为这个才觉得那人和你妈妈像?”
不应该啊,沈冬笙有点怀疑。
“那倒没有,一开始就单纯因为她的表现。”柏策又敲了一下杯子,“然后我才仔细观察了一下。”
“她和我印象里的你妈妈一样,很漂亮。”沈冬笙发自内心地赞美着,“可惜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你妈妈的长相了。”
只记得她眼神很凶。
“你这个病到底怎么回事?”听她说到脸盲的问题,柏策的神色就变得很担忧,一点没有作假。
“夏哥……就是我大哥,带我看过很多不同的医生。主要是三种说法,”沈冬笙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继续说,“一种说法是被绑架的时候受了伤,砸到头,砸坏了识别区域。”
“还有一种说法是我当时回了家就开始高烧,很多天都没有退。好不容易退烧以后脑子烧出点问题,这个就算后遗症。”
“这个听起来不太靠谱,第三种呢?”
“第三种更不靠谱,就说是心因性的。”沈冬笙曲起指关节敲了一下桌面,“我测试了无数次,没什么问题。要说有问题的话……”
“你的条件反射?”柏策一下子回忆起在古庙的事。
“对的,因为记不住人的长相,都在靠声音认人,突然接近的人我会条件反射地无差别攻击。说起来……”
沈冬笙突然抬头盯着他看:“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练过,一般人挡不住我那一下,就算挡住了也卸不掉劲道。要是没练过你现在身上至少有一处是骨折的。”
“没办法啊,为了自保。”柏策苦笑道,“就是右手伤了以后我才被迫学了点武术,其实我还真不喜欢锻炼。”
“你的右手……真的是被你妈妈打的?”沈冬笙隔空指了指他的伤疤。
“倒也不是她直接打的,但确实和她有关。”
“这样啊,不过你居然是柏家的人,还是本家的。”
而且高中竟然是留在华京市上的……按说那个时候应该在西方某个公国才对。
虽然早就知道能住在枫叶堂的人家里都非富即贵,但很难想象柏家的继承人会被长期放在外面。
正说话间菜上来了,柏策主动打住了这个话题:“吃吧,你是不是早就饿了?”
沈冬笙点点头,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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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某商务晚宴现场。
黎泽无视周围几位女士惊艳的目光,步速极快地穿过人群走到季安廷面前。
“一周没见啊,真是难为你还记得这场活动。”季安廷揶揄道。
黎泽没回应他这话,开门见山:“你还记得柏策吗?”
季安廷想了一会才在记忆中挖出了这个很久以前认识的、勉强算是做过他学生的人。
“记得,怎么了?”
“他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沈冬笙。”黎泽的语气并不是疑问句。
季安廷却没注意这一点,只当做正常问题继续对话。
“那我倒真是不清楚,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直觉。”
额滴个神啊。
季安廷觉得黎泽现在的气场和沈秋笙越来越像,与沈冬笙相关的事就会多少有点疯魔。
“我可以回去问问安颖,帮你打听下。”他只得这样说,“但她也不一定什么都知道……小冬那孩子我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真是藏得有点深。”
“嗯。”
“我能不能问下,你到底怎么想的?”季安廷停顿了一会,组织好语言才继续问道,“你对小冬……”
“不清楚,但应该大概率是你想的那样。”
黎泽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一如既往地淡漠,眼神却并不平静。
季安廷读懂了他此时的情绪。
相识数年,黎泽的外在表现一直是冷淡到近乎冷漠的,无欲无求的。
就像是柏策曾经常常挂在嘴边的冰山、顽石,情绪不愿外露。
但季安廷碰巧是为数不多的、对黎泽的内在略有了解的人。
黎泽在很认真地表达他对沈冬笙这个人有欲求。
难办了,果然距离英年早秃更近一步。
必须把应付妹控之神沈秋笙这件事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