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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便是狮族的公卿世家,狮族族内有高度系统化的管理条例,以周家为最高管理阶层,对下属有着绝对的管理权,狮族中所有成员都被教导要无条件服从周家的安排。
不过周家也不敢太过于限制狮族的各类发展,这势必会引起反动,所以周家多以谋福祉的名义去调动狮族族员,也确实为狮族带来实质性的好处。
而周家作为公卿世家,其内部资源众多,却也分配极为不均,同为公卿世家的兽,有可能只是分到公司一个小小的职务,而有的则坐拥数家公司,而族长更是指挥整个狮族的瞩目存在,不过,这仅仅是在通常情况下。
母亲跟我说,她当上族长时,狮族内部矛盾冲突十分严重,处在大变局的关键时期,可那时的周家都是些眼高手低的玩意,对这方面毫无应对方法,而上一任族长,也就是母亲的爷爷在这个时间点去世,家族中群龙无首,情况危急。
那时家族中担任重要职务的兽对族长之位都敬而远之,当时母亲和父亲已经订婚,因为是与异族兽结婚,几乎没有生下后代的可能,于是他们便把母亲推上台去抵挡这一轮局势,也不用担心她会有后代来抢夺局势稳定后的族长之位,进而可以很顺利地架空母亲的权利。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母亲能凭借一己之力控制住局面,而且积攒了众多的力量,让狮族蒸蒸日上,也同样没有想到,我出生了……
母亲是公卿世家的族长,当我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不是可以用惊讶能够形容的了。
我本以为光是母亲是公卿世家的兽这一信息就够重磅的了,可现实比我想象得还要震撼,其程度已经超过了金朴神树和“红屋”的存在,原本,公卿世家这个词对于我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结果,我第一个朋友就是公卿世家的兽,而我的母亲居然还是公卿世家的族长……世界真是奇妙。
家族内对我极为排斥,不单单是因为已成的思想模式,天然视“混血”为耻辱,还有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他们对族长之位的夺取,毕竟在法律上,我拥有着家族的血统,虽是外姓,但只要是父母有一方是周家的兽,我就有资格参管家族内部的事物。
这是他们不容许的,因此他们对母亲进行了打压和威胁,让母亲不得不离开我,减少我和家族中的联系。
听完母亲对兽员情况的描述后,我眼睛眯了起来,“所以这么些年大多还一直是当初的那些家伙?”
母亲点了点头,“对。离开你们后的几年,我一直都在挽回自己的地位,老一辈们的影响渐渐减小,也处理掉了部分兽,现在站在我这边的都是能够审时度势的,毕竟,利益远高于一切,但他们几个所占据的位置太高,势力难以铲除,也非常固执,而且他们之中也并不是完全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可以分成三个阵营,以你大舅为首的利己派,你二舅为首的武斗派,还有你姨妈为首的尚古派。
“他们三个分别负责兽员分配,战技管理以及藏书库存,对于我们去救援童童,他们都是必不可少的,你的两位舅舅作用很明显,而你姨妈手里有记载关于金朴神树的资料,对我们应该有帮助。”
“还有关于金朴神树的书?”我惊奇地说,“就算有不也应该是被雪豹族严加看管的吗?”
“好像是类似于野史一类的书籍,我也没有深入了解过。”
“那……我们只要处理这三个阵营的首脑就行了吧。”
母亲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直接的方法。”
我看向虎旗说:“虎旗,你的实力应该没问题吧?这个管控兽员分配的就是给我爸下毒的家伙,他府上应该有不少护卫,听我妈说,他和我二舅关系不好,所以他的护卫平均水平不算高,我想让你去把他给绑了,然后我和我妈先去战技道场那边,不让他们去增援。”
虽然我二舅和大舅关系不好,但出于族规,应该还是会在大舅遇险时派兽来帮他的。
“别小瞧我,哪怕正面进攻不行,我也可以潜行偷袭啊,交给我吧!”虎旗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看来是没有问题了。
“爸,先送我和妈去战技道场那边,然后你再带着虎旗去大舅那,您最好就呆在车上别下去了。”
父亲从鼻中喷出一股浊气,“你这是在教我做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那边的情况我自己会判断,反正我一定要去给那个卑鄙小兽几巴掌。”
父亲本来的脾气也是这么火爆啊,也许以前父亲打我并不完全是装的。
狮族祖地——也就是周家祖地——和龙族祖地的布局有些像,是在城市附近的一个区域内的建筑群,我们开车去到祖地花了四个小时,而和龙族不同的地方在于,狮族祖地内几乎听不到嬉笑玩闹的声音,所有的族员都在忙碌,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大型的流水生产线。
来到战技道场,我和母亲下了车,见到母亲,看守大门的兽不敢怠慢,连忙将我们请入道场内,同时拨通电话给二舅,道场内的布置很简单,大部分区域是练习战技的空地,还有一些是健身设备和障碍训练区,许多身着统一道服的狮族兽人在空地上相互练习着战技,还有几位导师在一旁指导,这样的练习模式和虎旗所说的师徒授课有很大不同。
母亲看出了我的困惑,解释道:“传统的战技学习应是师父领进门,然后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这意味着学得深,而且效率比较低,而现在狮族各地公司都用兽紧张,急需培养大批掌握战技基础的兽,所以就采用了这样的模式,不过,如果发现有兽在战技方面颇有天赋,我们也会去安排他拜师学艺。”
我心中了然,就像是必要的应试教育一样……
这是漫长而困苦的过程,没有希望,仅仅保持着名为生存的底线,在遇到童童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仅仅是为了能够活着而去工作。
最终,我活着,也仅仅是活着。
“子依,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啊?”周子猛与我们尚隔着一段距离便大声喊道,他的身体壮硕,长长的鬃毛飘逸,看起来面目和善,对母亲说话的语气也很亲切,已然一副哥哥对妹妹的语气,很难想象这位一直反对母亲当族长。
周子猛注意到了我,随即又看向母亲,“他就是你儿子吗?太瘦弱了。”周子猛冷哼一声,“果然‘混血’都不具有强者的基因。”
听惯了这类嘲讽的我面不改色地对周子猛行了个礼,“舅舅好。”
“教养倒还不错,不过子依,如果你想靠他来获得我的认可,那你地脑子肯定是烧坏了,族长之位我还是保持原来的观点,应当让给有足够强大实力的兽来坐。”
据我母亲所说,二舅他是个武痴,以强者为尊,昔年母亲被推选上位时他的反应最为激烈,因为母亲从小未接触过战技,自然得不到他的认可,对于我“混血”的身份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混血”体质的问题,算是狮族内稍有的几位思想开明的兽,但最顽固的也是这种兽。
在我大舅合谋其他兽给我父亲下毒之时,周子猛并未参与并且对此嗤之以鼻,因此我对他怀有最基本的尊敬。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和二舅很像,我们真正在意的事情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他在意实力,而我注重感情。
“不知舅舅怎样才能认可我母亲的家族之位呢?”我问道。
周子猛猩红的双眼看向我,“很简单。你母亲没学过战技,但你父亲曾经是位战技大师,就算后来受伤了,你应该也对战技有所接触,只要你能答应我,我便认可你母亲,同时等你母亲下位,我还会推举你成为周家族长。”
周子猛的想法意外的单纯呢,居然会觉得我以前有机会接触战技……
“那现在就开始吧。”在周子猛还没反应过来我说的话,我便往后退了几步,抬手示意母亲远离后便对周子猛拱手作揖,“请赐教。”
周子猛沉声说:“你确实要这样?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后辈就留手。”周子猛本想让我知难而退,同时再次申明自己的态度。
“请赐教。”我再重复了一遍,哪怕没有现在龙族先辈记忆中获取的战技知识,我也会选择和周子猛战斗。
“既然如此……”周子猛也稍微拉开距离,回了我一礼,“请赐教。”
周子猛动了,我感受到“光”流动时产生的细微变化,心中顿时吐槽,舅舅可真够凶残的,跟龙桂轩打的时候好歹还有探虚实的环节,他起手就奔着解决我而来。
眼见周子猛的拳头已经快到跟前,按照脑海中的知识,我有无数种应对方法,可要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就需要以让对方震撼的方式回击,不能粗暴的打断,而是深深的无力感。
让对方以为,明明有希望,但就是无法触及……
大腿突然刺痛了一下,但没来得及过多的反应,我抬起手作掌,主动迎了上去,眼神一凌,掌心为轴转动手掌,顺势将首长滑到周子猛的手臂下,以手舟骨的部位抵着周子猛手臂下的肌肉,同时运转体内的“光”集中在手掌上,我侧过头避开拳头,同时,我也滑过他的小臂,手掌击在了大臂上。
周子猛吃痛推开,他死死地盯着我,语气中带着些许茫然,“这是?!”
“一点小小地技巧而已。”我笑道。
方才我的手掌贴着周子猛小臂肌肉滑动时,我用战技“疏光”巧妙地让首长发力,按住了周子猛的“流光”将其凝聚在拳头的“光”全部冲散,同时卸掉他大部分力气,而后又以“震断”将其大臂上的“流光”给折断,使其手臂上的“光”无法收回且在“流光”修复前,无法用意识凝聚那一部分的“光”,相当于短时间减少了他“光”的总量。
“精巧的控制。”周子猛不吝惜自己的赞赏,“单论这样的战技转换,你已经超过大多数兽了,是我自大了,本以为自己不会像其他家伙那样用刻板印象看待事情……继续!”
周子猛仿佛完全没有收到我方才攻击的影响,动作依然迅速且猛烈,他的战术风格非常契合他的名字,我也连忙太守汇集,和周子猛的动作不同,我的攻势显得异常舒缓,但每一次出手的目的都非常明确,就是冲着先前同样的目的,打消耗战!
没过多久,周子猛便汗流浃背,而我则是一点汗都没出。
“圆滑的家伙。”周子猛如此评价道,但却没有说我卑鄙,毕竟这不过是战斗风格选择的不同,谁都不应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论对方。
母亲见我优势越来越大,也是渐渐激动起来。
“该结束了。”我想要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那就没有再继续拖下去的必要,我主动发出攻击,我一脚迈出,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整座道场都被吸引,周子猛也是惊呼一声:“不好!”
可为时已晚,“踏云”我另一只脚猛地抬起,侧着身子做了个一字马,直挺挺地踢在了周子猛地胸口,他庞大地身躯顿时向后栽倒。
“承让了。”我笑着对躺在地上凝视天花板的周子猛伸出一只手,“舅舅的战技造诣很高超呢,这一场打得很尽兴。”
“你这话……我一时都分不清你是在夸我还是在笑话我了。”周子猛大笑了一声,随后握住我的手站起来,“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会有这般身手了?我感觉我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因为我爸他为我的‘流光’塑型了,而且我还从我把徒弟和雪豹族的一位好友的帮助下掌握了战技的各种技巧。”我低声说,生怕我妈听见发现我在扯谎。
“你爸?可是你那个年龄段,你爸不是已经……天……”周子猛浑身颤抖了一下,已经想象到其中的艰辛,这对我和我爸都是一种折磨,“那你爸他现在还好吗?”
“我爸他在服用了金朴神树树叶制成的药剂后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
“那就好,他算是为数不多能够被我认可的手了,当然,现在你也是。”周子猛非常热切地揽住我的肩膀,“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我也会遵守我的诺言,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时常来和我切磋?在和你的对局中,我学到了很多。”
“当然没问题。”我说道,同时对母亲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