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
我那时候还不敢喜欢许虔，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和那个男人一样的怪物，可我又忍不住地想靠近他。
现在回想，那天晚上虽然许虔凶得吓人，可还是哄了我好久。
我搂着许虔的腰，瑟缩地把自己藏进去，不想他看到我现在这副不堪的样子，眼泪蹭在他胸膛的衬衫上。
他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吓到了？”
“不怕了，我在。”
我抱着他不吭声，无论说什么都太没面子了，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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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午的那件事，我去他酒吧工作的事不了了之。许虔这个无业游民吃完早餐，就不知道去哪混了。
我早上给萧时刻发的消息现在才有回复，估计是醉酒刚醒。
我直接了当的问：[你和我哥什么关系]
萧时刻：[许虔他啊，没什么特别关系。]
他这话我可不信，以他的性格要是他不感兴趣的人，他连搭理都懒得搭理。更何况，他昨晚那语气叫得那么娴熟。
而许虔又那么反感我和萧时刻接触。
这很不正常，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而看许虔这态度，我没有办法从他那得知，就只能从萧时刻这下手。
萧时刻：[我记得你昨晚推开我的时候，喊了他一声哥]
萧时刻：[我倒是听说他有个弟弟，只是没想到你们不同姓。]
我面不改色：[嗯，我跟妈姓，他跟爸姓。]
萧时刻：[我说呢，难怪你们脾气那么像。]
我套路道：[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你不会是看上我哥了吧。]
萧时刻：[有段时间我是对他挺感兴趣的。]
萧时刻：[不过，你哥那人真是难办得很，但他也确实有让人惦记的本事。]
萧时刻：[不是有个说法，gay中天菜吗？]
我神情阴郁地捏着手机，控制着手指敲击屏幕的力度，[我哥说你是渣男，专掰直男。]
萧时刻：[能掰弯的算直男吗？而且你情我愿的事。不过你哥也挺有意思的，我以为他是直的。]
萧时刻：[结果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个深柜。]
一瞬间，我几乎看不清屏幕上的字，脑子里嗡嗡作响，唯一清晰地盘旋在脑海里的是那句——原来是个深柜。
许虔居然喜欢男人！
他喜欢男人！
“呵！”我几乎要笑了起来，心像是被攥紧了生生疼着，但又觉得痛快。
所以昨天他听到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心情。
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可能和他一样，是个同性恋
不对，许虔还不知道我是弯的，他是怕萧时刻把我掰弯，在始乱终弃。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套萧时刻的话：[看样子我哥的追求者不少。]
萧时刻：[多是多，可冰山系，生人勿近，不可亵玩。皮囊也就就是那副皮囊，看久了，不让碰，这有什么意思？]
一说到这，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群面容模糊的男人络绎不绝地围在许虔身边，如狂蜂浪蝶，烦人至极。
萧时刻发了一段语音过来，问我约不约。
我懒得理会他此刻的居心，明明是约画，从他嘴巴里讲出来就变了个味。在一想到昨天那个情形，不知道又挖了什么坑让我跳，我冷漠地回来他一句语音：“不约。”
我冲进房间，换好衣服就跑了出去，脑子里涌上了一股热血，我现在只想去找许虔。像是被拦截的汹涌湖水，找到了一个口子，急于宣泄而出，带着挟卷一切的破坏力。
这几年我把自己活成了只敢在黑暗里偷看他的怪物。
我有太多曾经的挣扎和恐惧想要问他。
我想问他，你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你知道你弟和那些围在你身边的男人一样，都藏着觊觎之心？
我疯跑到外面的街道上，眼前的景色在剧烈晃动，蓦地，我在斑马线处刹住脚步。这一举动引得周围零星的几个人好奇的看了过来，随即又匆匆地收回眼神，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我拽着拳头迫使自己镇定了下来，机械性的转身，沿着周边的街道往回走，直到走进附近一家超市的冷鲜区，我认真的思考自己能处理什么食材，企图让我充血的大脑冷静下来。
我拿起一盒五花肉，疯狂的念头又席卷而来。许虔不是喜欢男人吗，那怎么就不能是我？
以前我不敢过分奢想，觉得我和他也就这样了，挺好的，没什么不知足了，我还替他挡过一刀，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他和我不是一道人，没必要把他往我条歪路上拽，况且掰弯，实属缺德了点。我不敢赤诚的面对他，不敢冒险，唯恐泄露那么一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我怕他不要我。
但他喜欢男人啊，这就不一样了。
他只会对男人感兴趣，也只会对男人起反应。
更何况男人，视觉动物，血气一上头，理智就跟着摇摇欲坠。就像河水决堤，只要开始了，那就是收不住的。
引诱他不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吗？而且我还得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我提着食材付钱离开了超市。
十几分钟后，我被关在了家门外。
靠！钥匙还在赵林那！
我只好提着食材去赵林家拿钥匙。到了地方，敲门没人应。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一分钟后，电话接通了。赵林含含糊糊带着抱怨和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没给他抱怨的机会，直接开口道：“我在你家门口。”
几分钟后，赵林穿着件大裤衩过来给我开了门。
“干嘛呀，这么一大早的，不知道我这种青少年最缺觉吗？”话还没说完，他就打着哈欠转身往回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枕头昏昏欲睡。
我把门关上走过去，“钥匙。”
赵林反应了片刻才回神，就像一接触不良的机器人似的，“哦，你等会啊！”
他抱着枕头往房间里‘荡’了过去，然后又‘荡’了出来，把钥匙往我身上一扔。
“谢了，我走了。”我接过钥匙就准备回家。
“诶，不是，等会。”赵林猛然清醒，盯着我手边的几袋食材，舔了舔嘴巴，“你不是来我这打火锅的啊？”
我提着塑料袋晃了晃道，“当然不是，我打算做给我哥吃的。”
赵林给我翻了个大白眼，“行了，你赶紧滚吧，滚滚滚！！！”
·
这个饭没做成，许虔中午没回来，我更提不起兴趣做饭了。
晚上，我为了防止许虔把我从他房间赶出去，我特意赶在他回来前就乖乖的上了床。
睡着了他总不能赶我了吧。
我原本是想装睡，再趁机试探耍个流氓，占点小便宜。这么久只能在脑子里真刀真枪的干已经很委屈了，现在好不容易睡一起了，摸一把总是行的吧。
但没想到许虔回来太晚了，我又焦虑了一整天，熬不住，等我醒过来，已经一大早了。
我花了近半分钟消化这个沉痛的事实，然后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许虔。
我们之间隔了有一个人的距离，我慢吞吞地挪了过去，直到和他隔了半个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视线让他有了危机感，还是他常年的睡眠质量问题，让他的睫毛缓缓抖动，有要清醒的迹象。
我往后缩了缩，把下巴埋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没一会就听到窸窸窣窣被面磨蹭的声音，我竖起耳朵听着，等着他起床离开，可耳边却没了动静，我又等了一会，耳边还是静悄悄的。
我心下疑惑，忍不住睁开了眼，冷不丁对上了许虔从上而至的目光，吓了个激灵。
许虔缓缓开口，“醒了？”
我刻意地打了一个哈欠，含糊道：“早啊，哥。”
许虔一扬手，兜头扔扔过来一套睡衣，哦，是我昨晚睡觉前脱下来的。
我恢复了我的睡觉习惯，首次挑战了我哥的忍受程度——
在他的床上裸睡了。
把衣服从脸上拿开，无视许虔此刻的表情，我大大方方地下床，背对着他，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弯腰套裤子，我刻意把这个动作做得慢而好看，绷直的腿，屈起又蹬直，腰下榻后挺直。
不是喜欢男人吗？我不信他会对男人的身体器官无动于衷。
我还没来得及套上上衣，展现一下我的腰腹线条，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只见许虔匆匆推门走出了卧室。
难道我的身体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我郁闷了，好歹是也是一副少年人的身材，胜在年轻嘛！
我换好衣服出来，许虔正在浴室冲澡，等他洗完出来，我蔫了吧唧的在厨房往锅里下速冻饺子。
“今晚把你枕头抱回去睡。”许虔靠在厨房的玻璃门口，发梢的水滴在他的衣领上，“两个人也不嫌挤”
我拿着锅盖的动作一滞，很快便恢复如常，回了一声，“哦。”
许虔说完便走了。
呵，他居然信了我的鬼话
我向来都是答应归答应，到时候想怎么做还怎么做。
·
等到入夜，我算着许虔回家的时间，拿起我的超大水杯从厨房接了杯水直接往床单上倒，倒完感觉不太够，我又跑去接了一杯。
完事，我哼着歌对着床拍了张照片发给许虔。
“嗡嗡——”
手机里跳出许虔发过来的语音，语气带笑：“床上发洪水了？”
“我不是卖了个两升的水杯吗？用于提醒我喝水来着，没想到水没喝几口倒是全给全泼了，床垫都给湿了。”
我：[兔子哭泣jpg]
许虔：语音
“枕头湿了没？”他问。
“没有。”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飞快回道：“谢谢哥！”
发完，我收起手机，雀跃地拿起我的枕头往许虔的卧室走。
心里想着今早的诱惑是不是太小儿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