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原来,不是他的错
“对不起啊,表姐夫,我不是在骂你。”谢璟阳突然想起宋皎皎跟纪南瑾的事情,飞快的道了歉。
“没事。”纪南瑾知道谢璟阳不是故意的,也没在意太多。
时暮云攥住纪南瑾的手,眸色沉沉,盯着纪南瑾。
纪南瑾心内有万般感受涌上心头,想跟时暮云说些什么,碍于谢璟阳在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能无声的握紧了时暮云的手。
等了一会儿。
柯茂从外面进来,看到纪南瑾愈发虚幻的魂体,心头一跳,“你有没有感到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纪南瑾摇了摇头,从实说道:“没有,就是刚才心头有点闷痛,现在好多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柯茂上前攥住纪南瑾的手,查探了一番,叹了一声。
先前那种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没想到现在更加糟糕了,就连他也没办法再度多让他留下多一点时间。
纪南瑾看见柯茂凝重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时暮云,心内很是担忧。
他不担心别的,他只担心她无法接受。
时暮云脸色平静,像是看不到柯茂凝重的神色般。
柯茂观察了下两人的面色,抚着手里的佛珠,将整串佛珠绕成圈,带在了纪南瑾的手腕上,叹息一声,深深的看了眼纪南瑾。
这是他最后能帮他们的一点了。
纪南瑾眉眼间涌上点难过,看向柯茂,道了声,“谢谢师兄。”
“多走走。”柯茂意味深长的说道。
谢璟阳脸上神色变化有点明显,看向了时暮云,急忙又垂着头,不敢让时暮云瞧见分毫。
林繆同样垂着头,有些气败。
无能为力。
是对他们能力的最大挫败。
纪南瑾眼角泛红,点了点头,还是没忍住那股悲伤蔓延的情绪。
如果可以,他想活着,好好的活着,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去做,还有太多错误没去弥补,还有太多的遗憾想要挽回。
可时间,没给他选择。
他终于,还是为他的年少轻狂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也带给身边人致命的打击。
柯茂看着两人,转身离去,没再说什么。
谢璟阳跟林繆也转身离去。
纪南瑾突的抱住时暮云,心内些许愧疚,“对不起,暮暮,我可能要食言了。”
曾经,他们约好,要是可以,他会一直陪着她,就算是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也没关系。
可是,就连最简单的陪伴,他都做不到。
时暮云没有说话,眼底幽暗神色像是要漫出来一样,回抱住纪南瑾,好似没听到纪南瑾的话。
她,怎么可能会让他离开呢?
*****
走出时家的宋皎皎心情实在美丽,忍不住笑了起来,癫狂的笑声,让路人频频侧目,带了点嫌弃。
“叮铃铃”
“叮铃铃”
手机电话响起。
宋皎皎抹去眼角的泪滴,看着上面熟悉的手机备注,接起了电话。
“喂...”
“皎皎,事情做的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僵硬,像是久未活动的机器人似的。
宋皎皎冷呵一声,“成功了,南纪南瑾现在应该消失了吧?”
声音停顿了一刻,像是带着别的情绪。
“就算是没消失,也不好过,放心吧,我们兄妹的大仇很快就得报了。”电话那头的男声很是愉悦,丝毫没听出宋皎皎语气中的不对劲。
宋皎皎情绪浅淡的应了一句。
“对了,秦彦那边你怎么样?”电话那头的声音含着笑意。
宋皎皎望着天边的蓝色,思绪有些翻涌,“快了,那个蠢货很信任我,应该随时都可以,看你需要。”
“行。”电话那头的男人很是满意,挂断了电话。
宋浅浅收起手机,望着天边的蓝色,渐渐出了神,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里,都丝毫没有感觉。
他,平时最喜欢蓝色了。
试问一个人,对你无微不至,将他的全世界都捧在你的面前,你要怎么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受沉沦?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要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她父母没有死,她也不会去到宋家,让宋家虐待这么多年。
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纪南瑾。
谁叫你是纪家的儿子,我们之间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谢璟阳从房间出来之后,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师傅,真的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吗?”
“没有。”柯茂看了自己不成器的弟子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谢璟阳不死心,执着的问道:“师傅,就一点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他表姐过的太苦了,先是自己过的不如意,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又要消失在她眼前,这怎么让人受得了啊?
“璟阳,世事皆不可强求。”柯茂严肃的劝道。
若是万事都能如意,世间便不会再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师傅,我就是觉得太可惜了。”谢璟阳整个人显得都有些萎靡不振。
他当初选择来学这行,就是想用自己的能力拯救多一点人,没想到,见证过的无能为力实在太多,就凭借他的一双手,实在无法挽起那么多条的性命。
“璟阳,你有些太执着在这些情绪中,若有一天,你能参破,不再陷入,你的境界将再上一层。”柯茂一语点破了谢璟阳的瓶颈。
谢璟阳浑身一震。
每次见证生命的逝去,他总觉得是他的无能才造就现如今的地步,深深自责,反省,可是最终还是同样的结局。
“师傅,可我当初不就是想阻止这些悲剧的发生吗?为什么?我非但没有阻止,还见证了更多的悲剧?”谢璟阳迷茫道。
他不知道,他当初踏进这一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连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叫他如何心安。
柯茂叹了一声,轻轻点过谢璟阳的眉心,“痴儿,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世间有错就有对,有生亦有死,有难过的坎,也有劫后重生的喜悦。”
一番话,让谢璟阳红了眼,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