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正邪之分
就在这时，村长带几十个村民，拎着灯笼点着火把敲锣打鼓来到他们身边。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村长，见到叶不归和上官彩，便要下跪。
“多谢叶少侠，和这位仙女替我们东海渔村除掉了这个妖怪，为我们死去的那些村民报了仇啊！”
村长说完，跟在身后的村民也学着村长的样子便要低头下跪。
叶不归和上官彩见状，连忙伸手将村长和众人扶了起来：
“大家不必多礼，降妖除魔，本就是我正道仙门分内之事！”
村长起身，对上官彩和叶不归说道，
“敢问二位，那还人的水鬼，现在是死是活？尸体在什么地方？”
张大力揉着胸口，指了指沙滩上正在向海水方向扭动身子的巨型黑鱼。
“在那边！”
上官彩说道：“我现在将这妖精的百年道行散尽，并打回原形，它以后便能再害人了。”
众人见到那鲶鱼精硕大的个头，先是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随后，一个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就是这个畜生，害了我儿子的性命，我要杀了它！”
“对，我的哥哥也是被它给吃掉的，要把它碎尸万段！”
说话间，众人便拿着鱼叉和镰刀，冲上前去，将在地上蠕动的黑鱼瞬间扎成一堆烂泥。
上官彩刚想阻止，却已经为时已晚。
她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地上已经成了一摊碎肉的黑鱼精，不禁从胃里涌上一股恶心之感。
她连忙捂起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转身向远处跑开。
叶不归对她的举动有些疑惑，迟疑了一下后，也转身追了上去。
自打有妖怪出没后，东海渔村的海滩便很少有人前来，尤其晚上，更是方圆百里毫无一丝人烟。
没有人族的足迹，广阔无垠的海滩上爬满了各类的贝壳和海螺。
这些贝壳被不停涌上来的潮水冲洗，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那夜空中的点点星辰，从银河之中散落而下。
上官彩站海边的一块礁石上，迎面吹来的海风，将她几缕秀发吹起，迎着紫色的衣裙随风摆动。
“怎么？杀了那黑鱼精后，感觉自己罪孽深重，要跳海自杀啊？”
叶不归双手抱着肩膀，走到上官彩的身后，用它一副惯用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挖苦道。
上官彩没有回头，轻轻叹息：
“我已经废去了它的道行，将它打回原形，为何那些人还要将它碎尸万段呢？
这样一来，人跟妖又什么区别呢？”
叶不归笑了笑，道：“因为仇恨，人与妖，仙与魔，自古便一直殊途相争，就像你为何要吃饭一样。
你刚刚没有听到么，那个村民说他的儿子被黑鱼精给吃掉了，他自然要去找它报仇。
另一个人说他的哥哥也被那黑鱼精给害死了，他自然也要将那鱼精碎尸万段，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上官彩道：“若如你所言，那这些村民世世代代捕捞海中生灵呢？那鲶鱼精来找他们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叶不归沉思片刻说道：“这世间万物，每一种生灵都就有它存在的道理，就看你要站在哪种立场？
比如那鱼精是妖，所以定要吃这些村民，这是它的道理。
而你是修仙之人，所以定要除掉那些妖魔，这是你的道理。
因为，你不杀它，它便会继续害人，那么就等于是你在害人。
如果你选择了妖魔的道理，那就应该去杀掉那些村民。
除非你能跳出这六道轮回之外去，再也不管这尘世间的是非恩怨！”
上官彩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打杂少年，能说出此番具有大道理的话来，不禁回头诧异的打量叶不归。
“你这是第一次出岛，怎会将这些道理看得如此通透？”
叶不归中露出一丝让人难懂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大海，沉默了片刻。
“因为我是魔道妖女所生，从小就被人嫌弃，但我不怪他们，因为站在他们的立场没有错。
但我爹是个受人敬仰的剑仙，而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我要选择正道还是魔道，成为什么样的人？”
上官彩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竟然对他产生一丝同情，语气也变轻柔许多。
“难怪，你的师门不许你修仙学道，原来你竟有如此身世！”
叶不归打量了上官彩一眼，叹了口气：
“唉，像我们这种人的遭遇，又岂是你这种万千宠爱的仙门大小姐能理解的？”
上官彩不解问道：
“你何出此言？
“我叶不归也是见过世面的，你那上天入地的五彩缎带，一看便是上等的仙家宝贝，而我只有一只破竹棍。
再加上那日在船上，你师傅对你的态度，要远胜于其他的弟子，我就知道你身份非同一般。
否则，也不会养成这幅刁蛮的脾气。你跟孟乘风他们一样，都是惯出来的！”
说完，叶不归便抱起肩膀，转身离去。
“你”
上官彩本想与叶不归辩论正邪之道，却没想到被其一通数落，心中十分憋屈，却又不知该如何回怼。
她看着叶不归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也是个孤儿，只不过师傅待我如亲娘，从未让我受过半点委屈。”
黑鱼精被上官彩除掉以后，东海渔村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
一大早，便有很多人开始晾晒自家的渔网，打磨各自的鱼叉，准备出海打鱼。
叶不归在村长家睡了一晚后，本想去与昨晚在村民李大婶儿家休息的上官彩道别。
但是刚走到李大婶儿家的门口时，心想，
“上次我好不容易才从他师傅那里逃了出来，谁知道这妮子是不是他师傅派来要把我抓回剑灵仙岛的？
昨日降伏那黑鱼精时，她也没说要抓我，但是也没说不抓我？
若果真如此，一但动起手来，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这妮子虽然娇美可人，但是脾气古怪，法力又高深，我还是自己先走吧，免得多生事端！”
拿定主意之后，叶不归转身从张大婶家的院子里走了出去。
却不料刚走到村口，却看见上官彩正抱着肩膀站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