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赶路
在子成被推落下去的同时,若依也清醒了过来,不可思议地张开自己的手看了又看,脑海中不断想象子成摔下山崖,四肢断落,不成人形的样子,内心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动的手,图谋不轨,我只是无意识的反应,不能怪我,这不怪我”若依不断地自己给自己辩解,慌乱半天又低头合十念佛。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慢慢亮起来,若依仍然保持合十祈祷的姿势,渴望子成能够逃过一劫,全然忘了自己是在峭壁的一个凹洞,对现在的她来说,这里也是座要她性命的牢笼。
山风凌冽,若依身上浮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和几片枯叶,太阳出来,飞扬的浮尘慢慢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洞内的温度上升,山间偶尔有飞鸟掠过,四周一片寂静,若依就像一座精美的雕塑,庄严肃穆却毫无生机,进入了一个神志不清的迷茫状态。
当夜幕又开始笼罩群山时,一个修长的人影灵活地在峭壁上攀爬,直奔若依所在的位置,迅速地钻进了那个小小的坑洞。
若依依稀感觉有人进来贴着自己坐下,她努力地张开沉重的眼皮瞥了一眼,随即双眼迸射出惊人的光芒,她使劲张开已经僵硬的双手,死死抓住对方的胳膊,泪水扑簌簌地滴落下来。
子成感觉自己那一刻被若依迷惑了,她眼中毫无遮拦地惊喜,像一团篝火松动了自己坚硬的心房,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双臂,给了若依一个温暖的回应。
若依痛快地哭着,有到这个异世界多日的委屈和惊慌,也有见到子成没事时的释怀,她越哭越想哭,最后直接瘫软在子成的怀里。
子成小心地用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身躯,拿出肉干和水囊递给她,这时若依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饿的手脚无力,抽泣着将食物塞进嘴里。
子成心疼地看着她狼吞虎咽,轻声叮嘱她别一下吃太多,一边心里暗想:“为什么所有的部落都要争夺这样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孩子,不说与这里的女人身材迥异,只性格也太懦弱,真要是进王宫做王的女人,只怕两天就被人虐成渣”
“算了,我只是奉命做事,如今还没有将她带出荒原,想这些没有用的事做什么”,子成收起心里的同情,轻轻挪开了靠在自己肩膀上已经昏睡的若依,再低头看了看若依睡梦中满足表情,深吸一口气粗声喊道:“快别睡了,我们要趁着天黑赶路,等白天找到地方藏身你再补觉”。
在子成背着若依昼伏夜出,两人辛苦赶路的同时,他们不知道四个部落的巫师、国师、祭司都在不停地施展法术,密切关注着他俩尤其是若依的动向。
占卜工具上虽然只能看到了两人的模糊图像,无法判断两人具体的位置,但还是能隐约看出若依身边是个年轻的男人,而且她对这个男人态度异常亲密,除了北辰,其他部落的国师都升起一丝丝警觉,那个怪物不可能那么快就现身吧?
风雨欲来,各个部落的掌权者都心怀鬼胎蠢蠢欲动,子成和若依却浑然不知,每天两人除了埋头赶路,各人也有各人的小心思。
自子成坠崖事件过后,两人的关系逐渐稳定,若依知道子成不喜欢话太多的人,也不太敢叽叽喳喳地烦他,子成虽然话不多,但时间久了,就能发现他做事踏实、稳重,心思细腻,若依对他的依赖感越来越深。
子成感觉若依对自己太多亲近,心里感到温暖的同时也有些担心,眼看马上就要进入北辰的地界,若依如此信任自己,等到了贝尔城自己把她交给主上,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欺骗她的好感,想到若依会对自己失望,子成的心就开始不舒服。
不想让若依对自己抱有幻想,就在一次赶路的途中,子成忐忑地向若依坦白了一件事,自己只是奉命来带她去见自己的主上,与之前带她走的那群人是一样的目的。
北辰的国师当时认为派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掠走若依,不容易暴露行踪。
“我跟西菲那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奉命带你见我们的主上”子成艰难地说着,背上的若依却没有任何反应,子成想说点什么安慰下若依,想来想去只说了句:“你还是不要太信任我”。
若依趴在子成的后背,贴着他坚实的肌肉,心里一片迷茫,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子成在两人一见面时就已经露了点底,自己心里明白但不愿意多想,毕竟无缘无故的,谁也不会冒险救一个累赘出来,只是她还是喜欢把子成想象成白马王子,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少女情怀。
自从子成坦白若依只是自己的一项任务,还劝若依跟自己保持距离,若依就没再开口说话,子成也心乱如麻,在司府从小到大,除了念容,没有一个人正眼看过他,更不要说信任善待他,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若依的亲近,只能慌张地拒绝这份友善。
这天接近黄昏时分,在两人准备出发时,子成小声问若依要不要洗个澡,“我看到不远处有条溪流,水流平缓,你要不要去清洗一下”。
听到可以洗澡,若依狂喜,自己身上有股味道时不时地窜出来,让她自己都嫌弃,更不要说那油光可鉴的头发,若依都不敢用手指抓一下。
“可是我没有可换的衣服”,若依有些为难,洗干净后再穿这么腌臜的衣服,想想就受不了。
“我这里带的有女人换洗的衣服,去那条溪水的路不好走,我背你去”,子成既想跟若依亲近又怕两人太亲近,他看若依还跟自己说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子成将若依背到溪水边,放下换洗的衣服让她有事喊他就离开了,若依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偶尔会听到虫子的鸣叫,连只飞鸟都没见到,她放心地脱衣下水。
溪水太凉,若依不敢泡太久,上岸晾了一下准备穿衣服,这才发现除了又肥又短的抹胸、上衣,那件肥得离谱的裙子,长度也只到了她的膝盖,而且没有内裤,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不光随身带女人的衣服,这女人衣服还离谱的不能穿。
“伪君子,渣男”,若依恨恨地将衣服甩到一边,胡乱地套上了自己脏巴巴的旧内衣,寻思了一下,还是捡起了抹胸,把自己的胸罩换了下来,小心地清洗,万一这地方没有卖内衣的,这就是她唯一的指望,抹胸太肥了,若依将后面多余的部分都折起来绑在上身。
“带着女人的衣服到处乱跑的男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看着松垮垮吊在身上的上衣,若依抱起那条肥得不能穿的裙子,将自己的旧衣服冲洗了一遍打成一个包袱。
“司子成,你出来”若依不知哪来的怒气,声音有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