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仅存两人
萧谛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就要登天路，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无数的恶鬼忽然降临落日城，在城中肆意的追杀吞噬百姓。
落日城百姓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萧谛的名字，求萧谛救救他们。
萧谛立即想要前去救援，却被一团白光包裹，无论怎么努力，自己都动弹不得，缓缓向天空飘去。
萧谛心如刀绞，只能无助的不停呐喊：
“不要……不要！”
就在这时，萧谛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移动。
眼睛还没睁开，就一把抓住了那只作怪的手。
“啊……”
一声娇呼，彻底让萧谛苏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蛮族的女子。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萧谛恶狠狠瞪着她的说道。
“我看你在昏迷中惊叫，大汗淋漓，我是在给你擦汗而已，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萧谛这才发现，这个蛮族女子手上握着一条毛巾，确实是在为自己擦拭脸上的汗水。
萧谛赶紧松开这蛮族女子被自己抓红的手腕。
在萧谛松开的瞬间，蛮族女子向帐篷外面跑去。
萧谛有些不明所以，想要起身，跟出帐篷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萧谛顿时痛呼一声，跌回了床上。
没一会，一个大周男子走了进来。
“将军小心！你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我部落中的巫医好不容易才给你止住血包扎好，还请不要牵扯到伤口，不然伤口再度裂开就麻烦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萧谛又问出了刚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这男子微微一笑。
“我叫余斌，这里是额尔达部落。”
“什么！这是蛮族的地盘？！”
萧谛挣扎着起身，想要赶紧离开。
余斌赶紧上前制止萧谛。
“将军无需担心，我是额尔达部落的长老，有我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啊？你一个大周人，竟然成了蛮族部落的长老？！”
萧谛瞪着牛眼，一脸不可置信，长老可是部落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部落单于。
蛮族和大周人是世仇，蛮族看不起大周人，大周人同样痛恨蛮族人。
萧谛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大周人可以在蛮族部落中坐到如此高位。
余斌咧嘴一笑，萧谛却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了苦涩。
“机缘巧合下，我被额尔达部落的单于所救。
我见他心胸宽广，胸怀大志，与其他蛮族不同。
我也无处可去，于是就在他的手下效力，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不过我也和单于说过，此生绝对不会帮他对付大周，所以这次蛮族南下，我就留守在部落。”
余斌不愿细说自己的身份，萧谛也没有寻根问底，于是问起了自己来到额尔达部的原因。
“那天我看到了其他部落发射的信号箭……”
原来余斌在发现萧谛的踪迹后，就从地图上观察推测，萧谛唯一的生路就是跳鸭口江逃生。
鸭口江水流湍急，于是余斌就命人在下游早早的用渔网横江拦截等待。
果然不出余斌所料，萧谛这条大鱼被他的渔网捕获。
余斌没有将萧谛交出去领赏，而是将重伤昏迷的萧谛藏了起来。
对其他搜寻的蛮族士兵慌称，并没没有见到萧谛。
等其他蛮族骑兵久搜萧谛的踪迹不到而离开后，余斌就将萧谛带回了额尔达部治伤。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萧谛抱拳感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额尔达部单于不日就会率军归来，到时候会有求将军的地方，还请将军施以援手。”
“蛮族真的不入侵大周了？”
“没错，将军你的计谋成功了！
蛮王雄才大略，一直想吞并额尔达部建立一个完整的草原帝国。
额尔达部单于当然不想屈居人下，任人宰割，所以额尔达单于和蛮王一直不合。
你将草原搅了个天翻地覆，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所以唆使单于当机立断，单于听了我的建议，现在已经彻底和蛮王决裂了。”
余斌又将详细的过程和萧谛说了一遍。
“先生大才！多谢先生施以援手，挽救我大周百姓于水火，受我一拜！”
余斌扶住萧谛。
“将军谬赞，这是双赢的局面，各取所需罢了。
不过我们额尔达部依旧相较于蛮王一方是弱势，想要和落日城结盟，希望将军从中搭桥，引见落日城县令。”
整个大周只有落日城北上救国，所以萧谛对余斌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意外。
“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萧谛忍不住高声大笑。
几天后，额尔达部单于终于率领大军归来。
和蛮王预料的一样。
额尔达部单于一回来，就下令部将倾巢出动，对蛮王所在部落以及附属部落进行大屠杀。
男人全部杀死，女人和比车轮矮的孩子则全部掳了回来。
这是草原上的不成文规矩，斩草必须除根！
女人是生育工具，没有车轮高的孩童则不懂事，养大了就是自己部落的战士。
单于亲自来请萧谛去大帐议事，做足了姿态。
知道萧谛受伤导致行动不便，单于就叫人专门为萧谛打造了一抬竹轿，方便萧谛的出行。
最让萧谛吃惊的是，单于竟然亲自为自己抬轿！
萧谛推辞多次，最终拗不过单于，只能任其为之。
不拘小节礼贤下士，或者说是收买人心，哪怕是表面功夫，也没有几个上位者能做到这个程度。
怪不得余斌这样有大才的人，也对单于有这么高的评价，甘心为他效力。
萧谛看着为自己抬轿，却没有一丝做作的额尔达部单于，心里对他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
单于大帐中。
单于、余斌、萧谛三人对坐。
谈论的话题还是结盟的事。
结盟是共赢，萧谛欣然允诺。
并且明确表示此事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不用知会落日城县令。
单于大喜，当即亲自宰杀白马，仿照古人，和萧谛缔结白马之盟：
萧谛提供一定数量的兵器粮草，协助额尔达部单于对付蛮王。
而额尔达部单于对他们的蛮神发誓，只要他在世一天，就不允许他的部下率军进攻大周！
萧谛又以自己想要亲自为部下报仇的理由。
向单于提出请求，让他将蛮王部落的男子全部带回来，让他亲自处置。
这对单于来说，小事一桩，谁杀不是杀？不过就是稍微费点时间精力，把人带回来而已。
当即就点头同意，让亲兵带着手令前去通知所有部将。
萧谛也修书一封，落款做上独有的记号。
让单于派人加急送去落日城，交给县令，到时候县令自然会按计划行事，全力配合单于。
接下来的日子，单于忙着偷蛮王的老家，无暇顾及萧谛。
萧谛乐得清静，安心的待在额尔达部安心养伤，偶尔叫人抬着自己去找余斌喝茶聊天。
单于的部将找回了萧谛的金丝大环刀，而且令萧谛惊喜的是，他麾下骑兵的千夫长竟然没有死，被一同抬了回来。
千夫长一行人，在完成屠杀蛮王部落牛羊的任务后，并没有逃脱蛮族骑兵的追杀。
千夫长在死战中重伤被俘，因为他千夫长的身份，并没有立即被杀害，而是关了起来，等待蛮王的亲自审判。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千夫长谢绝了他人的搀扶，强忍着伤痛，单膝跪地，给萧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骑兵营不负大人所托！圆满完成偷袭任务！特来向大人复命！”
“好！好！好！”
萧谛强忍心中悲痛，赶紧上前一把将千夫长扶起。
千余兄弟北上赴死，埋骨他乡！
如今仅剩两人尚存，忍不住相拥而泣！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