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出海前的准备
丁泽和丁大海家认了亲，虽没有改口叫阿父阿娘，可丁泽几乎把看见买得起的营养品都往丁大海家运去了。林轩不禁好笑，丁泽看上去稳重又成熟，结果在感情方面真的是手忙脚乱。
丁泽的举动在村里又掀起一番讨论，谁都眼热丁大海能白捡这么个儿子。心善的对丁大海一家说的是恭贺话，尖酸刻薄的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的说丁大海是有预谋对丁泽好。对于这些，丁堂叔和丁堂婶儿通通没理会，和平常一样生活，就是心上对丁泽更亲近了一些。
泽轩楼生意红火，糕点做成了半成品，能放久一点，许多在货船上上工的人，都喜欢买一些屯着，好让自己在海上有个新鲜的吃食。渐渐的，泽轩楼的吃食名声越传越远，船家在经过灵秀镇的时候也会特地靠岸买上一些。
林轩这几天都有些心里烦躁，丁泽最近总是往返于袁府和楼里，码头上袁府的船只逐渐多了起来，整个镇上随处可见袁府的小厮丫鬟们采购。
他们已经在做出海的准备，丁泽就快要和他们一起走了。每每想到这里，林轩的心脏就抽搐一样的疼。
这天丁泽回来得尤其晚，镇上商铺大多已经关闭，丁泽一脸疲惫回到泽轩楼，准备今晚就在这儿和柳商凑合凑合，结果推开门发现林轩还坐在大堂看账本。
“轩哥儿，你怎么没回去？”丁泽关上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多危险。”
“别担心，我阿父给家里做了新柜子，牛车拉不下，他们就先回去了，待会再来接我。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碗面。”林轩放下账本，没多会就给丁泽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
一碗面吃掉了丁泽所有的疲倦和劳累，丁泽现在是相信了那些人说的深夜里有人为你留盏灯是最平静的幸福了。
林轩就这么坐在丁泽旁边借着微弱的烛光盯着他，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丁泽回头，直接撞进林轩微波荡漾的眼眸里。
“轩哥儿”丁泽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林轩说话。
林轩阻止了丁泽要说的话，“你今天很累了，休息一下吧，待会阿父来了我叫你。”说完就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林轩坐在烧火的凳子上，盯着灶台里还没完全熄灭的火种出神。
柳商打开房门站在院子里，看看亮着光的大堂，又看看火光闪烁的厨房，最终还是抬步去往大堂。
“喝点？”柳商是个爱酒的书生，他住在泽轩楼里感觉自己占了丁泽的大便宜，所以教他们识字看账也不收钱，于是丁川有事无事就给他买点小酒，柳商平时收藏得很好，一般都不会拿来分享。
丁泽也是熟知柳商这点小心思，今天看他难得大方一次，也明白他想帮自己消愁的心意。
“最近几天挺忙啊？”柳商给丁泽倒满酒，也不管他喝没喝，自己一口闷下，丁川买的酒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柳先生，你觉得林轩他们几个可以单独撑起泽轩楼了吗？”丁泽想喝又放下了杯子，不知道原身的酒量怎么样，但是丁泽自己基本是个喝酒废，以前半瓶啤酒都能喝晕过去。
“能不能独自经营和舍不舍得你走又不冲突。”柳商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拿着酒瓶，“我不清楚你们的经历，但是感情都是相通的。你们现在这么互相拉扯，归根究底无非是‘不舍’二字。你舍不得林轩，所以你不知道怎么开口给他说你要离开，林轩舍不得你，所以一直回避着你要走的事情。但若是你们两心意相通，目标一致，分割几月几年又能怎么样？感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黏糊在一起是感情，必要的分离也是感情。早早说清楚，总比到了时候当头一棒来得好。”
“先生已经知道了？”
“你每天大张旗鼓的往码头跑，又没可以隐瞒，再加上林轩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还难猜吗？”
柳商喜酒，酒量却不好，喝了几口就已经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人醉了，还是心醉了。
丁泽把柳商扶进房间，林轩也回到了大堂。
“柳先生又醉了？”林轩摇了摇桌上的空酒瓶，“你也喝酒了？”
“我没有，我不胜酒力。”丁泽摆摆手。
林阿叔还没有回来接林轩，丁泽便想趁机和林轩聊聊，刚想开口，林轩就又收拾柜台去了。林轩知道丁泽想说什么，就是刻意想要回避开这个话题。
“轩哥儿，我们好好说说好吗？”丁泽隔着柜台看着林轩。
林轩转过身背对着丁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早就知道丁泽要出海的事情，但时间越近自己就越着急，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不想听见丁泽说具体的时间，好像只要不听，丁泽就不会走了一样。
可是丁泽总是要走的，自己躲不开。
“丁泽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不想的，我只是只是”
“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麻烦。”丁泽轻柔的叫林轩看看自己，“我知道的，你只是舍不得我是不是？”
“我不想给你拖后腿丁泽，但是一想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知道你在海上会遇见什么危险，就觉得心里发慌。我们说好的，我会等你，你也会平安回来。你别担心我，我很快就好了。”林轩转身和丁泽面对面，仔细的看着他，自己怎么会那么蠢呢，明知道时间不多了还拿来浪费。
“是我不对，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轩哥儿，一年半，顶多一年半我一定回来。我会照顾好自己，完完全全的回来。”丁泽又出格的握住林轩的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心悦你，我想你过得好，我想能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样让你风光的嫁给我。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的轩哥儿值得最好的。”
林轩把手塞进丁泽的手心，只说了一句，“我等你回来娶我。”
丁泽跟林阿叔和林轩一起回村里了，躺在自己那张咯吱乱响的木板床上，盯着依然从缝隙处漏风的墙壁，丁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打消了提亲的想法。忍忍啊，再忍忍，回来就可以风光的娶轩哥儿了。
听了柳商的话，第二天铺子关门以后，丁泽将几家人聚在一起，如实的说出了自己即将出海的事情和后面的一些计划。突如其来的消息着实让大家都吓了一跳，丁堂婶不解，泽轩楼现在已经发展稳定了，丁泽为何还要去冒那个险。
“丁泽啊，那出海多危险呀，海上可不是我们平日在码头看见的那样，村子里也有出去过的汉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呢。我和你堂叔都还能动，可以来楼里给你帮帮忙，川子也可以学，你就别去了，啊？”
林阿爹在一旁也频频点头，“是啊是啊泽小子！你去那地方干啥？咱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轩儿，你劝劝啊！”见林轩一直坐着没动，林阿爹急得直晃他的手。
“阿爹，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我支持丁泽。”林轩和丁泽对视，“他做的决定我都支持。阿爹，丁泽有他自己打算，我们为他祝福就好，别阻止他，别让他有更多的牵挂。”
丁堂叔表示支持，“泽小子都说了他是和袁府的船一起出去，那袁家这方面的经验一定十分丰富，有他们在，泽小子不会有事。”
林阿叔盯着丁泽看了很久，“得了得了，泽小子是个有本事的，他能告诉我们，就是把咱当亲人，那我们怎么能拖他后腿呢。他既然有打算，我们支持就行，有时间还不如多给他准备点东西，那海上比不得地上，到时候有啥需要的都要等好久到了岸边才能买得到。”
丁川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把手举得高高的，“哥！哥！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丁堂婶一巴掌呼在丁川头上。
“尽添乱呢你！”丁堂叔也跟着呵斥丁川。
“阿父，阿娘！我哥那是啥人啊，跟袁主人有交情，在县大人面前也不畏惧，能白手开铺子，我跟着他能差吗？”丁川对他哥完全就是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那你连灵秀镇都没出过，怎么出海！你以为那海上是啥好玩的地方？泽小子是聪明，但要是有个啥，他不得顾及你？”丁堂叔其实是个有远见的人，他明白很多事情关上门来琢磨是没用的，得走出去，看得多才能学得多。危险和机会是并肩的，丁川现在比以前能干多了，都是亏得丁泽带着，但是丁川要跟着出海，丁堂叔还真是不放心。怕他出事，也怕他给丁泽添负担。
“阿父！我哥那不也没出去过吗，他为啥能，因为他有胆量。我是个汉子，我不想一直窝在村里种一辈子地，再说了，我哥做的决定哪次有错？我能保护好自己的。”丁川是真的想跟丁泽一起。从前没见识，他觉得做个农家汉子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后来做生意跟着丁泽接触的人多了，他才知道，人活着就要有抱负，岂能因为惧怕就畏缩在三寸之地。他有预感，如果和丁泽去了，那他将会遇见不一样的自己。
丁堂叔有些心动，袁府的专业船队和熟悉的航线，丁泽的聪明细心，丁川自己水性也好，实属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次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有了，丁堂叔也和一般父母一样，期盼着孩子能成才。
“这”丁堂叔犹豫的看向丁泽。
丁泽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带人一起，毕竟他自己也没有把握真的不会遇见什么事情，他就是仗着有随身空间能救命才这么肆无忌惮的。但是如果丁川一起，也并没有什么坏处，要真遇到危险，空间和灵泉水也能让他们两个活下来。
“堂叔，如果川子愿意，我可以带着他。我也给你们保证，我会护着他，一起平安回来。”
有了丁泽的保证，丁堂叔心落下了一大半，他们都是一样信任着丁泽。
丁堂婶虽然担心，却没有再开口，丁川难得有努力的方向和动力，她实在是说不出反对的话。
就这样，丁泽的出海计划里，新增了一个丁川。后来事实也证明，带上丁川是个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