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代价
灵根这东西，很玄。
有的人天生就有，他们从小就感觉敏锐，却因天资未能得到开发，最终泯然众人，有的人则是天生就没有，打一开始，就没有了踏足某些天地的资格，自然而然就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分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天是公平的。
二者在这科技发达的世界，都只能接受作为普通人的命运。
然而，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意外，更不缺少幸运儿。
铁盛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感觉到禁制波动，足以说明他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他和刘元算是一类人。
微光入体，洗尽污秽，称得上是一桩大造化。
然而老话说得好，造化弄人，这件事情是好是坏，谁又能说的准呢？
铁盛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自己好像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经历了一些事情，具体的事情他实在没法想起，只能感受到残留在心中的那股怨愤，不甘，和失落。
铁盛缓缓睁眼，昏迷许久，让他的感官出现了些迟钝，他在漆黑的山洞里，呆呆的望着洞顶发出幽幽荧光的玉珠，许久才缓过神来。
关于那一晚的经历让他产生了一种认识上的割裂感，相当的不适应，相关的记忆就好像一场梦境，如梦似幻，可身处的环境又在不断提醒他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诡异，而神奇。
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以旁观者的角度经历自己难以想象的神异，见识到了自己从小只有幻想中才存在的人与物，这种经历对从小养成的科学至上的世界观无疑是强烈的冲击，他有些麻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
铁盛默然地起身，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他瞥了一眼身下的枯骨，毫无心理波动地起身，朝着洞外走了出去。
走出洞外，天已经亮了。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木繁盛的树冠缝隙中泼洒下来，被这阳光一照，铁盛的头脑顿时一清，从那种麻木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他站在树荫里，掏出了手机。
蜘蛛网一般的细密裂痕遍布屏幕，键盘上的按键也已经碎得不成样子，这手机分明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
铁盛暗骂一声，将破碎的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接着找了个可能的方向，走了出去。
所幸，他没有找错方向，走了将近半小时后，他站在了a城北面的马路上。
兜里的钱也成了碎纸，没法用了，他只好乘坐十一路，又再折腾了许久之后，终于回到了家。
推开家门，铁盛的母亲陈秀双目红肿，眼中无神，瘫坐在布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父亲铁建国则低着头，坐在陈秀的旁边，他形容憔悴，手拿电话，也是一副出神的样子。
铁盛踏入家中，低头让过客厅里两面墙上拉出来的挂着毛巾的铁丝，说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父母的反应很大，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抬起了头，铁建国面色难看，却能明显的看出他松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电话，身子放松，躺在了沙发上。
陈秀的反应则更是让他惊讶，只见陈秀猛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张开双臂就朝着铁盛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喊道：“儿子，你这几天去哪了啊！”
这几天？
铁盛被母亲用力抱住，他看着埋头在他胸口哭泣的母亲，一时有些呆愣：“怎么了？”
父亲冷哼一声：“怎么了？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
“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装蒜？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出去打架，还下那么重的手？”铁建国的声音逐渐变大，语气中也带上了怒火：“平时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也就算了，现在连安稳日子都不想过了是吗？”
陈秀看到了孩子，一颗心顿时落了地，经过刚才一通发泄，情绪好了不少，见到老公发怒，顿时打起了圆场：“儿子刚回来，先不说这个，儿子，饿了吧，妈去给你做饭去。”
“还吃什么饭？咱们家马上就吃不上饭了！”一提吃饭这茬，铁建国更生气了。
“什么意思？”铁盛心里一紧，追问道。
陈秀低声道：“昨天你打的那个孩子，家里来人上门了，他们说不赔钱就报警抓你，你爸给了人家十五万。”
“什么？！”铁盛愣住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先是找人砍自己，接着竟然敢来他家里讹钱！
一股怒火从胸中涌上，他推开母亲，转身就要出门，怒道：“他凭什么就敢要十五万？我找他去！”
陈秀一把拉住铁盛：“儿子，你别去！”
“你别拦着他，让他去！”铁建国则是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找他去？他是谁？他是刘立东！从二十年前到现在，a城谁敢惹他？你他妈吃了豹子胆了，还敢打他儿子？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没回来，我都害怕你死到外边了！”
铁盛闻言，心里也是一惊，a城人，谁没听过这个名字，刘强的父亲怎么会是他呢？
难怪父亲在没有看到自己，没确定事情真假的情况下就把钱给了，刘立东成名已久，不至于为了这点钱专程上门讹人，他说有这事，那肯定是有。
铁盛和江越毕竟不是道上的，他们听说的东西也就是听个名号，跟真人都对不上，加上刘强父子感情不合，刘强从不提及家庭情况，他们二人不知道很正常。
道上混的倒是都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刘强能够在学校周边横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铁建国接着语气十分冲的说道：“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家里待着，给老子收收心，过段时间，我把你送到你叔叔那个修车铺子去，用心学个手艺，要不然按你这德行，以后得饿死！”
说罢，铁建国推门气冲冲地走了出去，铁盛不解问道：“我爸干嘛去？”
“你没回来，我们报失踪了，你爸应该是销案去了。”陈秀回答道：“你别生你爸的气，他说话不好听，但也是为你好，你就听他的，这几天别到处跑了，在家待几天，我去给你做饭去。”
陈秀掀开门帘去了厨房，铁盛则是呆坐在沙发上，情绪低落，沉默无语。
十五万啊！
这次闯的祸，代价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