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消力
回到小院中时，正值深夜。
武良从阴影中潜回房间，心眼波动下，感知到四周侍卫都已经睡下了。
在他离开的这几天里，门内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之前在归途中时，他手上的古书典籍，便已全部消化完成，此行收获的还算不错。
除了会元，归元，造元等能够巨量增幅真元的丹药外，大部分都是一些养生，养寿的药丹。
从这些丹药的药效来看，慕容华也是一个药道大师。
只是他一身实力都在机傀之上，以外物为主，以至于没了傀儡，当场落得个被斩杀的结果。
武良坐在座椅上，将袖中的几样杂物全部倒在桌上，伸手去拿其中的一个黑色方盒。
盒中放着的是斩杀司家炼魂使，所残留的晶状妖粹。
“只有身怀妖力的世族才能吸收妖粹吗？”
这团妖粹，武良打量了数次，用尽了数种办法，但还是没有办法摸清这其中的门道。
“司家族人为蛇脉世族，与我所修的赤蛇功特性相符，若是直接吞服。”
想到这里，武良摇了摇头，犹豫再三，还是没敢直接吃下。
如果直接吃下妖粹，天知道对于那些感知力惊人的妖魔来说，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而且，武良想要的囚魂晶目前已有了来源，连司家炼魂使都能轻易击杀无意间诞出灵智的小妖，以他的实力，想必也能。
此次前往太乙观击杀慕容华与司家炼魂使，是武良早早便定下的计划。
他们两个的死，实属于意料之中。
唯一可惜的是，有些不够尽兴，没能让武良在战斗中感受到那一丝游离在生死边缘的刺激，紧迫感。
“世族不死，妖粹不灭，或许...”武良有些不确定的低喃道。
以司家炼魂使的实力做对比，世族的脉纹可以算作一脉一命，这样的话，那也当不起不死不灭一说。
“不死，不灭.......”
刘都云所说的一些信息，跟武良实际遇到的相差很多。
“妖粹不灭，是不是需要返回祖脉，就能重生？”武良心中猜测道。
“难不成，真要我冲到对方泉水？”
“嘿嘿，你有脉纹之法，我有火毒躯，鳞甲护体，那就来比比看，究竟谁更强！”武良突然冷笑一声。
他摸了摸自己后背腰间的九个凸起，指尖传来强有力的跳动，血气磅礴。
九首魔蛇化作了有形之躯，形象愈发狰狞，其内部构造如同真正的蛇类一般。
每一头魔蛇之中都有着一颗心脏，但是现在，这些心脏还不完美，只能算作九颗由血肉凝成的血块。
每一次跳动，涌出的血气只有微弱的少许几丝。
流转至武良身躯之中，对于他这个量级来说，恐怕只有经年累月才能感受到九首心脏供血的好处。
但即便是这样，武良对于死亡的容错率也大大提升，增幅了恢复力。
“无论如何，也必须去司家祖脉一趟！”
在没有经过万无一失的谋划之前，武良不会主动出手。
经此一战后，武良对于自身的九首魔蛇境界，又增加了许多感悟。
这其中最大的便是：完美的攻消力！
若不考虑妖魔世族那些离奇的攻击手段，单纯的力量对轰，武良已不再惧怕。
显现出九首魔蛇之后，每一次力量的冲撞，都会使得九首魔蛇的身躯进行疯狂的扭动，消除攻击。
而后将自身所受的攻击分成九份，在由蛇躯腰部传导，力量层层叠加，武良在以此打出。
做到真正的借力攻力。
完美的攻消力，就是为了越阶杀人而生的。
能在强过武良的人，也就只有六脉纹以上的大妖魔了。
不过，武良也不敢妄下定论，在没有经过实验之前，空话还是少说为好。
当前情况下，无论是撞破疑似玄阴教的秘武者暗中撮合青府帮派准备瓜分黑震门。
还是回到途中，那位被妖魔世族联手击杀的死相恐怖的武者，这背后所隐藏的危机。
对武良而言都是一团迷雾，层层遮掩，朦胧之中却又带着血腥。
柳焚鹤，公羊冲，孙仲，这几人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敢于背叛武良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斩草除根！
“是都觉得我老了吗。”武良佝偻的身躯缓缓站起，解开了自身限制，肉身恢复到了两米之高。
稍稍扭动，浑身传来噼里啪啦的骨响，舒展着筋骨。
被压缩凝聚的异形骨，在此时传来一股舒爽感。
这才是他在人类之躯下，该有的样子。
“大仇已报。”武良心中自语道。
话虽如此，可还是有一股深层次的执念扎根于心，波动感知着一侧房屋中，陷入昏迷的武庚辰。
微微摇头后，武良盘腿而坐，闭目入定。
.........
.........
第二天。
小院中堂议事厅处。
武良下令召来苏唤，刘都云，裴羽等一干黑震门的高层。
“门主，最近青府天气雪寒，许是阻扰了信隼在路上的时间。”武良披着厚服，坐在大椅上。
下方左侧之处，苏唤站在一旁说道。
黑震门下设专门养殖信隼的千鸟站，在青府之中，每隔五十里便有一处驿站，以供平日里的消息传达。
正常来说，只需四个时辰，便可将情报传至青府的几大堂口。
今日一早，苏唤就把门内即将进行演武，着诸堂之间选出优秀弟子前来驻地一事，下发了下去。
至今，除了童王，王玄落，余火莲等一干堂主及时回信，表明正在处理，请苏副首放心外。
其他诸堂，均未回信。
“哼，这关信鸽什么事，依我看，恐怕这群人心中早就没了门主的位置！”
裴羽脾气火爆，话语直言不讳。
“我可是听说了，万无伤最近与公羊冲走的很近，这两个狗东西，我早看他俩不顺眼了。”
“裴堂主，你这话有些过了。”苏唤看着裴羽，这样说道。
裴羽冷哼一声。
“既然他们不来，那以后也不要在来了。”武良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苍老，满是威严的说道。
此话一出，曲阳，郑衡，与苏唤三人，脸上表情微微一变，只有裴羽依旧是一副冷笑之意。
“刘堂主，最近商堂之中，与联合商会可有大事发生？”武良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打破了场中的沉默，朝着刘都云问道。
武良在经历了前期联合商会的组建之后，后续除非是一些调解妥协各大家族的矛盾外，基本不在插手。
联合商会中，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坐镇。
如此，刘都云便成为了明面上的二把手。
江湖之中，刮起了武瞎子究竟还能活多久的风言风语，谣言愈来愈甚。
而在商会内，某些与武良素来有怨的派系，“无意间”在各大家族的私底下流传着一个
“刘都云心系吕嫣儿”的诛心之言。
那吕嫣儿是什么人，已无需赘述，这等言论就是一把尖刀，朝着刘都云的心脏狠狠扎去。
在者，若是能够气死武瞎子，那就是一举多得。
裴羽当时说的没有错，只是刘都云没有听进去，在他听到这番舆论之言后。
吓得刘都云连忙找了几名美妾自污，与吕嫣儿刻意保持着距离。
所幸，武良并没有过多的询问此事，在刚才的事务问答中，也是心向刘都云。
“禀门主，商会之内一切正常，就是不知您所说的聚财利器可有了眉目。”
刘都云语气不卑不亢，经此一事后，他对商会之内的认知程度更甚了一层，体会到了人心可怖，笑里藏刀。
近些天的事务处理，让他的神色有了肉眼可见的疲惫，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他第一次对江湖感到了惧怕。
“曲阳，东西做好了吗？”武良朝着刘都云点点头，转头又朝着曲阳说道。
曲阳回道：“嗯，已经做好了，就是味道太烈。”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方盒，打开后，盒中放着的是三根约有食指般粗细的褐色纸筒卷烟。
卷烟，倒不如说是草烟，里面的烟叶，也是经过数道工序加工而成的，使用的材料也是这个世界独有的。
武良从未小看过这个时代的工匠，只是所处的环境扼杀了他们活泛思维的机会。
苏唤递给武良一只，武良接过之后，并没有点上，而是放在了一边。
随后苏唤拿起火折，看着曲阳那副看戏般的笑意表情，随即心一横，猛吸一大口。
“咳咳咳咳！”肺中的火辣，呛的苏唤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好辣！”苏唤面带潮红，平复之后，又忍不住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心中竟然有些喜欢上了这东西。
“售卖之事，由曲阳，郑衡，刘堂主，裴羽，你们四人全权负责。”武良这时说道。
随即几人点头称是。
“至于联合商会那边，刘堂主，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形成垄断之事，武良也不想做的太过火，没有与联合商会分享此事，权当对他们的敲打。
“属下明白。”刘都云答道。
“去把这张图纸给朱炔。”这时，武良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纸上画着的一个外表很像是手镯的圆环。
“暂且不要催促他，一切先以门中事务为准。”武良又说道。
“属下遵命。”苏唤接过之后，点了点头。
一番事务处理之后，诸多高层也都离去，武良也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内。
他还有一些战斗中的感悟需要消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