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谈崩了
贝尔城坑坑洼洼的碎石街道两旁有稀稀拉拉的货摊，摆卖的东西多是农具、家具等日用品，唯一一个卖布匹的摊位，也只有灰色和黑色，让喜欢逛街的若依满脸沮丧，得，一次蹦迪让她跳到了这里，害她失去了生活中的所有乐趣。
“我的东西都是府里准备，也不清楚一些细致的东西是哪里卖，你想要什么，我回去后找人给你送来”，子成跟若依低声细语，贝尔城并不小，建筑多是木、石结构，高楼也不多，大多是二层木楼，街上的行人不多，不时会有马车驶过，子成在前面牵着马慢慢带路，若依在后面边走边看，风铃跟着若依寸步不离，不久之后拐上了一条大路，路上铺了青石板，看上去比刚才的路整洁了很多。
路的尽头是一镀面高高的围墙，子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昂头望着前方，“若依，前面就是宫门了”。
象征着贝尔城权力中心的王宫，在外面只能看到巨石垒起的青色围墙，紧闭的红色大门，大门的两边有供人进出的小门。
子成深深地看了若依一眼，转身向看门的卫兵走去，他与其中一卫兵交谈后，那名卫兵进去通报。
子成退到若依身旁，抓住她的手有些微颤，他拽开若依的面巾，攥在自己手里，又扯开自己面巾，认真地盯着若依的脸庞，“看着我，答应我照我说的做，凡事不要莽撞，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若依白了他一眼，“你又啰嗦”。
那名士兵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径直走向子成，“主上有令，司公子任务完成的极好，他日必将重赏，请先回府休息”。
子成慌张地看了一眼若依，正迎到若依飞刀一样的眼神射过来，不由苦笑。
那名士兵对子成说完，又拍了拍衣袖，对若依礼貌地躬身施礼:“主上听闻圣女前来，非常高兴，有请圣女进宫一叙”，并做出引领的手势，
若依看了眼已经变得慌张的子成，平复了一下心情，昂首迈步准备进宫门，风铃急忙跟上，却被士兵伸手拦下“主上言明只圣女一人进宫，这位姑娘请止步”。
若依扭头转身迈腿，“不让她进去？那我也不进去了，风铃，我们走吧”，随后向子成走去，子成也快步迎向她。
传令士兵惊慌地跑到若依跟前跪下“圣女莫怪，实在是主上有令，我们不能违抗，请这位姑娘在这里等你行不行？”
“不行”，从听到子成不能跟她一起进去，若依内心就很不安，能不进去最好，若依拽着子成想要离这个冰冷的王宫远点，传令士兵慌忙站起来拦阻，另外一名守门士兵也向这边走来。
“就照圣女的话去做”，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宫门内传来，士兵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向宫内施礼“是，国师大人”。
若依恨恨地看了一眼呆楞在那里的子成，做了个咬牙切齿地表情，扭头朝宫门而去。
风铃向子成微躬身“公子放心，我必保主人安全”，随后追若依而去。
“依依依，千万小心”子成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悄无声息，眼里只有若依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此刻恨不能变成飞虫跟若依一起进去。
子成的声音不大，若依却听进了耳朵，她真想扭头跟子成说“我不想进去，你带我走行不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略停顿了一下，又坚定地向里走去。
若依和风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内，再也看不见，士兵关了小门，子成失魂一样垂头不动，呆站在那里，他有些后悔没听若依的话，现在他已经没理由再去见若依，可能从此两人再也没机会相见。
若依稳稳地坐在一张光滑的木椅上，目光清亮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位看不出岁数的男人，自称北辰主上的风严满脸堆笑，而老国师的脸始终隐藏在斗篷里，阴森神秘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样子，偶尔里面会射出一缕探视的目光，让若依感觉自己像被人偷窥一样，浑身不舒服。
风严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十多年前如何在战场厮杀、开拓疆土，以及现在的雄心壮志，准备将西菲和东陵都揽入自己的版图，他越说越兴奋，两只圆溜溜地眼睛盯着若依，好像只要若依的点头赞许，他就能马到成功。
若依听到他将杀人掠地说的津津有味，心里一阵的腻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自己的心事。
风严得不到回应，只能提声喊:“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也只有天下统一，才能做到，圣女，你说对不对？”
若依心想这关我屁事，但嘴上还是认真地回答“我在路上曾看到有人饿死路边，你应该先解决百姓的吃穿问题，打仗只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差”，没经历过战争，可不代表没有见识，就从互联网接受的那些信息，都足以让若依意识到战争的残酷，打仗可是会死很多人的。
一路上子成为了不引人注意，都尽量远离大路少进城镇，所以若依路上遇到的人并不多，但仍然碰到几次在路边饿的奄奄一息的人，甚至有的人直接饿死在了路边，衣物也被人扒走。
身为一个地方的首领，不想办法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只想着打杀抢掠，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只会祸害百姓，若依心里替北辰的百姓感到悲哀，但人在屋檐下，若依也不敢拍案而起，只能委婉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有人不从就抓起来，身为我的子民，就要有为我拼命的准备，你路上看到的只是流民、刁民，那些人命贱的很，死了就死了”，风严有些不以为然，那些贱民不就是拿来用的，死了很正常，“圣女不要同情他们，一定要着眼于大局”。
“如今部落之间争斗不断，唯有把他们打的无还手之力，老实臣服于我们北辰，这世界就安稳了”。
“既然打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那还不如休战，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免得更多的人颠沛流离”若依想，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不死不休，有毛病吧。
国师转动着手里的珠子，突然插嘴:“姑娘想想，只要你能支持我们北辰的行动，我就公开宣布你是北辰的圣女，所有人都会膜拜在你的脚下，听从你的差遣，那滋味一定很美妙”。
“我不懂打仗，也不喜欢战争，所以要让你们失望了”，若依无动于衷，甚至感觉莫名其妙，自己又不是胜利女神，也不会打仗，能给他们什么支持？捧得高摔得疼，她才不会上当。
“我们不需要你去打仗，只需要你的一个承诺，保证以后无条件支持我们的行动，就可以了”，国师急切地插嘴说。
“他们为何非要我的支持？难道我真能决定战局的成败？他们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要不要先敷衍他们一下？”若依脑子里转过一个个念头。
“只要圣女答应支持我们的行动，并立下誓言，我们必将满足圣女的所有要求”国师和首领看到若依思索的神情，以为她在考虑答应这个请求，两人瞪着因激动而变得赤红的眼睛，盯着若依，就像饿狼盯住一头肥羊。
“这里有陷阱”若依脑中警铃大作，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的边缘，一步迈错就会万劫不复，于是她下定了决心，“要是我不答应呢？”。
“只需要一句话就能享受到上等人的待遇，你怎么会不答应，哈哈哈”，国师激动的笑声粗噶，让人听了嗓子发堵。
“你们说的这件事我做不到，换别的事吧”，若依小心地回答，不错眼地看他俩的表情。
“我们只要你答应这一件事，别的事并不劳圣女费心”，风严满脸堆着阿谀的笑。
“那我不答应”，若依不想留任何余地，这事不能做儿戏，就算是敷衍都不行，“要不你再想一想？”
“不用想”，若依毫不犹豫地回答，子成在千叮咛万嘱咐的同时，也给她吃过定心丸，首领如此辛苦地将她请了来，自然不会轻易伤她，所以不要任人摆布。
“我做不到，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感觉这俩人有些阴暗扭曲，若依想快点离开。
风严跟国师四目相对，迅速定好了方案，“圣女来我们北辰如此辛苦，既然进了王宫，我们还没尽心款待，怎么能如此无礼地让姑娘回去”，国师大声喊道:“送圣女去3号围园”。
随即有6名黑塔一样的士兵从门外列队进来，向若依走去，一直四下戒备的风铃上前将若依挡在身后，紧紧抓着身后的铁棍，虎视眈眈地看向越来越近的士兵，若依不好意思让一个女孩来保护自己，紧忙去拉她。
这时国师尖尖的脑袋突然从斗篷里钻了出来，眼珠子瞪得溜圆盯着风铃的头顶，“风铃，你的头顶有东西！”若依大叫起来。
在风铃的头顶，空间一阵水波纹扭曲后出现了镜面一样的图像，里面出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你们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敢同时算计东陵跟西菲，吃了熊心豹子胆啦”那老者须发怒张，看上去非常生气，“你以为这样她就能为你们所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老者面目狰狞，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别费心思了，等她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肯定会”。
国师迅速甩出一颗佛珠砸在了镜面上，画面立刻出现了波纹，随即开始破碎，半空中水纹波动了几下，就没了痕迹，若依听得目瞪口呆，风铃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抬头看着虚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