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176章
干脆别回来了,臭邪祟。
镇魂雾找到了,十方璞的收集问题也得到了解决,桃桃没有继续留在华灵院的必要了,萧月图之前说准备去申城完成毕业实践,要她一起去玩。
桃桃不想玩,不过她离开混沌冢四个月了,有些事确实要回去处理。
这四个月总是提防霍迪发现她的身份,在特调局那大半天又很累,桃桃在宿舍闷头睡了几天,几天后才爬起来。
夏日的暖风从窗口吹进来,玄魂花雪白的花瓣随着微风柔摆。
桃桃趴在窗台,歪着脑袋看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镇魂雾与花融合了,黄泉九落塔的邪祟也全部被它吸收,虽然花恢复了原状,南宫尘却没有丝毫要回来的迹象。
已经半年多了,这样等待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
桃桃看着看着,突然伸手在花瓣上打了一下:“干脆别回来了,臭邪祟。”
她趴在窗口,赌气地看着窗外。
风吹过窗户上的风铃叮铃作响,一阵一阵的,挠得人心痒痒。
她忍不住偏过头来,在她打过的花瓣上轻轻吹了吹。
……
桃桃收拾东西走出宿舍,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学生。
她没有再用伪装,原本的模样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几天前特调局发生的事学生们有所耳闻,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混沌冢的应桃桃竟然就在他们身边,一待就是四个月。
应桃桃这个名字他们心里既遥不可及,又有些离奇的色彩,因此桃桃从宿舍走出来这一路,许多人都忍不住盯着她看。
桃桃不是没有感受到这些人的注视,只是每当她回望,那些人就匆忙收回目光,很畏惧和她对视。
也是,她心想,自己现在在灵师界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
暴力疯批不说,还恣意妄为,最近甚至新加了一项——压迫其他灵师。
流言是这样的,那日在特调局,应桃桃连寂静之主都能赶走,更别说外面那些霸占十方璞的邪祟了,对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她却硬逼着救世盟的灵师不得不去应对超出他们自身能力很多的邪祟。
口口相传下来,在灵师界,桃桃的形象越发得血腥了。
不过她自己倒不怎么在乎,这样的名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从救世盟会议的结果来看,是这样。
桃桃坐在宿舍楼外的红色的凤凰花木下看手机。
华灵院每逢毕业季会收集全国各地的灵异事件给毕业生充当毕业实践的项目,学生也可以自发收集灵异事件送到学校的毕业实践库。
学校每周会放出来十个事件,标定好危险评级,先由毕业生选择,再由华灵院核对毕业生的实力与任务难度,确认无误后,毕业生就会外出实践。
本周放出来的十个事件难度较高,只有四个被选了。
其他还没有毕业生愿意接受,毕竟这不是普通学校的实习,一旦失手轻则受伤,重则小命不保。
桃桃看着已经被选的四个事件。
东北雪山恶灵事件,评估难度s,选择人关风与。
鬼村游客失踪事件,评估难度a++,选择人安德烈。
废弃精神病院夜半歌声事件,评估难度a+,选择人苏婉婉。
当红明星松普普酒店暴毙事件,评估难度a+,选择人萧月图。
萧月图之所以选这个事件,完全是因为她的偶像苏恩曜和松普普是圈内好友,她只是想借机追星。
在特调局,她被暗灵师挟持到塔上,眼睁睁看着身边的那位灵师被砸成肉饼。
在那之后她就像受了刺激一样,情绪很不好,元天空进不了女生宿舍,几次私下里让桃桃去看她。
桃桃去了,但每次进到萧月图的房间,她都抱膝窝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忧郁。
原本毕业实践是要下周再去,但她心情不好,所以桃桃想着提前陪她去逛逛,也许这样她能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萧月图还在楼上收拾东西,她的裙子很多,打包起来有些慢。
元天空坐到桃桃身边:“几点的车?”
“虚龙傍晚五点出发去溪春镇。”桃桃看着他,“你想陪她去?”
元天空摇摇头,将一大包零食递给她:“给你们车上吃的,她不想看见我,我就不去了吧,再说也跟与哥说好了,下周陪他去处理雪山恶灵事件。”
桃桃:“阿与叫你去的?”
“当然不是,是我死皮赖脸跟去的。”元天空笑着问,“记得在渝城那栋高楼上,你跟我说过的话吗?”
桃桃点头:“说好了要一起名扬天下。”
“想想还挺中二,但你做到了。”元天空说,“以前我总向往华灵院,以为成为华灵院的一份子就可以前途光明,成为名扬天下的灵师,真的进来了却发现它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我这二十年来成长最快的时间,就是和你,还有南宫哥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这里教不了我什么,要想实现当初一起许下的承诺,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得出去看看才行。”
他看着桃桃手里洁白的玄魂花:“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真的醒来?”
桃桃摇头,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梦里见过那个怪小孩了,久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也许那真的只是个梦,那小孩也不是南宫尘。
她摸了摸玄魂花的花瓣:“也许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化镇魂雾和邪祟的力量,再等等吧。”
他们身前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掩藏在树后,元天空眼尖看到了他:“徐山,你藏什么呢?”
徐山被发现了,只得从树后走出来,他走到桃桃面前,束手束脚打量她。
“看什么?”桃桃问。
她这一问,徐山就不敢再看了,他假装仰头看天:“我是想代替狗尾草学院的诸位亲朋好友来问问,你有没有空和我们打一场友谊赛?好让我们见识见识,混沌冢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到底有多厉害。”
“没空。”桃桃说,“去找关风与吧,他也很厉害。”
还有半小时虚龙就要出发了,她确实没有时间。
不过徐山却以为她在推脱,仗着和元天空关系不错,他怀疑道:“关风与怎么可能理我啊?你不会是不敢吧?”
桃桃:“?”
徐山幽幽说道:“其实你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强吧?木秀于林榜上说你已经有了四株灵脉,但谁都没见过,平时在学院检测也是一株灵脉,你该不会是怕打不过我给混沌冢丢人吧?”
元天空:“……徐山,我劝你珍惜生命,真想找人比划我可以陪你。”
这个徐山性子有些莽,平时就喜欢在挑战场和厉害的人交手。
他很有些首席的责任感,别人怕应桃桃,他虽然也怕,但为了能让狗尾草学院的学生感受一下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到底有多强,他豁出去了,为此不惜使用激将法。
桃桃漆黑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转,他到底是有点害怕,后退一步躲在元天空背后:“干嘛这么看我?你还是周玉的时候我对你挺好的,你就算要揍我也等上了挑战场再揍啊……”
桃桃问:“友谊赛,你,还是你们?”
徐山连忙说:“当然是我们啊!我自己一个人能学到多少?”
他就算再手痒,也不敢头铁一个人挑战:“三十个人,车轮战,可以吧?你毕竟是四株,也不算占你便宜了。”
桃桃转头走向挑战场。
徐山见状大喜,雄赳赳气昂昂叫上了狗尾草学院所有的优秀生。
他想着这是来之不易的见世面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习一下高手是怎么出手的,正当他排兵布阵,给上场的人排布顺序时,桃桃坐在挑战场看台第一排的椅子上淡淡说了句:“不用麻烦了,你们一起上吧。”
这场比赛不仅有狗尾草学院的人观赛,也惊动了其他四学院,甚至还有不少老师赶来围观。
场馆内的学生听到这句话都愣住了。
徐山回头看:“我们有三十个人!”
桃桃漫不经心点头:“一起上,我赶时间。”
霍迪也闻讯来到挑战场,他笑了:“好歹也是三十位灵师,应桃桃,你会不会太狂妄了点?”
桃桃侧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他:“还是说,你也想一起?”
霍迪想起狩猎赛山洞里那暗无天日的时光:“那还是算了。”
桃桃手里抱着玄魂花,霍迪见她要上场,殷勤地说:“我帮你拿吧。”
桃桃没理他,转头将玄魂花递给了元天空。
她扛着桃夭走上挑战场,徐山疑惑:“咦,怎么不是帝钟?”
传闻中应桃桃的法器应该是帝钟才对,她怎么只拿着一把木剑?木剑有什么用?
“出手吧。”桃桃没有解释为什么不用帝钟,只是平静地说道。
徐山谨记华灵院教的知识,面对敌人时,先要和敌人拉开距离,并观察敌人的动态,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绝不能轻举妄动,要用话语分散敌人的注意和戒心,趁这时间,手在背后悄悄动作画符、画印,而后趁其不备一举拿下。
他找着话题:“应桃桃,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
桃桃挥动桃夭,身形如一道电芒闪过。
徐山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他后背就被一股力道重重一击,倒在了地上。
桃桃从他面前消失了。
三十秒后,整座挑战场上三十个学生已经全部倒下了,他们没有看清桃桃是怎么出手的,他们甚至连灵脉都没来得及放出来,只有围观的人才勉强看到了女孩出手的动作和虚影。
康默咽了下口水:“你看清了吗?”
霍迪缓缓点头:“她连灵力都没有使用,只是单纯的搏击技巧和肉体力量,或许在别的灵师身上没有用,但她是藏灵身可以触碰一切邪祟,就算面对邪祟也可以肉搏……”
“我不是问你这个。”康默同情地看着霍迪,“我是问你看清楚应桃桃是怎么打人的吗?从前她要隐藏身份所以不好对你动手,以后你再骚扰她,估计会被打成筛子,作为兄弟,我不想给你收尸。”
霍迪故作不屑道:“她都要走了,我为什么要骚扰她啊?”
“你对她没兴趣?”
霍迪一本正经地说:“从前只是怀疑她的身份,现在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干嘛还要对她有兴趣?”
“不对吧霍迪。”康默凑近,盯着好友的眼睛,“从前问你对一个女孩有没有兴趣,你只会说,女孩就像花一样娇嫩,应该在她最好的时候给与无尽的赞美和欣赏,从前花花公子的你,现在会说没兴趣了?”
霍迪被揭穿了,干咳两声,转身不再理他了,可是他的目光一直随着挑战场中央的少女。
她一身简单的黑色道袍,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可她站在那里,自然飘逸,像会发光。
徐山躺在地上呻吟,他难以置信:“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他虽然不是华灵院里实力最强的,但怎么也是二株灵师,是狗尾草学院的首席,是学校的优秀生。
可刚刚他连同他带来的三十个优秀的学生在她手下竟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一分钟都没坚持下来。
桃桃没理他,走下挑战场,他锲而不舍地叫道:“喂!”
桃桃停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是拿道袍的下摆去擦剑刃:“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要去什么样的环境里历练,都二十五六岁的人了,总在一个大多数人都不如你的环境里打挑战场能学到什么东西?”
徐山愣住,短短片刻后,他问道:“今年我就毕业了,混沌冢还要人吗?”
听到这话,桃桃终于回头了,她看着地上的徐山:“人一直要,但能不能加入混沌冢,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桃桃走出挑战场,萧月图已经在等她了。
她提着一个小小的粉色箱子,穿着一条粉红色的公主裙,俏皮可爱。
桃桃没有行李,左手抱着玄魂花,右手拎着一袋零食。
萧月图瞄着袋子里的东西,桃桃说:“小天买的,让我们车上吃。”
见桃桃看她,萧月图连忙收回目光:“那是他买给你的,我一口都不吃。”
桃桃问:“你们两个吵架了?”
萧月图抓了抓洋娃娃般漂亮的长发:“也没。”
她气色比前两天好多了,见她不愿意说,桃桃没有再问。
马上就要五点了,虚龙已经在校门处等待了。
富贵忌惮这条庞然大物,不敢靠近,还是桃桃把它拿过来塞到了帽子里,它才没那么怕。
桃桃看着虚龙,有些抱歉。
她那天在特调局看到行香子了,但朱颜酡反应实在太快,她没能出手将行香子留下,当然也没能为它取回眼睛,不过以她和暗灵师之间的恩怨,迟早还会再遇见,还有机会。
察觉到了她的歉意,虚龙温顺地低下头,龙首贴伏于地面,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桃桃摸了摸它的龙须,它庞大的脑袋歪动,轻轻蹭她。
富贵偷偷从桃桃的帽檐里钻出半个脑袋,觉得这大家伙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悄悄打量它。
这一幕让那些等着乘坐虚龙前往溪春镇的学生纷纷侧目。
在他们的印象里,虚龙从不和人亲近,就连华灵院的校长也无法和它这样靠近,如果是别的学生,只怕还没走到它的头颅前,它就会发出驱赶的龙吟声。
应桃桃离它那么近,它不仅没有发怒,甚至还在蹭她,这让人既惊讶又不解,她为什么能降伏住虚龙?
“应桃桃。”霍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桃桃转头,男人手插着兜朝她走来:“齐老让我来的,他说你既然拿了镇魂雾想必也不会再回华灵院了,本来他该亲自来送,但觉得你应该不喜欢和老头应酬做表面功夫,所以就不来了,还叫校长也不要来,你别见怪。”
桃桃心想,虽然和齐瀚典没见过几面,但那老头是真了解她。
他递过来一本破旧的书:“这个给你,齐老说,希望混沌冢和特调局永远是朋友。”
桃桃接过:“研究所南区书架上那本……”
“就是它,那是真的取月印,校长故意放在那里试探你,正对着那个书架的地方有针孔摄像头,如果不是路过几次都无视了架子上的书,你早就被发现了。毕竟我常在他耳边絮叨怀疑你的身份,虽然没有证据,但听多了他也总会疑心。”
“你为什么怀疑我?”桃桃看着他。
霍迪笑道:“你见到虚龙并不害怕,说明在你过往的经历中遇到过很多比它更恐怖的东西,你床上的指印,你过大的鞋码,还有你过于冷静的模样,应桃桃,下次假扮这个年龄的女孩,记得要有点这个年龄女孩该有的样子,你确实没有太多破绽,但我的嗅觉天生就比别人灵敏,尤其是面对我感兴趣的人。”
对于这话,桃桃没有反应,她收下取月印,转身走向虚龙,霍迪喊她:“喂!”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他凝视着女孩纤细挺拔的背影,“毕竟也相处了四个月吧。”
桃桃回头,走到霍迪面前,很自然地拿过他的手机。
她加了霍迪的微信,霍迪受宠若惊,他之前还在想要怎么要到联系方式,但她竟然就这样自己给了。
桃桃将狩猎赛时在山洞里拍的几张照片发给他,那是在霍迪睡着的时候拍的。
平心而论,他身材很不错,肌肉恰到好处,但是任多么帅的人在睡觉的情形下只穿一条内裤被拍都不会特别好看。
“这些照片本来是要留着威胁你,但现在不用了。”桃桃说,“就当是取月印的回礼,送给你了。”
她说完,干净利落地删去刚加上的微信以及自己手机里那些照片。
霍迪:“……”
望着女孩走进虚龙里的背影,他无奈地笑了。
……
华灵院最高处的房顶。
元凌和嵇色邪并肩站在那里。
“应桃桃走了?”
“她是为了镇魂雾而来,拿到雾气,当然就走了。”
嵇色邪:“齐老很欣赏她。”
元凌:“从前我以为应桃桃没什么脑子,是我看错了,照现在的情形,散落在邪祟手中的十方璞应该不难取得。”
嵇色邪脸上的忧虑却丝毫不减:“那不是最大的隐患,现在世间一半的十方璞在寂静之主手里,以后免不了和她对上,李鹤骨已死,那晚混沌界上空九株灵师的身份也始终不明,只剩一年,一年后,真的有人会是寂静之主的对手吗?”
元凌:“那天在特调局,应桃桃她不是击退了寂静之主吗?”
“你真的相信现在的应桃桃能敌过寂静之主吗?”嵇色邪笑,“那只是她的小花招而已。”
元凌:“既然看出来了,老师为什么不拆穿?”
“齐老都没有拆穿的事,我当然也不能说。你要知道,那些灵师之所以爽快地接收安排,不是因为他们从心底觉悟了,而是在他们眼里,李鹤骨离世之后的混沌冢依然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应桃桃有与寂静之主一战的实力,这很重要。应桃桃高兴,混沌冢参与,大家只要共同努力就能存活,要是应桃桃不爽,真的撒手不干了,那么大家就要一起下地狱。”
“应桃桃对于那些灵师而言就像一颗定心丸,只要她在就有希望,所以他们为了将来的生机可以忍受眼前的辛劳。”
“灵师们不会怀疑吗?”元凌问,“她还不到十九岁啊。”
“在应桃桃灭杀堕神道之前,你又能相信她一个月间能由一株变为四株吗?她消失这半年,在某种程度上,身上早就带了一些别人窥探不出的神秘色彩,发生在她身上,虽然离谱,但那些人也未必不会相信。”
“就算别人看不透,庄之伐的实力还在老师您之上,他不会被隐瞒太久。”
“庄之伐不会说出去,一来特调局现在明显与应桃桃站在一边,他不会傻到得罪特调局,二来……”他叹了口气,“输给寂静之主不丢人,但被几个小辈暗灵师用手段玩弄于股掌之间耍得团团转,这样丢人的事,以他在灵师界的地位,怎么能开得了口?”
元凌点头:“还有一件事,这次暗灵师来得蹊跷,他们中途截住半城月的灵师,撕了他们的脸皮才混进特调局。按理说暗灵师不该知道会议的时间地点,之前特调局混入的奸细还没有查出来,这一次知道这事的人不多,都是我们以为的心腹,一个个排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应桃桃的意思是,千山翠很可能是研究所的人。”
“要尽快。”嵇色邪说,“那奸细一天找不出来,我一天睡不好觉。”
庄家。
庄之伐站在断壁残垣的湖边,望着水中的锦鲤。
庄家被李三九拆过一次,拆得很彻底,现在大半年过去,还没有完全修整好,看上去有几分凄凉。
庄啸:“爷爷,我左思右想,还是无法相信,应桃桃她才十九岁,怎么可能逼退寂静之主?那天的事会不会另有隐情?但我确实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有没有隐情不重要。”庄之伐淡淡地说,“重要的是,特调局认为她可以,你也当她可以吧。”
于是庄啸没再提那件事,他又问:“您在这里想什么呢?”
“应桃桃离开黄泉九落塔时手里抱的那盆花。”庄之伐眼眸中露出了思索的意味,“通体雪白,像极了一种极其珍贵的灵物,我记得在混沌冢选拔赛的时候,曾有灵师说过,在九婴墓中,他们见到了那样东西。”
庄啸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您是说,玄魂花?”
火车软卧车厢。
房间四张床,只有桃桃和萧月图两个人。
桃桃将玄魂花放在小桌上,把富贵从空间石里放出来。
火车上不能带动物,她刚刚安检时把它放在了空间石里。
空间石里空气封闭不流通,才一会儿,富贵脸上那撮白毛就憋得发红。
这些日子它一直跟着元天空,怕引人怀疑不敢靠近桃桃。
久别重逢,它兴奋得很,直挺挺冲到桃桃脸上,拿柔软的腹部蹭着桃桃的脸。
桃桃一开始也挺想它的,坐在床上撸着它柔顺的羽毛,可是富贵太多动了,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甚至还掉毛。
于是桃桃有些烦了,揪着它的翅膀把它丢到了头顶的上铺。
萧月图上车后拿手机看了会儿剧,但她心不在焉的,没多久就关上了,抱膝坐在下铺的床上看窗外的夜色。
火车是普快,速度很慢,在铁轨上咣当咣当地响。
窗外是一片隐匿在黑夜之中的深山,山上郁郁葱葱,只是在夜晚的阴翳之下,什么都看得模糊。
桃桃察觉到她的情绪:“你没事吧?”
萧月图沉默了很久,没有像往常那样嘻哈着说没事,她轻声说:“师姐,有些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