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篇 信城篇·美人为馅
“今日怎来得这般慢,就等你了。”
娄不琚刚入内间,便有一位身着蓝色锦袍的小少年与之打招呼,是先前谈到过的木家公子木嵊年。
木嵊年旁边的齐家兄弟齐华也挑眉一笑说道,“是啊,就等着娄兄一人了,快些入座吧。”
“路上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障碍,误了时辰,不琚自罚一杯给几位兄长和楼主赔个不是。”
娄不琚端杯举过半胸朝着在场的众人告罪。
一杯玉酿入了喉,方才入座。
上座的千金楼楼主大笑,他夸赞娄不琚,“不琚许久未见,更具少年气了。”
“叔父谬赞。”
“家父近来可好?”
“劳叔父挂念,家父数日安好。”
娄不琚笑着与其寒暄。
茶过半盏,迟迟不入正题,室中一赤衣女子忍不住出言催促道,“楼主别只光顾着和不琚弟弟寒暄了,今日的赌局也该开盘了。”
她拨动着手腕处的铃铛,语气十分娇嗔。
内间自成一室,室中主位居于高,两侧各置四椅,寓意一人之业,八方来财。
九把把椅坐满了人。
千金楼楼主自然居于高位,木嵊年居于左一,娄不琚居于其下左二之位,左三坐着的是一位青衣老妪,末置位是其孙女儿。
赤衣女子居于右边首位,齐华两兄弟紧随其后,末置位是一名十岁的孩童。
“哈哈哈……既是霞儿如此说了,那便开始今日的正题吧。”楼主笑罢拍了拍手。
室外传来锁链声响。
众人的视线看向紧闭的门,很快,大门被推开,一名蓝阶侍从走了进来。
深蓝侍从的身后还有着八名青阶侍从,他们抬着两方小笼。
笼中有人,皆是美人。
一方笼中,美人的琵琶骨被锁链穿透,手脚都上了镣铐;另一方笼中,美人近乎赤裸,妖娆妩媚。
两位美人各有特色,一位清冷如高岭之花,一位热烈如岩中之火。
“这是……黎族?”
赤衣女子微惊,笼中的美人额中带了一抹蓝色冰晶,这是黎族未婚女子特有的标记。
黎族?
娄不琚眸中透出一抹异色,暗道这千金楼果真是大手笔。
“正如诸位所瞧见的,笼中的两名黎族女子便是我千金楼赌坊的筹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千金楼楼主说着走下台来,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楼主如此有诚意,倒不如先说说今日赌什么,也方便我等下注啊。”
开口的是那居于右末的十岁孩童,楼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脸上的笑横堆而起,他道,“今日赌人,诸位可敢?”
木嵊年来了兴致,微微挑眉,睁开了眼,一双蓝瞳颇为明目,“赌人?倒是有几分意思,就是不知楼主要怎么个赌法?”
声如清泉,透着一股幽凉意。
他不信有人会对黎族女子不感兴趣,可要赢那也要赢得足够有趣才是。
“赌人赌人,赌的自然就是人,诸位若是看得上我这筹码那边每人出一颗棋子,让这些棋子来赌这一局,一年为期,赢了的那位自是所有筹码都任之处理。”千金楼楼主敞开双手,朝着八人解释道。
赤衣女子微微蹙眉,她倒是挺喜欢这种玩法的,就是有些愁人,选谁好呢?
齐华兄弟四目相视,默契一笑同声道,“我兄弟二人愿意奉陪。”
青衣老妪看也不看说也不说,径直推倒了桌上的牌子,不知情绪。
居于后位的孙女儿看了一眼也跟着把桌上的铜制牌子推倒,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朝众人拱手,“这一局我们祖孙俩就不与诸位一同游玩了,我带老人家出去散散心。”
言罢,二人便离开了内间。
几人看着青衣老妪与其孙女儿离去,更觉刺激了,毕竟这游戏就是人越少越刺激,比养蛊都有意思。
赤衣女子眉目松解,一双玉足踩上红木做的椅。
她微微弯腰,笑意盈盈。
“真是个残忍的玩法呢,不过我喜欢,就是不知这输与赢楼主是如何评定的呢?”
铃铛声止住了响,楼主回应,“自是谁的手不曾染血就算谁赢,如何?”
“那不若换个玩法,赌得更狠一点如何?”木嵊年出声。
木嵊年长的一张娃娃脸,可论阴狠,在座之人无人能出其右,他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他。
娄不琚温柔接话,“木兄说这个游戏怎么玩?”
“不要出自己人了,知根知底的多无趣呀,不妨去个陌生的地方选上一选,挑上一挑,实在不行亲自入局亦可,盲赌。”
木嵊年回之一笑,眼睛眯起。
“有意思。”赤衣女子表示肯定。
“确实新鲜。”十岁孩童也应下。
齐家两兄弟同步点点头。
楼主环视一圈,他发现众人都对木嵊年提出的新玩法更感兴趣,索性将其定了下来,“那就如嵊年所言,一年为期,在陌生之地开盘入局,盲赌。”
“谈及陌生之地我倒是有一个好提议,北郊信城,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娄不琚声音相缓,温润如玉。
与其说是提议倒不如说是这就是他们的赌局之地了,娄不琚的眼中笃定十分。
“我赞同,信城之地牛鬼蛇神颇多,涌入一些陌生人也无人会在意起疑,更何况信城是一座弃城,受之管束甚少,如此玩起来会更加有趣。”
十岁孩童先行表态。
赤衣女子喝了盏茶,摆摆手,她没意见。
齐家两兄弟更不会有意见。
现在就看千金楼楼主和木嵊年了。
千金楼楼主心下有所顾虑,可看众人意下都愿意前往他也不便干涉,说出心中之言,“地方是好地方,只是信城到底不受管束之地,即使是我等去了那城主也未必会给面子,若有不慎,栽在那里也是极有可能之事,恐有不妥。”
蓝色锦袍的小少年木嵊年微微一笑,毫无攻击性的娃娃脸上梨涡乍现。
他出言驳论,“楼主之言所言差矣,既是赌局,要的就是不确定,未知的东西才有有意思,也更值得你我去赌这一局,不是吗?”