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道士先知示秘宝,受感诚心传真法
帕博尔几人与那先知围坐在方桌前,那先知开始不紧不慢的的泡起茶来。
帕博尔仔细端详着这个黄皮肤、黑眼睛、身材瘦小的男人,和他胸前的那个“道”字,不由地问到:
“请问,阁下是东方人么?”
“没错,我是来自东方的修士;用我们的话说,我是一个道士。”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给诸人倒着茶水。
“您是东方人,那太好了!”
帕博尔与同样兴奋的萨利和肯特对视了一眼说道,
“我们要去找龙,你们东方的圣物,龙;您能帮助我们吗?”
那道士捻着胡须轻摇羽扇,飘然说道:
“当然,这正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帕博尔紧接着兴奋的问到:
“那您能告诉我到哪里能找到龙么?”
“这个么……”
道士微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须,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黄色小布袋,布袋里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帕博尔几人注视着道士手里的东西,是个四四方方的木盘;里面用铜条组成一个八边形,上面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铜条的中间是一个圆盘,圆盘上赫然有一片与帕博尔项链上一模一样的金属片。
帕博尔顿时眼冒精光,连忙取出了项链,递到道士的眼前。
道士乍一看到项链上的金属片,顿时也表现得很震惊。
他看看项链,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盘,不禁咽了口唾沫,喃喃问到:
“你……你怎么也有一个?”
帕博尔兴奋的说道:
“我这个是龙给我的,我能通过它与龙沟通!”
那道士拿起了他手中木盒内的金属片,与帕博尔项链上的对比着;还拿出了一个放大镜,反复的观看两块金属片,嘴里还喃喃的念叨着: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半晌,那道士抬起头来,怅然问道:
“你这个东西是哪里弄来的?”
“在我家门口的石柱子里面发现的,有什么问题吗?您这片又是怎么得来的?”
帕博尔看着道士奇怪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我这片,是从昆仑山上的一根白玉石柱中得到的,而且原来有两片。”
“那另一片呢?”肯特在一旁问到。
“唉,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
那道士一脸愁苦的叹着气,放回手中的金属片,缓缓说道。
“我叫吕修缘,出生在东方圣山昆仑山下的一个小村庄,自幼拜师修行在昆仑山上;哪知世道渐衰纷争四起,道场就剩下我和师兄两人;实在支撑不下去,我和师兄商量各自出游,以续香火;临行之前,师兄取出这样一阴一阳两个木盒,里面就有这样两只金属片;据师兄说,这两片金属片,乃是祖师在被惊雷劈碎的上古玉柱中寻得,有神秘的力量,作为镇派之宝流传至今;而那时我二人要避祸远游,不得已将这宝贝一分为二,各持一份;师兄持阳盘,我持阴盘,以期他日若能重振宗派,便寻回对方那一半。”
说着,那道士吕修缘站起身,在帐篷内背着手跺着步,一脸的惆怅。
“那后来呢?”帕博尔问到。
“后来,我巡游多年,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此地;因懂得医术,救死扶伤,被奉为巫师;而师兄却自分别之后,音信全无,至今生死不明。”
说到此处,道士吕修缘那瘦削的脸上,淌出两行热泪。
“您也别太难过了,如果有机会重振您的什么宗派,应该会找到您的师兄的。”肯特劝慰道。
“那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帕博尔疑惑的问到。
听到此话,道士立刻恢复了神态,擦了擦眼泪坐回桌前说到:
“还别说,就前一阵子,这个金属片不知怎么半夜突然发光,吓了我一跳,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后我就总做同样的梦,梦见有个老太婆告诉我说有人要去找她,让我帮忙;总做这样的梦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我就托锤诺族长帮忙,注意一下有没有这样的人;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出现了。”
看着道士鬼灵精怪的表情,帕博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想了想随即将项链上的金属片取下,放在了道士的木盘之中。
只见两片金属片完美的嵌合在一起,就像道士帽子上的圆形图案一样。
帕博尔注视着圆盘,只见那两片金属片慢慢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逐渐的变成一片幽蓝的光芒;
那光芒仿佛雾气一样漂浮起来,溢向四周;木盘内八边形的铜条上,也闪烁起密密麻麻的微型闪电,上面的奇怪符号,似乎飘到了空中,逐渐放大,围着帕博尔旋转了起来。
忽然间,帕博尔再次来到了一片漆黑的虚空之中……
在虚空中漂浮了须臾时间,帕博尔以前曾梦到的,一个沙哑衰老的女人声音,缓缓飘入耳中:
“穿过沼泽,去雪山脚下找一个叫塞夫斯姆的地方,从那里出海;记住,小心你身边的人,有奸细……小心……有奸细……”
……
在帕博尔陷入虚空的同时,萨利、肯特和道士吕修缘看着如同石化般的帕博尔,不知所以。
吕修缘用手在帕博尔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又把木盘端起查看了一番,也丝毫没有异常。
萨利和肯特则使劲儿摇晃着帕博尔的肩膀,肯特甚至给了帕博尔两个嘴巴,帕博尔仍然纹丝未动。
“以前有过这样子吗?”
道士吕修缘问到。
“没见过。”萨利说到。
“是不是中什么咒语,或着像昨天的毒?”
肯特问到。
“这里根本没有蔷菠儿花;至于咒语,还没什么人能在我面前卖弄咒语的。”
吕修缘一边扒着帕博尔的眼皮,一边说到。
就在几人上下其手的折腾帕博尔的时候,帕博尔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看见脸几乎贴到自己鼻子上的肯特,一把把他推开,然后揉了揉脸颊说道:
“怎么脸有点儿疼,好像有人打过?”
这时,道士吕修缘一脸真诚的指着倒在旁边的肯特说道:
“就是他打的!”
帕博尔疑惑的看向萨利;萨利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帕博尔顿时起身,踢了肯特几脚,一边踢一边嘴里念叨着:
“你个混蛋,谁让你打我的!”
吕修缘赶忙将两人拉开,然后向帕博尔问到:
“刚才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又得到了启示,有了准确的路线;说是穿过沼泽,去雪地找一个叫塞夫斯姆的地方。”
“呦,这么神奇,祖师留下的玩意儿,你竟然能用,缘分缘分!”
道士吕修缘摆着飘然的神态,捻着胡须微笑着说到,
“塞夫斯姆这个地方我没听说过,不过要想穿过沼泽可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这里蚊虫怪兽遍地,需要十分谨慎才行。”
“启示还说,让我小心身边的人,说有奸细!?”
帕博尔有些不解的说到。
“奸细?”
萨利闻言也有些疑惑,随即看向了道士。
“可别看我,咱们刚认识,我可不是什么奸细。”
吕修缘肩膀侧向一边,歪头看着萨利。
“放心吧,他没怀疑你;能有什么奸细,奸细干什么,偷走龙么?”
肯特拍着屁股起身,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还是小心些好,应该多注意斯格美身边的人。”
萨利思考着说道。
“有道理。”
帕博尔拍怕萨利的肩膀,然后转向道士吕修缘问到:
“我们应该准备些什么物资?”
“稍等一段时间,等鬼市开了,然后随我去鬼市一趟,那里自然什么都有。”
“鬼市?”
“这片沼泽没有市集,所以周边之人每年两次,会在不确定的地方举行集会,进行交换,是为鬼市。”
“不确定的地方怎么搞?”肯特不解的问。
“届时,人们会带着用于交换的东西,出去溜达;遇见了同样需要交换的人,便进行交换;等聚集的人一多,自然就形成了一个鬼市。”
“原来如此!”
帕博尔三人恍然大悟。
“距鬼市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你们不妨在此歇息一段时日;沼泽一族虽然如我们道家一样喜欢隐遁于世,但他们还是非常好客的。”
说着,道士吕修缘便走到帐篷门口,对几人说道:
“走,我带你们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经过一日的闲逛,帕博尔几人果然感受到了沼泽一族的热情。
几乎每到一处,都有族人上前问候,并奉上鱼干肉脯、奇花鲜果等物盛情招待。
到了傍晚,族长锤诺派人来表示要宴请几人;于是帕博尔三人便随着吕修缘来到了族长锤诺的帐篷。
饭菜上桌,帕博尔几人看着面前一碗没见过的食物,泛起了嘀咕。
那是一碗纯白色,亮晶晶,烟气缥缈的食物。
颗颗粒粒的白色蚂蚁卵一样的小球儿,密密匝匝的层层堆叠在一起;看上去白白嫩嫩,热热乎乎;蒸腾的热气中,有一股青草的香味儿;一旁的道士吕修缘,正用两根细木棍儿,往嘴里使劲儿扒拉着。
“看什么,吃呀?”
吕修缘边吃边说到:
“这是大米饭,我就好这口儿,也是我留在这儿的原因。”
嚼着嘴里香喷喷的大米饭,吕修缘不禁在心里想起了一首诗:
黄金遍野稻芬芳,碗珠碎玉粒粒香;
入口怡浓千秋梦,即是他乡亦故乡。
看着狼吞虎咽的吕修缘,帕博尔一手一支,拿起了饭碗旁边的两根细木条问到:
“这个怎么用?”
吕修缘和锤诺两人看着帕博尔的样子,不禁讪笑起来。
锤诺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喏,想这个样子。”
“学不会就用手抓着吃!”
吕修缘嘴里含着一大口饭,含糊着说着。
帕博尔和萨利,笨了咔嚓的学着锤诺的样子,用两根木条戳着米饭;肯特到是很听话,直接上手抓着吃了起来。
用餐已毕,道士吕修缘又煮起了茶,众人围坐闲聊起来。
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东方,何况眼前活脱脱的一个真正的东方人,而且还是个东方修士,道士。
“你修炼过‘五只鸡’么?”
帕博尔问到。
“‘五只鸡’,什么五只鸡?”
吕修缘不解。
这时,萨利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画册,递给了吕修缘。
吕修缘翻看了几页,笑了笑说道:
“准确的翻译,应该是‘五种类比禽兽的技法’,东方话为‘五禽戏’。”
帕博尔、萨利、肯特三人,愣愣的听着。
“此法,乃是我上古神人所著,从诸多种动物的日常行为中提炼,以形化意,练之则有健体强身之妙;你们竟然随身携带这东西,看样子是练过啦?”
“当然,四五年了,一天都没落下;就是不知道上面的虚线是什么意思。”
帕博尔说到。
吕修缘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帕博尔。
“孺子可教也!这个简单,乃是流动之法。”
“流动?什么流动?”
肯特问到。
吕修缘面露难色说道:
“这个……对你们来说,解释起来就有点复杂了。”
没等帕博尔吱声,一向寡言少语的萨利竟然开了口,向吕修缘鞠了一躬道: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帕博尔和肯特见状,也赶忙起身,向吕修缘鞠了一躬。
吕修缘赶紧起身说道:
“受不起,受不起,你们太客气啦!”
随后,便摇着他的羽毛扇子,若有所思的来回跺着步。
片刻,吕修缘站定,说道:
“这样吧,看见诸位诚信向学的份儿上,从明天起,我开始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