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父女（1）

    正当艾略特正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双美腿挡住了精灵小女孩的去路，她全速撞了上去。当她迷失方向时，强有力的双手将她和幼崽抱了起来，并在他们看到可怕的景象之前将它们带走。回过神来后，小女孩看向了抱着她的人。一张异常迷人的脸，头上长满了红发。精灵少女被迷住了。就好像她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火神或仙女之一。

    “你是仙女吗？” 她问。

    由于小女孩用的是精灵语，方楚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灿烂一笑，指着村口。

    “你要我去那里吗？”

    方楚抓住了幼崽，把它还给了孩子。然后她指着幼崽、孩子和村口。

    “要我把它带到村口吗？但那里传来可怕的声音。”

    方楚拍了拍孩子的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从后面轻轻地把她推到了前面。

    “好的，我这就去办！仙女小姐，你还会来看我吗？”

    方楚只是笑了笑。精灵少女向前走去，然后回头望去。方楚不得不一直微笑着挥手怂恿孩子。距离她前方二十米后，孩子突然停在了原地。

    “我差点忘了！先生呢？拉祖尔？”

    她再次回头，看到红发仙子正对着她挥手微笑，指着前方。方楚没有说话，但小女孩却看得出来，她很想让她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好吧，先生。拉祖尔看起来确实很忙……我会按照仙女的要求，把这只幼崽展示给村口附近的其他大人看。等一下，我还可以向他们询问仙女的事情！” 小女孩恍然大悟，惊呼道。“也许他们会知道如何与他们交谈！我希望她能留下一段时间，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朋友。”

    有了新的动力，小精灵向村口冲去。终于看不见了，方楚才松了口气，回到了同伴所在的地方。他们都在已经打开的隧道入口旁边等着她。隧道内几米处就是拉祖尔的尸体。他的遗体靠墙放置，头枕在腿上。他们没有时间妥善处理尸体，所以只能将其藏在只有长老才能接触到的地方。

    “你成功打开了？那太棒了！” 方楚走近他们时说道。

    “花了一些血，并用我的思想传达了命令，树根才移开，”丽莎一边说，一边展示了她缠着绷带的手掌。

    除了受伤的手之外，方楚还能看到丽莎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有汗水。方楚怀疑，这与如此少量的失血无关，也与她刚刚被毒箭恢复的体质无关。

    “来吧，我们就这么做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拍着丽莎的肩膀。

    半精灵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和热度从她的拍打中传遍了她的肩膀。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她充满了温暖和新的自信。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被幽灵蘑菇照亮的黑暗隧道。

    “我们走吧。每个人都进来，这样我就可以再次关闭这个入口。”

    丽莎关上了身后的入口，很快他们就被困在了那个黑暗的地方，前进的脚步声中回响着。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还是用这个吧。”方楚一边制造音障，一边小声说道。过了这一次，她就只能再使用那件魔法物品两次了。虽然她第一次使用它已经过了很多年，但她父亲的礼物最近却显得相当有用。

    大树下有一个圆形的房间。它的墙壁是由树干和树根的形状怪异的部分组成的，而地面则是由排列整齐的石头铺成的。一个入口将这个房间与通向外面的隧道连接起来。密室中央，有一粒巴掌大的种子，散发着朦胧的光芒。种子悬挂在齐胸高的地方，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细根上，就像一盏奇怪的枝形吊灯。人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从树上发芽的奇怪的东西……或者反过来，就像整棵树是从那颗奇怪的种子中长出来的。

    一个精灵跪坐在种子下方，房间中央。他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和令人赏心悦目的五官，尽管目前他瘦弱的体格破坏了这些特征。荆棘藤蔓缠绕在他的身上，将他绑在地面的各个部位。荆棘轻轻地扎在他的皮肤上，几乎任何动作都会让荆棘刺得更深，流血。就连他的脸也不例外，带刺的卷须缠绕在他的头上，确保他闭上眼睛。他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部位是脖子和下巴。

    精灵一动不动地坐着，突然抬起头，张开了嘴。如同提示一样，一股透明的液体在种子的身上凝结而成，滴落到他张开的嘴里。他让那一滴水滑入喉咙，终于感觉自己有了一些能量。

    “谢谢你今天的饭菜。”他轻声说道。

    看上去像是他的动作催动了液体，但实际上他只是把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入狱之初浪费了这顿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犯过错。正当他要恢复正常的平静时，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确定自己是没听错还是产生了幻觉。

    “什么？老夫已经三十年了？” 他喊道。

    他那未曾使用过的粗哑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沿着隧道向上传播，一路回响。没有回应。丽莎她们现在已经在方楚的音障之内，根本不知道刚刚有人对她们大喊大叫。精灵自嘲地笑了笑，低下了头。

    “太好了，我现在又出现幻觉了。不仅如此，还一定是关于那位老人来看望我的事情。真是笑话！如果一定要产生幻觉，至少给我看一些我真正想看的东西吧！”

    丽莎等人走了一会儿，终于到达了圆形密室。他们花了一些时间，因为带路的半精灵一路上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当他们跨过入口的时候，目光立刻就被那被束缚的精灵所吸引，那只精灵被种子的朦胧光芒所照亮。丽莎立刻如遭雷击一般停在了原地。

    虽然他的处境很奇怪，也瘦了很多，但他的样子却和她小时候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丽莎感到胸口肿胀，呼吸困难。她曾经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但有一天，他就这样消失了。他离开几天后，当她和母亲都陷入绝望时，一名快递员带着他的话来了。对不起。就是这样。就像这意味着什么！那天晚上，她妈妈哭得前所未有的伤心，她自己也哭了。想想他曾经厚颜无耻地称她母亲为他的爱人，称她为他的小宝贝。更糟糕的是，不久之后他们的村庄就遭到了土匪的袭击。

    类似的过去场景以及许多其他场景不断浮现在丽莎的脑海中。她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许多她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像间歇泉一样涌出水面。她对那个男人十二年来的怨恨和愤怒，此刻一下子沸腾了。他的拘谨和明显憔悴的事实已经完全从她的脑海中消失了。她只想冲过去，不停地打他，直到将胸中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就在丽莎心情如坐过山车的时候，其他人也同样愣住了，不过他们的惊讶却是针对囚犯的特殊情况。当他们回头看她的反应时，却见她已经开始以战斗的姿势向前冲去。然而还没走出两步，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锁在了原地。艾略特从一开始就在观察她，注意到她不寻常的气质。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决定克制住她，不让她做出粗暴的举动。

    “放开我，艾略特！那个混蛋就在那里！” 她一边在他的怀里乱搞，一边大声喊道。

    如果是十个月前，艾略特一听到那个愤怒的声音就会立刻放手，但这段时间他成长了很多。他从一个生长在丛林中、对世界一无所知的野性男孩，慢慢变成了一个懂事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可能比其他人更幼稚和冷血，尽管这些特征可能是相互冲突的。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放开她的时候。

    “不，”他坚定地回答。

    “让我走！让我走！” 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抓他的手臂，甚至有时还咬了一口。然而，无论她做什么，艾略特都不会放开她。她无力地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哭了出来。艾略特稍微放松了手臂，试图安抚她。

    方楚默默叹了口气，用严厉的评判目光看着内敛的小精灵。本和波罗都惊呆了，看着莉莎。他们以前从未见过她如此狂野。而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也就是这一切的根源，却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对一切浑然不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场惨痛的殴打。

    过了一会儿，大声的哭声变成了小声的抽泣，丽莎开始平静下来。恢复理智后，她看向了抱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布满了抓痕，有的还流着血，甚至还有很深的咬痕。她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用歉意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很抱歉，艾略特……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嗯，没问题。”他轻声回应。

    “哇，就好像我们根本不在这里一样，”波罗说。

    就这样，那一刻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