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格克伦的一个下雨天
两人架着男人，又回到了那间酒吧里，酒吧门则是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而山大则靠在墙前，抽着雪茄。
见到两人的到来，他指了一下被架着的男人问道：“你应该把它交给警察。”
“当然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的问他一些事情才行，那些人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我可不想再花多余的钱滋生腐败。”查理的轻声一笑。
山大不再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衣领，像是拖死狗一般拖进酒吧。
三人进入酒吧内，山大十分干脆利落的，用准备好的麻绳，把男人五花大绑的放在了椅子上。
而男人也在这时恍恍惚惚的醒来，查理德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
男人瞬间清醒，错愕中含着一丝委屈。
不过随后反应过来的他，立马又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扇他巴掌的男人！
查理德轻笑一声，又是一巴掌。
男人用更加恶毒的眼神看着他！
啪！又一巴掌。
男人面目狰狞的看着他！
啪啪！这次是两巴掌！
男人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看着陈宥夷！
陈宥夷嘴角抽了抽，你丫的，眼珠子大，眼白少，势利眼是吧？
“我问你，你的上位是谁？”查理徳冷漠的问他。
“呵呵。”男人冷笑，一语不言。
“很好，我喜欢忠诚的人，即便你是个败类。”查理德拍了拍手“交给你了，山大。”
山大则是神秘一笑，连人带椅子，拖进洗手间。
查理德踹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陈宥夷觉得莫名其妙。
“别想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们这些卑微的虫子！你们是杀不死我的！而杀不死我的，只会使我更加强大！哈哈哈你脱裤子干什么？等等！你在干什么？停下！别把那东西！唔”
听着洗手间传来的动静，陈宥夷大受震撼，他看向查理德，眼神复杂，张口欲言。
“是的，如你所想，这是山大的一点特殊小爱好。“查理德叙说着“这类具有不死特征的生物，无法用常规手段去杀死，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具备疼痛，我们可以用酷刑去审问他，但如今已是属于文雅的时代，所以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他一点更&39;自由&39;文雅的施舍，是我最后的仁慈。”
“呵呵。”陈宥夷一副你骗鬼的表情。
查理德轻笑一声，耸了耸肩：“好吧，其实我是怕他事后起诉我，自从一帮智力低下的人，把一个脑残的政策推出台后，狗都能坐上审判台了。”
“但这件事他好像也会起诉你吧？”陈宥夷疑惑的问。
“到时候清理的干净一些，就没有实证咯，用酷刑，他要是愿意可以留下疤痕。”
“哦，明白了。”陈宥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山大满面春风的拖着男人走了出来，他对查理德说道：“我想你可以问他了。”
“辛苦了。”查理德说，他把目光看向男人“我再问你一遍，你的上位是谁？”
男人目光涣散，依旧保持沉默。
查理德笑道：“刚刚只是开胃菜，还是不说的话，相信我，朋友，山大会把更多的爱意倾诉给你。”
男人沉默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用他沙哑的喉咙说出了一句话：“我不知道。”
“山大。”
男人立马激动地说：“等等！我真的不知道上位是谁！”
查理德看着他，依旧保持着笑容，山大心领神会，默默的向男人走去。
“他们！我知道他们！”
查理德抬了抬手，示意让山大停下。
“说下去。”
男人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
“朝夜圣会，他们叫朝夜圣会，我也是通过朋友的介绍入会的，而入会的条件则是杀死两个普通的人。”
而就在这时，查理德打断了他：“所以你就杀死了你的妻子与孩子？”
陈宥夷目瞪口呆，这难不成是冷血动物吗？连自己的妻儿都下得了手。
“你还真是个畜牲。”陈宥夷说。
“哈哈！”听到此处，男人笑出了声，并且笑声逐渐癫狂“哈哈哈哈！”
男人狂笑狰狞地说：“我曾经也想啊，想过就这么过一辈子，和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我爱我的妻子！我也爱我的女儿！我能把一切的一切都给他们！”
男人恢复了正常的微笑，就算是一位仁慈的父亲一般，他说：“我的女儿爱菲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今年十七，花一般的年龄啊，你们知道她笑起来有多好看吗？”
男人笑着笑着，眼角流露出一滴眼泪。
“我得了肺结核，然后我们一家都得了肺结核，我失去了工作，政府收走了我们的房子，我们流落街头，却依旧对未来抱有希望，我们依旧深爱着彼此，我又找了份工作，我的妻子却瞒着我找了份妓女的工作哈哈。”
“我知道啊，我明白啊，她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也是，没有关系，我们爱着彼此，可现实是残酷的，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终被工头开除了，我的妻子只能更加卖力的养活这个家，她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肺结核不是绝症，但那高昂的治疗费用，对我们来说和绝症并无区别，终于在某一天，我的妻子崩溃了，她开始变得放荡易怒，每天都往家里领野男人，我们吵过许多次，最终我选择了妥协，我本就亏欠她们。”
男人面无表情，继续诉说：“她沾上了d品，这一切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那一天，我看到爱菲亚同样吸食那种东西，我打了她，她疯了一样的咒骂我，那个时候我也明白了，她也崩溃了，这个家庭彻底崩溃了。”
“我的妻子带回来的男人，玷污了我的女孩，我将他告上法庭，他却以同性恋的身份，逃脱了审判。“
“我加入了朝夜圣会，也就是在那个夜里，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妻子和女儿，不，她们早就死了。”
查理德听完后挑了挑眉：“这并不是你加入非法组织和杀人的理由。”
男人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我加入他们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力量，是为了推翻这个社会，在我失去劳动价值后，他们收走了我们的房子，接着是希望，然后是尊严，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点点的剥夺，连缥缈的公平也一样失去了。”
陈宥夷听完后表情颇为复杂，资本主义吃人不吐骨头，这种感觉他也深有体会，但他对于男人崇高的想法嗤之以鼻，这么快就招了的人，你指望他有啥觉悟啊？不过是行恶的借口。
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查理德拍了拍手，他说：“你的遭遇，我倍感同情，但依旧还是那句话，这并非是你剥夺他人生命的理由，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那个组织的全部信息。”
男人沉默片刻说道：“我只是底层人员，我负责的事只有两件，拉拢新人，吸取血液。”
查理德双手交叉，右手食指轻轻敲打手臂，略作沉思，眼神琢磨不定。
男人继续说道：“这个地区的聚集点在博朗俱乐部。”
查理德叹了一口气，立马从腰间掏出手枪，再次给了那男人一花生米。
随着枪响，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查理德。
查理德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把枪重新插回枪套里，并对这山大说道：“想办法杀了他。我知道你能做到，我会付给你钱的，很多钱。”
“成交。”山大耸了耸肩。
“嗯。”查理德点了点头“我出去抽根烟，我回来之前能处理干净吗？”
山大回道：“没问题。”
“good”查理德说完，转身就走出了酒馆。
“喂，等一下！”陈宥夷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来到门外，只贝查理德靠着墙，抽着手中的香烟，他看着追出来的陈宥夷说：
“放心，你我都不会有什么事，山大是一名专业的清洁工。”
他神色略微沉重，再无之前的轻松。
陈宥夷皱着眉问他：“怎么了？”
查理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吸着烟，过了许久，在烟丝要燃到烟头的时候，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手一握，把烟掐灭。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对陈宥夷说“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甚至帮你踏入途列。”
陈宥夷先是一愣，但听到他给出的条件时，狠狠的心动了一把，不过随后，他却又犹豫了起来，他又不傻，奖励越是丰厚，那这件事情就越不简单，不过自己也到并非是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
想到这里，陈宥夷伸出手。
“合作愉快。”
查理德也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说道：
“合作愉快。”
陈宥夷骑着v9，飞速行驶在道路上，他好像在骑摩托这件事上有某种天赋，他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驾驶这辆狂野的公主了。
越是接近于皇后区，车辆越少，连等红绿灯的功夫都省了，很快就到家了。
他把车停到车库里，下车之后来到门前，他又有些犹豫不决，他始终无法理解亚诺为何要包养自己，难道是真的喜欢自己？
陈宥夷摇了摇头，人生最大的错觉莫过于，她喜欢我。
也就在这时，门自己打开了，接着他看到的，是那一张让他心动的脸庞，他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忽然停滞了一下，虽说满打满算也没认识几天，但就是看到她，就是会不知所措的心跳。
亚诺微微一笑，温柔的要命。
她说：
“欢迎回家。”
“啊。”陈宥夷挠了挠头，将目光看向一旁“嗯，谢谢。”
突然他感到鼻尖被轻轻打了一下，随后传来了湿润的感觉，下雨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一场倾盆而下的雨，落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亚诺对他笑道：“这么好的天气，要出去兜风吗？”
“呃，你确定？”陈宥夷不确定的说。
“当然。”亚诺伸出手“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陈宥夷看着她的手愣了一下，又有些震惊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他还是很老实的把手放了过去，他压抑着躁动不安的心说：
“我都无所谓的。”
亚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我是让你把钥匙给我，不是你的手。”
陈宥夷红着脸，立马把手收了回来，咳了两声，最后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了亚诺。
“我拿件衣服等一下。”亚诺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屋里面。
不一会儿她就又出来了，身上则多了一件皮衣。
“走吧。”她说。
两人来到车库，亚诺熟练的点着车子，陈宥夷坐在车座后面，不过这车座明显有些小，他不得不往前走了一点，几乎都快贴到亚诺后背了，他身子僵硬，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抱着我的腰。”亚诺头也不回的说。
听到这话，陈宥夷咽了咽口水，才小心翼翼的把两只手放到亚诺的腰间，虽说隔着皮衣，但不妨他春心荡漾。
“抱稳咯。”
说完，陈宥夷还没回应什么，亚诺直接一提速，飞驰了出去。
他就是下意识的抱紧亚诺，前胸贴着他的后背，紧闭着双眼。
疯了！疯了！真的是疯了！自己他妈也疯了！
亚诺开的实在是太快了，根据他的骑行经验判断，亚诺现在估计已经把油门拧到底了！这还是在雨天啊！
陈宥夷死死抱紧亚诺，他闭紧双眼大喊道：“慢点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开慢点！！”
亚诺笑着说：
“我听不见呀！”
“骗鬼啊你！”陈宥夷保证亚诺绝对听见了，只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陈宥夷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实在太快了！什么都看不清，还吹得眼睛生疼！于是他又把眼睛闭上。
他把头埋进亚诺的后背，这一刻，世界好像与他无关，在他漆黑的世界中，仿佛好像只有亚诺那点温暖，一瞬间，他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个男人或许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去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但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连一秒都不需要，这是他班主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而后面的话则是劝诫他们不要谈恋爱，这种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好读书才是学生要做的。
他不得不承认，老师说的话是对的。
机车已经骑入城市，速度也慢了下来，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
陈宥夷也抬起头，望了望四周，雨哗啦啦的下着，他犹记得，那一天从墓地里钻出来的时候，也是下着雨，糟糕透了。
机车继续行驶着，在满是钢筋水泥的世界中，一场雨，从缝里钻出来的嫩芽，依旧顽强，在死灰与金黄的世界中，它悄无声息的肆意生长。
亚诺开到了海边沙滩，甚至还在路上买了两瓶啤酒。
亚诺直接把瓶酒盖咬开，并递给了陈宥夷，随后也咬开自己的那一瓶。
雨夜的大海，波涛汹涌，像是在海地发生着战争，光是看着，连目光也可能被淹没，如果是约会的话，毫无情调。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酒瓶，各自喝了一口。
陈宥夷的头发已经湿了，他索性就把头发撩起来，弄了个大背头。
“你为什么会喜欢下雨呢？”他问。
她说：“因为没人喜欢下雨。”
“那你人还怪好。”陈宥夷暗自咋舌，没人喜欢它，你就喜欢它呀？这是什么动漫女主情节？
亚诺笑了笑，不做任何辩解，只是又喝了口酒。
虽说亚诺一直都对他温柔，也常常对他笑，但他明白，她和自己一样的孤独，他从那偶尔不经意间沉默的目光看出来的。
好像每个人都有孤独的一面，人注定孤独，却又惧怕孤独，他光是想想，就觉得人这种东西太过复杂。
两人相继无言，就这样过了许久。
“喂。”陈宥夷开口道。
“什么？”
“你到底图我什么？这么对我好？”
陈宥夷再次问到这个问题，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的？
“嗯”亚诺手低着下巴，微微仰头眉头紧皱“因为，你很衰吧？”
陈宥夷瞪大眼睛说：
“这算什么理由啊？”
“信不信随你咯。”亚诺耸了耸肩“你这么一脸衰相的人，肯定没多少人喜欢，也没什么人帮，所以我就拉你一把咯。”
陈宥夷张口欲言，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猛灌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