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十八章
我穿着黑色的卫衣，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握着手里的冷饮，目光一错不错地窥看不远处的两个人。
迎面向着我的人，还挺眼熟，是上次萧时刻家里出现的男人杨熠。
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我也不敢离得太近，但杨熠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好，脸上的疲色也很重，整个人都有点颓丧。
我一点不关心他怎么样，只想他离许虔远的。
聊了没一会，杨熠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许虔给他递了一杯冰水，他的手突然就搭在我哥的手背上，看表情仿佛在央求着什么，好一副痴情者的嘴脸，虚伪。
看到这一幕，我捏着饮料时额角的青筋都要崩裂了。
这个人他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就在我想要冲过去一把把他掀开的时候，他把手收了回去。
他哀求着似的看着许虔，而许虔居然没什么反应，甚至连一点反感和拒绝都没有体现出来。
我的心由火山口一下子荡到了谷底。
我不甘心地死死看着他们，两人又聊了一会，没一会就看到杨熠接了个电话就神情匆忙地走了。
我的目光锁定在许虔的背影上，谨慎地压低了帽檐。跟追偷窥这种行为很痴汉，可一想到我连他喜欢男的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我就嫉妒得发狂。
人对惦念而不得的东西，往往有着可笑的占有欲。好像只要他还没被拥有，那他就是该我的。
我留意着许虔那边的动静，过了会，他依旧安静地坐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疑惑地坐了回去，躲在在角落里继续偷偷观察他。
他安静得像是午后的一幅画，连他周边的空气都仿佛漫长了起来。
在这大半个小时内，我见他不间断地抽了好几根烟，像是为什么在苦恼着。
我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浮现出杨熠刚刚央求的神情。
所以……苦恼是因为动摇了吗？
这几天我一直分外留意许虔的动向，这晚，我找到机会跟踪许虔到了一家陌生的酒吧。
在到这之前我不知道他原来是和杨熠约在了这，更不知道这个酒吧里全是男性。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恶兆，让我的心不规律地悸动起来。
我坐在角落里，阴沉地看着他们。
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看上去颇为熟稔。同上次见面的情形截然不同。
开始还有人上次搭讪，许虔笑了笑指了指杨熠，那人才恍若大悟般，讪讪地走了，渐渐就没有人上去自讨没趣了。
我捏得指腹泛红，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杨熠这个碍眼的家伙推开。
这几天许虔明明和杨熠没什么来往的。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背着我好上的。
橱柜里，那块我买不起的蛋糕，被被别人抢走了。
在我用恶劣的态度赶走不知道第几个搭讪的人时，我看到杨熠从许虔身边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立马跟了上去，隔着几个人的距离，我意识到他是要去卫生间。
在他迈进厕所时，我快步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低着声音，“喂。”了一句。
他正回头看，见状我手一扬，手里的外套兜头朝他盖去。
他整个头都被罩住了，只来得急发出一声惊呼，我拉着袖口往后猛扯，在他脖子处收紧，没给他反应转身的机会，拉拽着他往外走。
他被迫倒着走，完全没有刚刚那副悠然自得的做派了。
“先放开我。”他一副笃定的语气，“我知道是你。”
很快，我反应过来，他可能是把我当成萧时刻了，我冷笑着讥讽了一声。
你他妈跟萧时刻的事情都没搞清楚呢，就敢来招惹我哥！
刚走出厕所，转身就撞上一个男人来上厕所，冷不丁地被这架势吓得一哆嗦，酒都醒了不少，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恨不得贴在墙上。
他惊魂未定地看了我一眼，又好奇的看了看被衣服裹住头的杨熠。
我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打男小三的”
好在他没那么爱多管闲事，也可能是见多了大场面，绕开我直奔厕所去了。
说完，杨熠总算意识到我不是萧时刻了，剧烈反抗了起来。
我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他拖到酒吧的小巷里。
巷子里黑暗逼仄，连盏路灯都没有，飘荡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你是谁？”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加大了几分手上的力道，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你……”
外套的布料没什么弹性，涤纶的材质被我拉得紧绷，他挣扎出濒临窒息地急促呼吸。
人对未知有着本能的恐惧，尤其是在视线被剥夺的时候。
对付这种人，给个教训就够了，足够把他的胆子吓破了。我看着他拽着衣服而发抖的手臂，突然撤了力道，把外套绑在他头上。
下一刻，便狠狠一记肘击落在他的腹部，看着他蜷缩着身子弓起背的样子。我仍不解气，又掰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地上，就在他强烈反抗地时候，我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一支笔，抵在他的腰上。
我阴郁的威胁道，“安静点，要不然弄死你。”
他被我唬到了，真以为那是什么利器。浑身僵硬了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你想干什么？要钱吗？还是……”
“闭嘴！”我低沉着声音，掐着他的下巴警告，“有些人你不该惦记！”
他愣了愣，明显明白过来我说的是谁。
我没给他过多的反应时间，抄起地上的棍子兜头给了他一棍子。
解下外套，我掏出手机对着躺在地上的杨熠拍了张照片，抖了抖外套，便走出了巷子。
周遭渐亮，我掏出手机在微信列表里翻到萧时刻，把刚刚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萧时刻一连串的问题就蹦了过来：[他怎么了？]
[在哪？]
[地址发我。]
我面无表情地打着字，丝毫没有做坏事的内疚心情，反而觉得我这种行为没有任何的不对：[玩嗨了，可能是喝醉了吧。这个gay吧你应该也知道，毕竟在这一片还挺有名的。]
我点击发送后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希望萧时刻也有点本事，把他的人管好，别放出来沾花惹草。
我回到家，很有耐心地等许虔回来。期间我把等回要面对许虔的所有可能性以及后路都想了一遍。
我要是向他表白，我一定要他把这件事记一辈子，想忘都忘不了。
可惜今天不是一个好时机，突然表露心迹还是太直接了，他会大吃一惊吧，吓坏了，也不一定。
又或许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只不过不肯相信。
他一定会对我说教，用那些司空见惯、无可指摘的理由，劝我要放弃。
然后他就会发现这些说教对我来说没用，发现我竟然如此的冥顽不灵，接下来他会对我冷处理，和我保持距离。但他一定狠不下心来把同我这九年的关系，都断得一干二净。
我能理解他的逃避，毕竟不是每个哥哥都能轻易的接受弟弟对他爱恋，虽然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和他相较亲生兄弟也没什么差别。
所以我要给他缓冲的时间，让他慢慢接受。
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缩在沙发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清脆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许虔开门进来了，像是喝了不少酒，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不过也是，杨熠被萧时刻给捡了回去，而他因此无缘无故被人放了鸽子，心情能好吗？
真可怜啊。我想。
我看到他随意地解了几颗扣子，烦躁似地拉着领口扯了扯。
他好像完全无视了坐在客厅里等他回家的我。我看着他，语气不善地朝他喊了一声，“哥。”
他抬头撇了我一眼，轻飘飘的。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要朝他走过去，他却先向我这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身前，隔着半步的距离，愣了一下，下一刻，干净利落的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总算舒服了些似地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休息。
我看着他这鬼样子，小声嘀咕着，“他都丢下你跟别人跑了，你还能喝成这样呢，真行呀。”
许虔像是听了般似的，窝在沙发里掀起眼皮，瞟了我一眼，然后又懒懒地闭上眼睛。
我走到他身旁蹲了下去，目光毫不遮掩地看着他，在他的脸上一寸寸仿佛如有实质地梭巡。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他心情才不好的。这样我是会看不起你的。”我阴沉沉地说，“还会嘲笑你。”
忽然，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不属于他的香水味，混杂又冲鼻，难闻到让人无法忽视。
我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浮现出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形形色色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就可以！
在我的视线里，许虔枕在沙发扶手上，微微仰着脖子，颈脖线又美又脆弱。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抚上了那段脖子，温热的，隔着薄薄的皮肤，脉搏跳动好像随时都能被我掌控，在这奇妙的感觉让我产生了贪恋。
他为什么不能属于我呢？退而求其次，他应该在某种意义上彻底的属于我，只是我一个人的。
虎口下的喉结徒然滚动，他似不舒服的吞咽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匆匆把手收了回来，后背早已冷汗涔涔。
我在干什么！我是疯了吗？
刚刚转瞬即逝的念头太过吓人，以至于我没有发现许虔睁开了眼睛。
这一回，我直接吓得摔坐在地上。
“怎么了？”许虔带着倦音，目光深幽地看着我。
我对我哥的图谋不轨，企图以下犯上，可他一个眼神，轻而易举地就让我俯首称臣。
等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没有喝醉，我什么都不敢想，吓得几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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